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潛伏在北海的少将,各種精英情報人員數百人。
”
葉東升淡淡道:“同時,北海會派出高手組隊,竭盡全力的突破北疆軍區的防線,争取與李天瀾殿下取得聯系,這個計劃也許很快,也許很慢,在這之前,我們希望得到東皇宮的态度,在東皇宮跟李天瀾殿下失聯的時候,面對終結計劃,你們是妥協,還是反擊?”
所有人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其實不需要什麼猶豫和商議。
在葉東升到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有了明确的決定。
“糾正一下你的用詞,葉帥。
”
甯千城緩緩開口道:“月瞳确實是北海王氏的宮主,但她已經離開了北海,現在她是我東皇宮的女主人,隻是暫時跟天瀾有些誤會而已,他們的關系,不會改變。
”
葉東升挑了挑眉,眼神中的笑意難明。
“即便東皇宮與天瀾暫時失聯,東皇宮依舊是天瀾的東皇宮,東皇宮的女主人被當成了終結計劃的目标,如果我們不反擊而是退讓的話,東皇宮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甯千城繼續道。
“所以...”
葉東升笑了起來,有些滿意:“甯市長的意思是?”
“我會去北海,馬上出發。
”
甯千城沒有說話。
杜寒音有些冷漠的聲音直接響了起來。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玲珑的身材在燈光下顯得無比驕傲。
“東皇宮第一批精銳會在今天傍晚到達北海,我們需要一個營地。
”
葉東升愣了好一會,才點點頭,笑道:“完全沒有問題。
”
他的身體松弛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很輕松。
“葉帥,你剛才說你要說兩點?”
甯千城看了杜寒音一眼,轉頭看向了葉東升。
葉東升點了點頭:“第二點,當初李天瀾殿下被關押在荒漠監獄,起因是因為齊木林,齊木林是否叛國,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沒有結果,專案組已經在調查,我們會用盡一切手段,來提供齊木林叛國的證據,如此,殿下便是無罪,首相封鎖李天瀾殿下就更是毫無道理。
”
“你們...”
李拜天皺起眉頭。
葉東升這句話說得很平靜。
可是他卻從中嗅到了一抹真正的兇險。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要反擊的啊。
”
葉東升淡淡道。
李拜天内心微微一震,輕聲道:“你們圖謀到是不小。
”
“彼此合作,互惠互利而已,此謀若成,你們獲利也是極大。
”
葉東升道:“荒漠那邊,你們有沒有什麼态度?”
“我去一趟吧。
”
一直坐在鷹王身邊的天音緩緩開口道。
他在軒轅城成立的第一時間就從天都煉獄回到了東皇宮。
天都煉獄。
東皇宮。
都已經不是李氏。
但值得他效忠的李氏少主,終究還在。
“我可以去一趟。
”
天音緩緩道:“如果可以成功,自然最好,如果我失敗了,畢竟我從天都煉獄過來的,你們也可以将責任推給天都煉獄,中洲不會相信,但起碼會有一個緩沖的餘地。
”
“陳方青封鎖監獄,等于是囚禁了天瀾,他這麼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東皇宮放在眼裡,如今我們做事,哪裡需要什麼餘地?”
一直沉默的林悠閑突然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林将軍的意思是?”
葉東升眼神閃爍,帶着試探。
林悠閑淡然一笑,靜靜道:“我去。
”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林悠閑平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在落在衆人耳朵裡,卻如同雷霆:“不止是我,夢魇軍團也會跟我北上,四萬多人的大軍,又有無敵境高手坐鎮,人數少了,很難突破他們的封鎖線,我直接帶夢魇軍團打穿他們。
”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不是震驚。
而是振奮。
林悠閑在東皇宮向來低調溫和,誰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強硬。
打穿他們。
這句話聽着當真提神。
“夢魇軍團...”
葉東升沉吟一聲。
“還有軒轅劍。
”
林楓亭聲音柔和而淡然。
提起軒轅劍,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支普通的部隊,而不是在說林族的終極軍團。
“各位不要忘了,陳方青除了封鎖天瀾,我林族的族長,可還在天瀾身邊,我是林族的分支,得知族長被困,前去接族長出來,難道不合理嗎?”
