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古代強兵,形似長槍,兩道月牙形的槍刃在槍尖下的兩側舒展,可刺可砍,這是對使用者要求最高的冷兵器,縱觀整個曆史,善用方天戟的人物,無一不是威震一個時代的猛将。
萬兵之首,萬兵之皇!
銀色的戟在深沉的夜幕下光芒流轉,人皇的槍頭已經有些殘碎,可新伸展出來的槍刃卻閃爍着刺目的光華,那是一種妖異的無法言喻的猩紅色,像是凝固的血,晶瑩剔透,繁複的金色線條纏繞在紅色的槍刃上,金色與紅色交纏,在銀色的映襯下,整個方天畫戟仿佛活過來一樣。
李天瀾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他向前一步,擡起了手中的方天畫戟。
刹那之間,無比濃重的夜色籠罩山裡,方天畫戟與人合一,頓時散發出了一種幾可驚天動地的勢!
如潮水般湧入腦海的記憶開始停頓。
在破碎,在消散。
從凝冰境穩固期,到凝冰境巅峰,到如今的半步燃火境。
境界在兩天之内邁過了兩個小台階,可他的意志提升了何止數倍?
如果說武道前期最注重力量的話,後期最注重的就是意志。
相同的境界下,絕對專注的意志完全可以發揮出不可思議的殺傷力。
意志就是專注,換句話說,就是專心。
如果将李天瀾的力量和意志量化,他之前的意志為五,力量為十的話,那麼他最多也就能發揮出五的戰鬥力,他或許已經足夠專注,但顯然還沒有專注到可以發揮所有力量的程度。
而如今意志翻倍,他的殺傷力頓時也在翻倍的增長。
如今的李天瀾還不曾恢複到驚雷境,但卻隐約感覺到了自己已經站在了有生以來的最巅峰。
他找回的記憶在遺忘,但曾經丢失的真我卻已經完全回歸。
所以他能在兩天的時間裡反客為主,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擊潰了東島的六号戰區!
直到這一刻,李天瀾才感受到了一種可以縱橫睥睨的感覺。
在激增藥劑持續的時間裡,現如今的東島,能夠讓他忌憚的人,已然不多了。
隐約之中,李天瀾似乎看到了一條全新的道路,那條大道無比的寬廣而原始,卻直入高天,不停的沖擊着他現有的觀念,本能不停的提示着他,這才是最适合他的武道,可腦海中那些逐漸消散的畫面中,卻始終有一副畫面猶如魔咒一樣在他腦子裡回蕩着。
是無為大師。
是他的那四個字。
大破大立。
破立之間,得與失,真的值得嗎?
李天瀾在扪心自問中有些猶豫。
“施主可信天命?可信因果?”
又一幅畫面在内心變得清晰,那是幾個月前在東城家族,他見到無為大師時,對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天命?
李天瀾握緊了手中的人皇戟,輕輕笑了起來,他的眼神在笑容中變得通透清明,内心清晰或者不清晰的記憶開始飛速的消散。
在模糊,在退卻。
“你們已經沒多少人了。
”
他看着面前的青山和飛羽,終于開口,輕聲道:“殺了你們,我就該歸隊了。
”
“你還是留下吧。
”
無聲無息,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在李天瀾背後響起。
這道聲音看似平靜,但字裡行間,卻處處都透着一種扭曲到極緻的憤怒。
李天瀾轉身。
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悄然出現在山林内,他凝立于虛空中,強大的氣勢卻已經沖天而起,殺意凜然。
這是一名看上去就極有氣勢的中年人,他的身材如同大多數東島人一樣,很矮小,可給人的感覺卻極為勻稱,他的語氣很憤怒,可表情卻極為平靜,那是毫不掩飾的殘酷和冷漠,近似于泯滅人性。
最關鍵的是,他穿着一身白衣。
白色的衣衫在昏暗的叢林中閃爍着柔和的光澤,看起來像是長袍,寬大簡潔,但偶爾的衣衫飄揚中,卻有着金屬的光芒在閃爍。
李天瀾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銀色衣衫。
他的一身銀色衣衫已經完全破碎,但看起來柔軟的銀袍卻沒有變成一縷縷的布條,反而像是铠甲一樣,碎成了一塊一塊,李天瀾記得這件銀袍原本的樣子,似乎跟對方身上的白袍很像。
“那是我弟弟的戰衣,融合了柔性合金,是我送給他的。
”
中年人似乎知道李天瀾在想什麼,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