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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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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新晉大明點子王海瑞的突然靈光一閃。

     嚴紹庭決定給予他一個高度的評價和贊美。

     “剛峰兄踏入仕途已逾十五載。

    ” “私以為,國朝官宦三萬餘,為官者繁不勝數,剛峰兄于官場之上,十五載宦海仕途,曆任地方,而至如今執掌江南數十府縣,足可稱一句曆任公門,盡是造福黎庶百姓之政。

    ” 翼然亭裡,坐在一旁的張居正,不由側目瞄了化身誇誇神教的嚴紹庭,眉頭微動。

     他有些不太放心的看向了海瑞。

     覺得以海瑞的性子,恐怕這一頓誇贊之後,就下不來了。

     不由的。

     張居正默默的搖了搖頭。

     恐怕往後,海瑞能被嚴紹庭使喚死。

     而嚴紹庭這時候則是話鋒一轉:“剛峰兄為官亦如叔大兄,二位兄長皆是胸懷天下蒼生,想的皆是利國利民之舉。

    剛峰兄昔日潛于府縣,體察民情。

    叔大兄高居廟堂,穩坐中樞,乃為閣相,俯瞰國朝政務。

    二位兄長一在地方,一在廟堂,所思所想且又不謀而合,想來也正是因此,放的如今二位兄長能共處一室,共操一事。

    ” 原本還在為海瑞感歎,要被嚴紹庭往死裡用的張居正,不由呼吸一滞。

     癟犢子玩意! 張居正目光頗有些幽怨意味的瞟了嚴紹庭一眼。

     雖然知道這是奉承之言。

     可誰聽到拍馬屁的話,心裡頭都得飄飄然。

     這可是亘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而海瑞卻是已經臉上有些紅潤,在經曆嚴紹庭無限制連續吹捧誇贊後,連連搖頭,面帶羞愧。

     “為兄虛以年長,卻也隻能經曆府縣,而今若非潤物,豈能竊據此等撫台之位?莫要再說那造福黎庶之言,為兄于古往今來先賢面前,寸功無有。

    ” 搖着頭擺着手,海瑞低下了頭。

     嚴紹庭卻是一仰頭,撇撇嘴:“我家祖父曾經也于剛峰兄,有過一番言論。

    ” 這話一出。

     海瑞和張居正兩人齊齊擡頭看向了他。

     嚴紹庭面帶笑容:“祖父曾言,我朝官宦,居于公門廟堂,大多蠅營狗苟或為時局所迫和光同塵,便是他老人家也不能免俗,昔年不意縱容門生舊故,做了不少如今想來确為錯誤的事情。

    但祖父亦有言,剛峰兄為官十數載,足可謂公正嚴明,與黎庶公允。

    亦可道一聲,裁允律令,掃清邪祟,造福億兆黎庶百姓,實乃我朝獨一份之利劍!” 雖然嚴閣老的名聲,在嘉靖四十年之前,很是不堪。

     而事實上,在嘉靖四十年以前,嚴閣老和嚴家更是在朝野内外處于人人喊打的地位。

     也就這幾年因為嚴紹庭帶着嚴家轉向,并在朝中保持低調,倒是早已截然不同。

     可就算不論這些。

     光是嚴嵩那内閣首輔的身份,對海瑞有這等評價,也足以讓海瑞因此自豪一輩子了。

     亦如此。

     此刻海瑞是徹徹底底的滿面漲紅,雙眼瞪大,神色詫異萬分。

     這可是首輔親口所說啊。

     自己乃是國家利劍! 由不得海瑞不激動。

     而在一旁。

     默默無聲的張居正砸吧了一下嘴巴。

     感覺有點酸~╭(╯^╰)╮ 海瑞深陷激動之中,竟然是當着兩人的面站起身,雙手作揖,拜向北方。

     “首輔美譽,海瑞實不敢當,此生為官,當如首輔所言,做國朝那柄利劍,斬斷朝堂邪祟,以利黎庶百姓!” 嚴紹庭也沒想到,海瑞竟然能有如此反應。

     他連忙起身,将海瑞按回座位上。

     而後。

     他才笑着開口道:“所以先前剛峰兄與叔大兄,所說将國朝田賦落于田畝之上,均之以賦稅,比之百姓肩抗苛捐雜稅,紹庭深以為然。

    剛峰兄此番又言,更有奇思,定然也是利國利民之法。

    還請剛峰兄不吝賜教,若紹庭能為此助力,得以造福百姓,亦是紹庭之幸!” 若不是礙于幾人的關系和身份,張居正覺得若是放在過去,在嚴紹庭這接連幾番話下,海瑞定然是要納頭拜為主公的。

     海瑞臉色漲紅,帶着幾分羞愧。

     他看了眼嚴紹庭,又看向說出要将田賦落于田畝的張居正。

     算是感謝啟發。

     海瑞朝着兩人拱手作揖,而後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開口說道:“我等今日所議之事,乃是為清退大戶所占田地還與百姓。

    潤物言及百姓生計,當官民不論出身,一并繳納田賦。

    叔大又言,田賦當以田畝之數均之,此番自當再以歲在之年災患豐欠朝廷裁定。

    如此,天下不論何人,再不論出身身份,當是王公大臣一體如黎庶百姓,皆需繳納賦稅。

    而避起錯漏,自然是要将此筆田賦,歸于田畝。

    如此,不論何人,隻論田畝之數,核交所需賦稅。

    于是,多田者當多交田賦,少田者則少交賦稅,而無田者自不必再交賦稅。

    ” 嚴紹庭和張居正兩人皆默默點頭。

     這也正是他們兩人所想。

     中原曆朝曆代,雖然種種制度不同,可從來都是依着人丁來核算賦稅。

     于是就造成了一個恐怖的現象。

     國家初定,人丁稀少,百姓皆耕者有其田,前朝大戶也幾乎都被掃清,于是國家呈現出一片祥和景象。

     可随着國家的發展。

     自然會有新的大戶人家和王公權貴出現。

     這些人依仗功名身份,手中握有免稅數額,又能以權謀私,逃避賦稅。

     但一府一縣,稅賦是有一個額定總數的。

     比如應天府而論,若國初有十萬畝地,國家征收這十萬畝地的田賦,自然是正确的。

    但随着發展,這十萬畝地裡面有五萬畝甚至八萬畝都被權貴大戶占了去,逃避了賦稅。

     可朝廷還是要依照十萬畝田地征繳賦稅。

     那麼出現的結果是什麼? 自然是餘下的五萬畝地或者兩萬畝地的百姓,承擔起總數十萬畝地的賦稅。

     這也基本就是苛捐雜稅的由來以及百姓負擔日益沉重,最終生計艱難的原因之一。

     當然,并不是說應天府隻有十萬畝地。

     而是類比。

     道理基本如此。

     換到現在嚴紹庭、張居正、海瑞他們所議論的。

     就是從今以後,再也不看身份,也不看旁的原因。

    隻看田畝數,隻看這田地是誰的。

     朝廷征繳田賦,也隻針對田畝去征收。

     于是。

     那些侵占田地的人家,便要依照名下田畝去繳納田賦。

     當然這裡面依舊有可以鑽漏子的地方,依舊可以因為地方官府和地方權貴大戶勾連而出現舞弊的情況。

     但制度上,卻是好的,也是正向的。

     而要保證制度的完善,自然就需要另一套法子來管控。

     諸如朝廷需要強有力的管控,需要嚴苛的吏治管理。

     隻是不論如何。

     制度的架子卻必須要事先搭建起來。

     有了這個制度,朝廷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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