林悠閑輕聲道:“就是不知道首相有沒有做好與林族為敵的準備。
”
他輕輕敲了敲會議桌的桌面,看着陳方青:“安排夢魇軍團和軒轅劍入境,有沒有問題?”
“什麼時候?”
葉東升直接問道。
林悠閑打了個哈欠,淡淡道:“就今晚吧。
”
葉東升點了點頭,還沒有回應什麼,一名秘書突然走了進來,走到了童話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童話微微皺了皺眉,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怎麼了?”
林悠閑問道。
“呵...”
童話笑了笑:“葉帥料事如神啊,中洲特使到了。
”
“到哪了?”
林悠閑愣了愣。
“門外。
”
童話聳了聳肩:“要不要讓他進來?”
“門外?!”
李拜天下意識的提高了嗓音,随即冷笑起來:“還真是夠盛氣淩人的。
”
即便是葉東升進入軒轅城,在接近軒轅城的時候,也會通知市政廳或者東皇宮,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而這所謂的特使,竟然直接就來到了東皇宮總部門外,甚至故意避開了軒轅城的探測。
還沒見面,那種咄咄逼人勝券在握的味道就已經撲面而來。
李拜天眯了眯眼睛,有些陰冷的笑了起來:“我們去看看。
”
葉東升也站了起來。
所有人同時離開了會議室,進入電梯。
電梯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了一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道傲慢到極緻的聲音直接透過巨大的大廳,隐約傳了過來。
“滾開,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你又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站在這,代表的是中洲議會,怎麼,東皇宮什麼時候脫離了中洲序列了?我代表中洲,中洲範圍内的所有區域,我想去哪就去去哪,你,你,還有你們,東皇宮是不是沒人能夠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我不管他們開什麼會議,讓這裡的負責人來見我,現在,馬上!”
這道聲音聽上去隐隐約約。
但能夠穿過巨大的大廳還能傳到每個人耳朵裡,可想而知對方的嗓門是多麼的洪亮。
“呦,聽着聲音,像是齊禾。
”
葉東升頓時笑了起來。
“齊禾?”
李拜天愣了愣:“他不去日當午,來這裡叫什麼?”
“日當午的是鋤禾,鋤禾,你個傻逼。
”
甯千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哈哈。
”
李拜天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知道知道,開個玩笑,齊禾,這人我聽過,西南瘋狗嘛,聽說還頂撞過葉帥?”
“何止是我,東城部長,再往前,齊北蒼部長,他都頂撞過。
”
葉東升笑着說了一句。
李拜天搖了搖頭,聽着源源不絕的咆哮,眼神卻越來越冷。
所謂的西南瘋狗自然是有說法的。
齊禾是西南軍區的副參謀長,軍銜不高,少将,但卻可以說是太子集團的嫡系,曾經多次直接頂撞過很多議員,甚至是巨頭,任何人觸犯了太子集團在軍方的利益,一般都會把齊禾派出來咬人,齊禾有自己處事的智慧,根本不怕事,嚣張跋扈,但他每次都是為太子集團的利益說話,因此太子集團肯定會保住他,以他的性格,升職是不可能了,但保住這個位置滋潤一輩子,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眼下太子集團把齊禾派過來,看對方這份傲氣,八成是又派他過來咬人了。
“啧,西南瘋狗啊。
”
李拜天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杜寒音,突然問道:“杜姐,被狗咬了我們該怎麼辦?”
“自然是打回去。
”
杜寒音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道。
“打回去...嗯,打回去...哦,打回去...”
李拜天喃喃自語着向前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啧,太便宜他了啊。
”
大廳中齊禾咆哮的聲音愈發響亮,恨不得掀翻城堡的天花闆。
密集的腳步聲中,李拜天等人直接來到了齊禾面前。
齊禾愣了下,眼神轉動,閃爍不止,終于停止了咆哮。
想來他想起了自己過來的職責。
“你找東皇宮的主事者?”
李拜天歪了歪頭。
齊禾眯起眼睛,毫不客氣的反問道:“你就是?”
