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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南方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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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夜的時候,秦微白帶着所有人來到了位于西湖附近的一片别墅區内。

     别墅是秦微白幾年前買下的,作為無為大師的養女,大師活着的時候,秦微白經常會來臨安看望,這棟别墅就是她臨時落腳休息的地方。

     别墅距離孤山不遠。

     孤山還在的時候,站在最高處眺望,目力好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别墅中亮起的燈光。

     如今孤山在林楓亭和王天縱的一劍之下崩塌,這棟别墅就暫時就成了李氏栖身的地方。

     别墅面積極大,位置很正,花香流溢,可見山水。

     跟着秦微白一起來到臨安的燃火給李氏殘餘的精銳安排房間,秦微白則陪着李天瀾。

     李天瀾關注着李鴻河的狀态。

     李鴻河換過了一身衣服,但卻拒絕任何人檢查他的傷勢。

     他看上去跟李天瀾記憶中的爺爺無異,但卻跟黃昏時分李天瀾見到的李鴻河迥異。

     無異的是三年前的李鴻河。

     迥異的是今夜那一戰前的李鴻河。

     李鴻河的身體不在佝偻,他的身體挺直,發絲花白,但精氣神卻極為旺盛,他安靜的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被月光籠罩的西湖,整個人似乎突然年輕了很多,給人一種極為挺拔的感覺。

     越是看上去很美好的表面,内部就越是脆弱。

     李天瀾眼神中的擔憂愈發濃重。

     “我沒事。

    ” 注意到了孫子的目光,李鴻河笑了笑,緩緩道:“你清楚我的狀态,現在對我來說,傷勢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我還活着,就是沒事。

    ” 李天瀾走到李鴻河身邊,看着他依舊紅潤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紅光滿面的臉。

     “到底怎麼樣了?” 李天瀾認真的問道。

     “還好。

    ” 李鴻河默然片刻,簡單的答複道。

     “具體一些呢?” 李天瀾窮追不舍。

     “天縱那一劍,完全擊散了我的武道根基,但同時也擊碎了我積累了無數年的劍意,我的根基完全松散,在身體失去平衡的狀态下,力量的增長會越來越快,但現在我幾乎沒了劍意,所以就算力量增長的很快,暫時也不可能撐爆我的身體,我還有一段時間好活。

    ” 李鴻河自嘲的笑了笑:“這樣的情況,說不定我會比之前活的時間還要長一點,我能活着,就不算什麼壞事。

    ” 李天瀾默然,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後我能幫你的,怕是不多了。

    ” 李鴻河看着李天瀾微笑道:“不過你身邊有了秦微白,我很放心,哪怕我現在就是死死了,也不會有什麼牽挂了,天瀾,我在中洲内外都給你留了一份禮物,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 “什麼禮物?” 李天瀾挑了挑眉。

     “等你演習結束之後,會慢慢接觸到。

    ” 李鴻河輕聲道,他深深看了一眼李天瀾,拍了拍他的肩膀:“爺爺對你有愧,所以你拿到禮物的時候,不必謝我。

    ” 他的目光望向孤山的方向。

     孤山已然消失。

     老人搖了搖頭:“隻是可惜了孤山。

    ” “孤山會重建的。

    ” 李天瀾輕聲道。

     李鴻河笑着嗯了一聲,突然問道:“你還恨北海王氏嗎?” 李天瀾愣了愣。

     “不恨。

    ” 他輕聲道:“其實我從來都不曾恨過北海王氏。

    我甚至都不恨昆侖城,這是實話,我并不認為他們做錯了什麼。

    ” 對北海王氏,對王天縱,他真的沒有惡感。

     他歎服王天縱的力量,敬重他的氣度,忌憚他的強勢,感慨北海王氏的底蘊,隻是偶爾,才會想一想北海王氏當年的袖手旁觀。

     北海王氏當年并非是袖手旁觀。

     而是李氏率先窺觑北海王氏。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

     所有的情義,所有的恩怨,都随着當年李狂徒叛國的那一戰而塵埃落定。

     北海王氏再怎麼有情有義,但站在李天瀾現在的立場上。

     他們是對手,是敵人。

     李天瀾不想去評價他們的好壞對錯,那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他是王天縱,當年他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如果他是古行雲,當年他同樣也會掀起邊境的那場叛國之戰。

