第44章酬勞……
“我、我說這些,就是想驗證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始皇帝陛下……你、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故意要戳你傷疤的——”
姜暖認慫能力一貫一流,然她話音還未落,成蟜便已站起身,雨水自他發冠流淌而下,沿着骨骼分明的面頰蜿蜒滴落。
姜暖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往後踉跄一步。
腳下淤泥濕滑,她腳後跟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向後傾倒。
一隻手從巨石對面伸出,一把攫住她握着傘的那隻手臂,以一股強勢又安穩的力道,穩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然後輕輕向前一扯,她的身體便不倒翁般又朝他傾斜而來。
他微微俯低身子,隔着巨石湊到傘下她耳畔邊,輕輕哼笑一聲,嗓音沙啞中透着一絲玩味:
“與其在這裏牙尖嘴利地試探我,不如多關注關注自身的處境。
芈蓉,你猜我剛剛經過甘泉宮的時候,看到了誰?”
姜暖的右頰與他溫熱的唇瓣僅一紙之隔,他的熱息浮動在她耳旁,令她既畏懼又感到十分不自在。
“誰?”她扭了扭手腕,可他卻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意圖,反而更加強勢地攥緊她,唇峰幾乎觸上了她耳廓。
。
雨傘被迫高高舉起,華蓋一樣籠罩在他們頭頂。
雨水擊打着竹片形成的傘面,迸濺起細小清澈的水花,彙聚成細流,斷線珠子般從他們身側一串串墜落,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那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叫做阿傩的女子。
”他并沒有賣關子,而是意味深長地緩慢說道,“看來,她似乎并不恨趙太後啊,叫門也叫得理直氣壯。
她真的隻是個伶人嗎?”
話畢,他倏地松開了手,從傘下退出,在她一臉恍惚之際,直起腰身大步離去。
雨勢漸小,但仍連綿細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徑直向前走。
姜暖也不知是怎麽了,突然扭過身,沖着他的背影喊道:
“我的名字,不叫芈蓉!”
他腳步驟然停下,隔着渾濁的雨幕,也能看見他身體緊緊地繃了一下,但他始終沒有回頭。
靜默了片刻,他再度擡起腳步,大步前行,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與雨霧之中。
真是冷漠,好歹也是愛過一場的女人,竟連她的真名都懶得問一嘴嗎?
姜暖不免有些失落。
他若真是始皇帝,那他的想法多少也能折射出秦王的想法,或許秦王對她,也僅僅隻是□□上的寵愛,并未付諸多深刻的情感。
他肯一而再再而三地寬恕她,一是看在扶蘇的份上,二則可能是因為對她的新鮮感還沒有消退,他還想再多享用一會兒……
姜暖難受地垂下腦袋,杵在原地emo了好幾分鐘,才想起“成蟜”方才抛下的那句別有深意的話。
阿傩去找趙姬,叫門還很理直氣壯,這怎麽可能呢?他該不會是故意在诓她吧,以報被她肆意冒犯的仇?
姜暖若有所思地轉過身,這才注意到自己把秋穗給忘了,擡眸一瞅,小丫頭正戰戰兢兢縮在一顆大樹旁,舉着傘乖巧地等她。
還挺聽話。
姜暖提着裙擺朝她走去,突然,她腦中有什麽閃了一下,就像是白亮的閃電劈開混沌。
她猛然頓住,擡手捂住嘴巴。
“秋穗——”下一秒她喊到,隻覺得雙膝發軟,動彈不得。
秋穗連忙跑到她身旁。
“秋穗,你再好好回想一下,阿傩代替我呆在宮裏的時候,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行為,讓你覺得反常或者不舒服的?”她顫着聲問道。
秋穗歪頭想了想。
在她印象中,那個阿傩所有行為都很反常不舒服,但主人想問的肯定不是平庸瑣事——
她把整張圓臉都皺了起來,搜尋記憶的邊邊角角,忽然眼睛一亮,擡頭道:
“給她搓洗的時候,恍惚聽她嘀咕了一句,好像是‘這本來都是我的’,不過我當時憋着一肚子氣,根本就沒往腦子裏進,但她确實是說了這樣的話。
”
“那你還記得,昭平君女兒長什麽樣子嗎?”姜暖緊緊追問道。
“我也就見過一面,還是在很小的時候,和夫人您長得有幾分相似,啊——”
她戛然而止,原本就溜圓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圓,臉上是慢了半拍的難以置信的神情。
“您是懷疑,阿傩就是芈蓉,昭平君的女兒?”
“隻是小時候有幾分相像而已,畢竟你們是表姐妹嘛,長大了未必還像,您、您想多了吧——”
“不行,還是要讓人确認一下比較好。
趙太後一直視我為眼中釘,阿傩去找她,絕對不會是替我求情去了。
我是怕她們聯手加害于我,畢竟我身上埋着這麽大的一個秘密,一旦暴露,波及者衆多,怕是連華陽太後都要受牽連。
她之前已經犯過錯事,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若是再被此事波及,以後恐怕再難東山再起。
而一旦她倒下了,楚系就徹底完了,朝堂之上的平衡也将被打破。
”
秋穗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很積極地幫着想辦法:“那就隻有您父親能指望了。
夫人,咱們快走,公子這會兒可能還沒出宮呢,他見過芈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