“我不是啊。
”、
李拜天笑了起來:“真正的主事者在荒漠呢,至于這裡,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算是主事者,你想說什麼?”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
”
齊禾臉色一沉,冰冷道:“我知道你們的主事者是誰,這次我來,就是跟你們談這件事情,李天瀾涉險叛國,現在正在接受調查,東皇宮作為他的勢力,也有很大的嫌疑,調查組馬上就會過來,這段時間,我勸你們老實一點,不要輕舉妄動,否則...”
“否則什麼?”
李拜天玩味的笑了笑。
“年輕人,我看你是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
齊禾冷笑起來:“你知不知道我來是做什麼的?”
“我知道啊。
”
李拜天點了點頭:“你不就是來威脅我們的嗎?”
“幼稚,威脅?議會從來不做無謂的威脅,你們...”
李拜天突然擺了擺手,打斷了齊禾的話:“不做無謂的威脅,所以,你的意思是,議會想要戰争?”
齊禾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是瘋狗,但不是傻狗,他能如此嚣張,自然内心有自己的計劃,也有把握讓氣氛和諧下來,但剛開始見面,他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強硬,這樣接下來才有的談,而且話題被李拜天扯到這個份上,他怎麼可能後退?
“不知死活的東西。
”
齊禾冷笑起來:“中洲是在給你選擇,别給臉不要臉,你要戰争,議會當然也可以給你戰争。
”
他盯着李
拜天,内心考慮着該如何措辭,讓氣氛緩和一下。
強硬到這個地步,應該夠了。
對方就算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應該知道中洲的決心和強大。
他正思索着,耳邊李拜天的聲音已經直接響了起來。
“哦,那就戰争吧。
”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杜寒音似乎覺得有些無聊,邁着一雙大長腿走向門外。
“什麼?”
齊禾有些不敢置信,似乎認為自己聽說了。
那就戰争吧?
是吧?
什麼意思?
這他媽是什麼意思?
“你在說一...”
齊禾面紅耳赤的再次咆哮起來。
但李拜天根本沒讓他說完。
他直接擺了擺手,輕描淡寫:“殺了。
”
“刷!”
齊禾的咆哮聲還在回蕩。
路過他身邊的杜寒音直接揮手。
小片的空間刹那被拉扯出了一道鋒利淺薄的風刃。
無形的風刃一下子劃過了齊禾的身體。
鮮血陡然爆射出來,齊禾整個人的身體直接被斬成了兩截。
他死死睜大了眼睛,眼神變得無比驚恐,随即迅速暗淡。
渾身浴血的杜寒音腳步不停,走向門外道:“擡走。
”
附近早已有些按捺不住的禁衛軍全部沖了上來,随手提着齊禾的屍體向外走去。
“我說...”
甯千城看着地上的血迹,有些蛋疼:“擡個屍體至于這麼多人嗎?來個人洗地啊。
”
......
“無論如何,李天瀾不能有事,不然你我付不起這個責任。
”
幽州,隐龍海。
冬日的午後陽光明媚。
古樸的辦公室裡,李華成轉過身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陳方青,極為明确的開口道。
“我知道。
”
陳方青大口吸着煙,聲音有些沉悶。
他昨晚就沒睡好,起來之後到處奔波布置,忙碌到現在,眼睛裡已經布滿了血絲,但他卻半點都沒有休息的打算,仍然在死撐着。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認為你封鎖荒漠監獄是對的,太容易讓矛盾升級。
”
李華成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
陳方青在忙,李華成同樣也沒閑着,事情變化的太快,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局勢會升級到這種地步。
“嚴格來說,終結計劃本身就太過激烈。
”
李華成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很清楚,事情發生了,在說一遍除了讓人更加惱火之外,根本不會有别的意義,以他的心态,本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但此時卻怎麼都忍不住,對于終結計劃,他本身就已經惱火到了極點,如果沒有這個計劃的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根本無法挽回的地步。
李天瀾是什麼人?
王聖宵又是什麼人?
這兩人的背後又有着什麼樣的力量?
終結計劃直接針對的是跟這兩人有密切關系的人。
直接抹殺。
這意味着什麼?