     但他現在是李天瀾,那他就必須站在李氏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

     沒有絕對的對錯,隻有不同的立場。

     僅此而已。

     “他們沒有錯,我們也沒有錯。

    ” 李天瀾輕聲道:“既然是敵人,那就純粹一點,不談恩怨。

    ” 李鴻河點了點頭,靜靜道:“如此也好。

    ” 李氏和王氏都已經各自無法回頭,今夜之後,就算有恩怨,也都一筆勾銷。

     當年夏至擊碎李氏兇兵無盡長空的時候被李狂徒擊散了武道根基跌落下無敵境。

     今夜王天縱還了李鴻河一劍,同樣擊散了他的根基,讓他即将從無敵境中跌落。

     林楓亭救了李氏,但卻終歸沒有阻止王天縱一劍了斷王氏和李氏最後的因果。

     今夜之後,便是真正的兩清了。

     ...... 秦微白和司徒滄月在一起。

     寬大的卧室裡,中洲隐神的衣衫幾乎已經全部解開,整個人近乎赤裸的躺在床上。

     隻不過如此旖旎的場景卻并不香豔,反而有些觸目驚心。

     司徒滄月全身上下都是在緩緩流淌着血絲。

     細小的血絲幾乎完全染紅了她雖然不再年輕但卻依舊白嫩緊緻的皮膚,乍一看上去,司徒滄月身上就像是纏繞着無數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

     秦微白拿着毛巾處理着司徒滄月身上的傷口,同時将藥粉一點點的塗上去。

     司徒滄月身上到處 都是細小的傷口,傷口不深,但卻極多,如今随着藥粉塗抹上去,一些細小的傷口開始逐漸愈合。

     燃火在給李氏的人安排房間,準備食物。

     給司徒滄月清理傷口的事情,隻有秦微白能做了。

     “都是些皮外傷,問題不大。

    ” 秦微白擦掉司徒滄月身上的血迹,随口道:“内傷如何?” “還好,不算太重。

    ” 司徒滄月輕聲道。

     在實力決定排名的神榜中,司徒滄月的排名遠遜于古行雲,如果不是落日毫無征兆的開火,她絕對不會是古行雲的對手,可落日一擊卻直接抹平了雙方戰力的巨大差距,古行雲頂着落日之威跟她硬碰硬了一次,但這對司徒滄月來說并不是什麼大事。

     她和古行雲的差距再大,也不至于弱到連他一擊都接不下,她雖然受了些内傷,可這點傷勢,放在她身上卻連輕傷都算不上。

     司徒滄月擡起手掌,靜靜觀察着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

     她的手修長白嫩,均勻晶瑩,紫色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有着一種仿若渾然天成般的感覺,似乎這枚戒指天生就屬于這雙手一樣。

     司徒滄月靜靜的看着,眼神複雜。

     “舍不得了?” 秦微白頭也不擡的問道。

     “這是兇兵落日,如果是你,你舍得?” 司徒滄月反問道。

     “是已經不能開火的兇兵。

    ” 秦微白平靜道:“不能用的兇兵,就是廢鐵,就算當做冷兵器來戰鬥都是一般,有什麼舍不得的?” 司徒滄月默然。

     不能開火的兇兵确實是廢鐵。

     但問題是黑暗世界有多少人能将這個問題看的如此豁達? 司徒滄月有落日在手,即便神榜排名靠後,在落日可以開火的時候,她也不會懼怕神榜靠前的幾名巨頭,一把兇兵對于無敵境高手來說,那意味着絕對巨大的戰力提升。

     “古行雲傷勢到底怎麼樣?” 秦微白處理完司徒滄月的傷勢,随即凝聲問道。

     司徒滄月默默穿好了衣服,認真的思考着。

     她知道秦微白的計劃。

     所以也知道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應該不會死。

    ” 司徒滄月道:“但我不确定古行雲還能不能停留在無敵境。

    不過就算他可以穩住境界,也必須要經過漫長時間才能穩固傷勢。

    這是最好的結果。

    ” “确實是最好的結果。

    ” 秦微白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不舍了,就算将落日交給昆侖城又如何?用不了多久,天瀾就會重新拿回來。

    ” 司徒滄月内心依舊不舍,但卻還是點了點頭。

     落日開火紫光爆射的一瞬,司徒滄月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局。

     今夜一戰,是黑暗世界的沖突,也是各大勢力的恩怨,但說到底,這裡是中洲。

     北海王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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