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來到醫院三樓的時候,幾名穿着白衣的醫生正不停交談着從走廊裡走出來。
雙方打了個照面。
幾名醫生下意識的擡手敬禮。
他們并不是這家療養院的醫生,而是屬于豪門集團私人醫院裡的教授,都是資深的軍醫,軍人習性極重。
聖徒随意的擺擺手:“一天見好幾次面,别弄得這麼客氣,情況怎麼樣?”
“整體上來說是好的。
”
為首的醫生苦笑一聲,說的是好話,但聲音裡卻帶着苦惱:“殿下的手指兩個月前動了一次,這段時間,我們密切的注意他的身體狀況,并且記錄下了詳細的數據,殿下的身體數據一直在向着好的方向轉變,隻不過速度很慢,以現在的數據峰值來判斷的話,想要達到可以讓他醒過來的數據,還有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
”
醫生頓了頓,謹慎道:“也許是漫長到我們根本無法推測的一段時間。
”
聖徒緊緊皺了皺眉頭。
他不意外這個結果。
但每次聽到總是有些煩躁,他也看過醫生詳細記錄的數據,在他看來,那些代表着身體狀況的數據完全是亂七八糟的,有一些高了比較高,有一些低了比較好,無數的數據甚至能夠代表着人體各個器官的恢複情況,一起放在他面前,就如同天書一樣。
“你們說的數據,到底是哪方面問題最嚴重?”
聖徒問道。
“各方面都很嚴重。
”
醫生的表情嚴肅:“隻不過最嚴重的,還是殿下的腦波,他的腦波數值很低,并且增長的極為緩慢,甚至有些時候還處在下滑狀态,從這方面來看的話,殿下,應該是自己不想醒。
”
聖徒頓時沉默下來。
心灰若死嗎?
深愛了一個人多年,也分别了多年,日思夜想,輾轉反側,無數次的渴望和等待,度日如年,那種厚重磅礴到無法想象的情緒一日又一日的積壓在心裡,背負在身上,一年又一年。
最後一次見面,他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燃燒着化為灰燼。
連一句話都沒有。
什麼是絕望?
或許他當時的内心,才是真正的絕望。
聖徒沉默了很長時間,才低沉道:“我知道了。
”
醫生們本能的再次敬禮,相互讨論着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聖徒猶豫了下,還是繼續前進。
醫院的三層空間不大,原本住着的傷員也不是很多,比如青龍公孫起,比如玄武李往生,再比如朱雀羿,随着時間的推移,三層出院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到現在整個三層隻剩下一人。
昏迷至今,近兩年的時間裡,他隻是在兩個月前勉強活動了一下手指。
聖徒來到了病房前,推開了房門。
曾經被整個黑暗世界公認為最強刺客甚至敢于真正的天驕一戰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死氣沉沉,盡顯落魄。
司徒蒼月坐在床邊,拿着梳子給他輕輕梳理着頭發,她靜靜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表情柔和的讓人心疼。
如今的幽州特别行動局局長流雲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幕,一動不動,猶如雕像。
看到聖徒進來,流雲動了動身子,點點頭,低聲道:“殿下。
”
聖徒拍了拍他的肩膀,看
着躺在床上的劫,輕聲道:“我剛剛正好遇到醫生,問了下,他的恢複狀況還是不錯的,起碼是在好轉,雖然時間長了些,但并不是沒有康複的希望。
”
司徒滄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輕聲問道:“什麼事?”
聖徒猶豫了下,搖搖頭:“沒事。
”
司徒滄月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多問,隻是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出發?”
聖徒挑了挑眉。
“去荒漠。
”
司徒滄月吐出三個字,表情平靜而淡然。
北疆軍區封鎖荒漠監獄已經成了中洲如今最大的新聞,普通人不知情,但有一定消息渠道的人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這次的封鎖,或許還不能說是下次換屆和與北海博弈的勝負手,可這次封鎖卻已經足以決定東皇宮在這次**中的立場,隻要東皇宮可以沖破封鎖,無論是從内到外,還是從外到内,李天瀾一旦跟東皇宮取得聯系,他們跟北海王氏的合作将會正式開始,如果封鎖線紋絲不動的話,那麼不說北海會少了豪門集團和東皇宮這種盟友,最起碼他們首先失去的就是李天瀾這樣一個主要戰鬥力,而且封鎖線不破,豪門集團在跟東南集團的合作中也會顧慮重重。
司徒滄月當然明白這一點。
對于李天瀾的選擇,她不願意去評價,在她看來,讓東皇宮取代昆侖城沒什麼不好的,但讓東皇宮變成第二個北海王氏,一樣也沒什麼不好的,隻是選擇不同而已。
她很清楚,在李華成和陳方青親自拜訪了李天瀾之後,李天瀾卻表現出了跟北海合作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