消息傳出去,有沒有殺死其實根本不重要,對于李天瀾和王聖宵這樣的人來說,隻要你有殺心,那就該死。
幸虧終結計劃沒有成功,否則這個時候,中洲内部也許已經是一片戰火了。
陳方青無力反駁。
事實确實如此,這一切都是因為終結計劃,所以才會混亂到這種程度。
他不會去設想如果成功了會如何,失敗擺在面前,再去幻想那些成功之後的畫面,除了短暫的麻醉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的意義。
“我會控制好局面的。
”
陳方青吸了口煙,聲音愈發沙啞。
“我可以支持你封鎖荒漠監獄,事已至此,就算不可行,也必須要嘗試,但我反對開戰,反對戰争,尤其反對現階段跟李天瀾又任何不可調和的沖動,首相,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華成決定将話說的透徹一些。
陳方青擡起頭來,看着李華成。
他的眼神無比認真。
李華成也在看着他。
他的眼神同樣無比的認真。
“什麼意思?”
陳方青緩緩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你想做什麼,最好抓緊時間,我不認為你能困住李天瀾很長時間,我相信你也不會這麼認為,三天,五天,半個月?一個月已經是極限,我希望在這段時間裡,一切都可以有一個結果,否則的話...
他在辦公桌前轉了幾圈,淡淡道:“你好自為之。
”
“李天瀾沒這麼大的膽子。
”
陳方青猛然站了起來。
似乎是因為年紀大了,而且昨晚沒有休息好,他用力過猛,以至于造成了短暫的大腦缺氧,整個人的身體劇烈搖晃了下後,又坐了下去。
李華成眼皮跳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聽說最近他在修行武道,已經很久沒有在監獄裡露面過,就算他出來了又怎麼樣?我有數萬人的大軍封鎖了監獄,沒有人可以靠近荒漠監獄,李天瀾也不會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不确定外界情報的情況下,他難道敢對數萬大軍出手?難道還敢直接沖出封鎖?這種行為等同于叛國,他不知道終結計劃,怎麼可能會如此瘋狂?隻要我們不讓外界的消息傳出來,李天瀾短時間内根本就不敢突圍。
”
“兩個月之内,我解決了北海,一個李天瀾,又有何懼?反正王月瞳還沒死,隻要沒有了北海,我還殺王月瞳做什麼?到時候大不了我找到王月瞳,向李天瀾負荊請罪。
”
陳方青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也沒有指望能夠困住李天瀾太長的時間,他的所有希望都集中在用最快的時間消除北海的威脅上面,隻要北海不再是威脅,李天瀾總是可以想辦法安撫的。
最重要的是王月瞳沒死。
他的殺心或許會招惹李天瀾的敵意,但隻要王月瞳沒有真正死亡,事情還能夠達到一個相對脆弱的平衡,如此一來,他為中洲除掉了毒瘤,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說的很有道理。
”
李華成點了點頭:“但這隻是你的道理,我隻看結果,我的底線,就是不能開戰,首相,我對終結計劃非常失望,他破壞了我們很多的計劃,我無法挽回這一點,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底線,你最好把握好北疆的封鎖程度,李天瀾踏出荒漠監獄,又或者有人突破了荒漠的封鎖的時候,我們的合作,一切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
他的語速很慢,也很重,這一段話直接将一切說的在透徹不過。
陳方青猛然擡起頭。
他的眼神有些憤怒,有些陰狠,有些瘋狂。
“前功盡棄?功敗垂成?!”
“我不能拿中洲的前途開玩笑,也不能拿學院派開玩笑。
”
李華成猛地将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摔了出去:“我必須要維持住一個平穩的局面,所有的博弈都必須是在平穩這個底線上展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戰争,對,我們是能赢,但赢了又怎麼樣?這個平衡一旦破壞,帶給中洲的全是災難,全部,他媽的,是災難!你的終結計劃,就是為了打破這個平衡而存在的,簡直愚蠢至極,如果不是無法改變這個局面的話,我們的合作現在就已經結束了!”
他狠狠喘了口氣,點燃一支煙,拿着香煙的手掌都在輕輕的顫抖着。
陳方青怔怔的看着李華成,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很李華成共事了十多年的時間,從副總統和次相,到總統和首相,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李華成發過這麼大的火,也沒有聽到他說過髒話。
今日還是第一次。
“你最好快點解決北海,這是我們繼續合作下去的唯一方式,否則等到李天瀾出來,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
李華成走到了辦公桌後,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身體仰躺着,一隻手覆蓋住了眼眶,另一隻手夾着煙,煙霧缭繞中,他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我累了。
”
陳方青深呼吸一口,轉身大步走出了李華成的辦公室。
陽光在隐龍海内肆意蔓延。
柔和清新。
但冬日的寒冷卻無處不在。
陳方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臉色嚴峻,隻覺得這個冬日的氣溫仿佛冷到了骨子裡。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陳方青走到了隐海邊上,站在樹下,接通了電話。
“首相,我已經到達封鎖前線。
”
電話中,昆侖城的代理城主古千川聲音平穩的開口道。
“很好,目前封鎖線内外有沒有什麼情況?”
陳方青問道。
“還沒有。
”
古千川笑了笑,語氣很是從容:“監獄方面大概還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應該是在商議對策,看來李天瀾的閉關是準确的,監獄方面目前很安靜,至于監獄之外,無論是北海還是東皇宮,這麼短的時間都趕不到這裡,看起來今天的封鎖,應該會是比較成功的。
”
陳方青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古千川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各自沉默,隔着電話線,氣氛似乎突然變得有些尴尬。
陳方青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太子集團與新崛起的特戰集團曾經一直都是親密無間的最佳萌友,甚至換個角度來說,當年李氏崩塌,東南集團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古行雲上位,特戰集團完全就是太子集團捧出來的大型集團。
隻不過這些年來,雙方自然也會發生分歧,古行雲位置越來越穩固,當然會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不會甘心給太子集團做小弟,雙方的關系有了些漸行漸遠的味道,但不管怎麼說,雙方大體上的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局部的某些沖突,根本無礙大局,陳方青面對古行雲和古千川的時候,也可以自然而然。
隻是在他和李華成去了荒漠之後,雙方的關系似乎徹底變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們想要用整個昆侖城來換取李天瀾的忠誠,這種消息根本不可能被瞞住,陳方青能夠理解對方這種怨氣,隻是這種事情,他根本無從解釋,反而會越描越黑,如今看來,隻能借助這次的行動,來彌補跟昆侖城之間的關系了。
在拉攏李天瀾無望之後,昆侖城在陳方青眼中頓時又變得重要起來。
他們崛起的時間很短,底蘊略差,實力略差,武道傳承方面也不算是最頂尖,但不管怎麼說,昆侖城的兩位無敵都是貨真價實的,特戰集團能位列六大集團之一,甚至隐約還排在了北方集團前面,自然也是有足夠的,值得拉攏的實力的。
“千川,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切記,無論如何,荒漠必須完全封鎖,裡面的人不能出來,外面的人不能進去,必須進行最徹底的封鎖。
”
陳方青沉聲開口道。
古千川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問題應該不大,隻是要多注意一下國内的某些人。
”
“誰?”
陳方青皺了皺眉。
“隐神,聖徒。
”
古千川淡淡道。
中洲隐神司徒蒼月,蜀山聖徒衛昆侖。
這兩人的立場,都是不需要考慮就會站在李天瀾身邊的,李天瀾是東皇宮宮主,也是歎息城的少城主,而衛昆侖更是東皇宮的副宮主,這兩位無敵境如今都有傷在身,但依舊能夠發揮出一定的戰鬥力,特别是司徒蒼月,本就位列神榜,古千川即便是這幾年有了巨大的進步,也自覺自己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不太可能是司徒滄月的對手。
“我會約他們談一談。
”
陳方青摩挲了下自己的頭皮,緩緩道:“無論是司徒蒼月還是衛昆侖,都有放不下的東西,中洲應該可以約束他們的行動。
”
“首相,我要的可不是應該。
”
古千川淡然一笑。
陳方青悶哼一聲,突然道:“你的境界現在應該已經穩固下來才對,千川,我需要知道你的具體實力。
”
古千川沉默了很長時間。
東歐亂局之前,中洲十六億人口中,隻有五位無敵境,王天縱,劫,古行雲,司徒蒼月,古千川。
能夠進入無敵境,足以說明古千川的天賦決定,而且運氣足夠逆天,但他的潛力在突破進入無敵境的時候幾乎就差不多耗盡,如果在無敵境裡橫向對比的話,他的潛力大概是最差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甚至連聖榜的最後一個位置都站不上去。
而如今他終于在時間的打磨下徹底穩住了自己的境界,如果真的全力出手的話,古千川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強。
所以他能說的也隻是一個大概。
“如果不惜代價的話,我可以赢聖徒,但殺了他很難,他重傷,我也要受傷,面對司徒滄月,我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不過有這麼多軍隊輔助我,我攔下她也不成問題,要是最壞的情況發生,兩個無敵一起在我這裡突圍的話,除非你允許我幹掉一個,不然事情就會很麻煩。
”
“幹掉一個?”
陳方青有些愕然。
“我能幹掉一個,最差也是可以讓他們其中一人瞬間失去所有戰鬥力,重傷垂死。
”
古千川默默的開口道:“首相似乎忘了,落日目前在我手裡。
”
十二兇兵之一,落日。
這原本是歎息城最核心的底牌。
隻不過兩年多前司徒蒼月對着古行雲開了一槍之後,落日落在了昆侖城手裡,這算是對司徒滄月的懲罰和對古行雲的補償。
十二兇兵中,落日的排名處于中遊,但是論威力的話,他的威力隻能是中下遊甚至是下遊。
可落日補充能量的速度卻是十二兇兵中最快的,相比于充能最慢的人皇,落日足足比人皇快了好幾倍。
兩年多的時間,落日已經勉強可以開火一次,無敵境的戰鬥中,古千川隻要找到一個合适的機會,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徹底重創甚至殺死司徒滄月。
畢竟他就算不是司徒滄月的對手,但司徒滄月也沒有古行雲當初的實力,她還有傷在身,想要找一個機會的話,以兇兵的射速,這一點在容易不過,司徒蒼月隕落在這一擊下的可能性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兇兵在手,隻要陳方青允許死人,古千川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封鎖監獄,畢竟他的兇兵一擊不出,其威懾力就不會亞于巅峰無敵境。
隻是中洲無敵拿着中洲兇兵去殺中洲無敵境高手。
這...
可能嗎?
陳方青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近乎癫狂的殺機。
他強行将腦子裡的念頭按捺住,搖了搖頭,緩緩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殺人。
”
每一個無敵境都是一個國家最寶貴的财富,也是一個國家最強大的威懾力,即便是中洲這種超級霸主國家,無敵境高手同樣極為可貴,即便是集團立場不同,也沒人願意在内鬥中消耗無敵境,更沒人舍得。
但是此時此刻,陳方青說的是不到萬不得已。
什麼是萬不得已?
具體的解釋,陳方青沒說。
古千川同樣也沒有問。
“我在提醒你一遍,千川。
”
似乎是怕古千川聽不懂,古行雲緩緩道:“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刻,甚至可以說,這是戰争,封鎖荒漠,必須要執行到最徹底的程度,不能進,不能出,違者不管是誰,不管用多大的代價...”
他深呼吸一口,沉聲道:“殺無赦!”
“我明白了。
”
古千川沉默了一會,淡淡道。
陳方青嗯了一聲,默默的挂斷了電話。
他就站在隐海的邊上,看着平靜的湖面,良久,才再次掏出手機,撥通了聖徒衛昆侖的電話。
......
北疆荒漠。
四十三軍的臨時駐地中,挂斷了電話的古千川面無表情的看着手裡的手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突然嘿嘿的冷笑了起來。
古千川一直都算不上是什麼美男子,按照正常人的審美觀,他的容貌甚至還在普通标準之下,代理昆侖城城主的這兩年讓他的身體看上去更加清瘦,整個人就像是一句用皮包裹起來站在沙漠上的骷髅,随着他的冷笑,他整個人的臉龐都變得扭曲起來,身陷的眼窩,高高凸起的顴骨,刻薄的嘴唇都在扭曲着,整個人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殘忍與邪惡。
“大長老。
”
一名形象看上去比古千川更像是骷髅的高瘦男人緩緩走了過來。
最開始古千川代理城主的時候,是極其不喜歡大長老這個稱呼的,他夢想着城主的職務想了很多很多年,才坐上那個位置,最喜歡的就是别人叫他一聲城主,退一步甚至叫代城主都可以,隻不過這兩年内黑暗世界風起雲湧,巨大的壓力下,古千川早就沒有了成為城主的喜悅,對于稱呼這方面,更是懶得在意了,他現在甚至有些懼怕聽到城主這個稱呼,每次聽到這兩個字,他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
“嗯。
”
古千川随意的點點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眯着眼睛,笑了起來:“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男人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身體瘦弱的看起來仿佛一碰就斷的男人在昆侖城中實力并不算頂尖,他的實力勉強到了驚雷境,昆侖城底蘊再怎麼差,找出一些比他實力強大的人也好不困難,但偏偏古千川帶上了他。
代号亡靈。
整個昆侖城所有刑訊工作的負責人,也是昆侖城手段最殘忍,手法最襲擊的變态,隻管的是刑訊工作。
“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你會有很多新鮮的小玩具的,亡靈,我對你很滿意,非常滿意,特别是在這種場合,你的存在,比其他人都要重要得多。
”
亡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畫面有些惡心。
可他整個人卻帶着興奮的表情。
“大長老放心。
”
他嘿嘿獰笑一聲:“在我手裡的玩具,每一個,我都會好好的招待的。
”
古千川滿意的點了點頭。
亡靈确實是一個真正的變态,他折磨人的手法,足以讓人感受到什麼是絕望和生不如死。
而這正是古千川所需要的。
“等吧,就看是什麼人第一個沖出來,是裡面的,還是外面的...”
他眯起眼睛,坐在沙漠帳篷的門口,不動聲色,就像是一個具備着超高耐心的釣魚者。
“最好是來一些大人物。
”
古千川喃喃自語着,就像是個瘋子,又或者說是個神經病:“聽說秦微白也在這裡,如果是她來的話...唔...如此沒人,不應該是你的玩具,應該是我的玩具才對,需要小心翼翼呵護的玩具,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也許肖默海不錯?夠分量的,荒漠監獄沒什麼人啊,不知道北海和東皇宮的蠢貨們什麼時候跑過來,李拜天,甯千城,呵,呵呵,王陵,一個俘虜,扒皮抽筋的話,能玩多久?”
亡靈渾身顫抖了下,似乎看上去無比激動:“我待了一些有趣的藥物。
”
他嘿嘿笑着:“即便是扒皮抽筋,注射了這種藥物之後,至少也能多活幾天,大長老,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可以保證,您會玩的很開心。
”
“希望如此。
”
古千川不置可否的笑了起來:“其實我更想讓李天瀾現在出來,聽說十三重樓現在不在荒漠監獄,隻是對付一個李天瀾的話,我還是有把握的,如果他出來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嘗試無數種死法。
”
他如今已經完全穩固了無敵境的境界,按照上一屆神聖雙榜的标準,現如今的古千川已經勉強有資格進入聖榜前十位,他身邊又有大量的軍隊和軍官配合待命,隻要李天瀾敢出現,古千川勢必會将其拿下,到時候整個荒漠監獄的封鎖任務,也将徹底結束了。
就算是李天瀾在這一年多裡有了極大的進步又能如何?
他兇兵在手,無懼一切。
而且古千川總覺得,這一槍無論是用在司徒滄月身上,還是用在聖徒衛昆侖身上,都不如用在李天瀾身上完美。
遠遠不如。
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活捉幾個東皇宮和北海的重要人物還是很有希望的。
古千川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誰,他都會讓亡靈用最殘酷的手段将他們一點點的慢慢虐殺,扒皮抽筋,将他們的屍體挂在中洲的旗幟上。
所謂的怒火與仇恨古千川完全不在乎。
他隻知道自己這次來荒漠,是陳方青的命令。
東皇宮和北海有多麼仇恨他,就會有多麼的仇恨太子集團。
如此一來,雙方将牢牢的綁在一起。
最起碼在太子集團的計劃中,讓李天瀾取代昆侖城的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
(兩萬字,應該是開書甚至寫書以來最長最大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