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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你們中出了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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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會時時看着這片天。

     也正是因此,西苑裡的任何事情,都會被外頭知曉。

     如去歲西苑萬壽宮再不會在冬日裡開門開窗,反倒是緊閉門窗點燃火爐的事情,外頭自然早已是人人知曉。

     這裡面當然會暴露出很多問題。

     更會引來人們的種種猜忌。

     而其中最大的問題,也是所有人都不敢言語的事情。

     皇帝的身體是否還能長久。

     比照着西苑萬壽宮去歲開始的變化,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卻無人敢于出聲的。

     張居正深深的看了眼将此事挑明的海瑞,滿心煩惱。

     皇帝恐怕是要不行了。

     這個認知,他心中豈能不存。

     要知道,皇帝現在已經年近六旬。

     而大明列祖列宗,似他這般年紀的,可沒有幾位。

     皇帝還能活多久。

     基本已經成了當下在朝為官之人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了。

     而一旦皇帝當真駕崩。

     朝堂文武百官和天下人,迎來的頭等事情便是皇位更疊。

     涉及到這種事情。

     朝堂上下,必然又會無端生出一番争鬥,且誰也不知道這種由皇位更疊而産生的争鬥會延續多久。

     海瑞自然心中焦急。

     皇位的更疊無關緊要。

     可一旦當真發生,那麼朝堂内外的差事基本便是要陷入到半停擺當中。

     到時候自己還如何做事。

     而且。

     其實從内心出發,海瑞一直認為,朝廷當下的問題是在于朝堂上文武百官争鬥的。

     至于說西苑裡的那位皇帝。

     那位他的君父。

     誰不知道,皇帝早已被限制在那方西苑之中。

     依照海瑞的想法,大明朝當下的問題,三分在君父,可卻有七分是在臣子。

     臣子無能,君父何辜? 張居正看了眼眉頭緊鎖的海瑞,似乎有些感同身受,或者說更為深切。

     畢竟。

     他在那人人追尋的文淵閣裡可是待過一陣子。

     個中權謀争鬥,他亦是最能體會。

     皇帝終究隻是一人身,而大明卻是在萬千臣子執掌之下。

     皇帝有沒有過錯? 大抵是有的。

     可臣子恐怕也是有大錯的。

     大明至此,誰他娘都别想躲了過錯。

     人人有其罪! 他不禁擡頭看向海瑞:“你想怎麼做?” “天日更疊之事,非是你我二人當下可言。

    ”海瑞慢慢的搖着頭,滿是唏噓,進而又說:“但當下江南六省,幾等于掌在潤物之手,可由他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此便捷利我之事,我亦知叔大存心革新朝野,你我二人如何不該與潤物共襄江南事宜,以成我朝真切盛世,利國利民,再造太平?” 言畢。

     海瑞目光平靜的注視着張居正,嘴角帶着一抹笑意。

     對于如今已經被自己拉下水的張居正,他何嘗不曾看透對方。

     不然。

     他又如何會與對方在今夜來一場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雖然二人些許政見有所不同。

     可說到底,那句話不是早已表明。

     殊途同歸。

     若是單論他二人,或許不得長久,可要是将嚴紹庭給拉進來。

     說不得三人行,也能有師焉? 張居正眉頭一挑:“你終于要去南京了?” 海瑞搖搖頭。

     “不。

    ” “是我與叔大二人,同去南京!” …… 南京。

     深夜。

     萬物寂靜。

     秦淮歌舞停歇。

     而在東城守備衙門裡,卻是依舊燈火通明,人影婆娑。

     白虎堂上。

     早已是人困馬乏。

     隻是卻無一人當真敢于閉上雙眼。

     不時的耷拉下眼皮,而後一個機警便又瞪大雙眼,左右對看,誰也不敢敗下陣來。

     堂上。

     朱七和劉萬左右護持着靠在椅子上,早已熟睡的嚴紹庭,目光平靜卻又警惕的注視着在場衆人。

     終年在錦衣衛當差做事的朱七,對這等場面自然是早已看膩,錦衣衛诏獄裡頭,也不是沒有九卿下榻。

     倒是劉萬,這個由京營參将郭玉創點名随行嚴紹庭南下的總旗官,看的精彩。

     過往自己不過是京營裡一介小小總旗,手底下四五十大字不識幾個的丘八兵丁。

    現在,眼看着這些個兩榜進士、館選庶吉士,朝堂公卿,竟然如此做派,那叫一個開眼啊。

     這一趟差事辦完,回到京中。

     隻怕自己是能與營中弟兄,好生說道三五個月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衙門外早已沒了更夫的打更聲。

     萬物徹底歸寂。

     進而。

     又不知過了幾時。

     似是自那鐘山上,隐隐有鐘聲傳來。

     這是晨鐘暮鼓裡的晨鐘聲。

     依着朝廷宵禁,會在每日天不亮但大開城門之際,敲足了三百六十下。

     伴随着鐘山上的晨鐘聲,便是滿城道觀寺廟裡傳來的鐘聲。

     這亦是常例。

     無有更改。

     城池内外,一時間萬千鐘聲響起。

     端是好一片祥和太平景象。

     而在這時,亦是人們最為困頓之時。

     但在白虎堂上。

     嚴紹庭卻是悄然醒來,緩緩睜開雙眼。

     朱七似有所感,立時側目看了過去。

     隻見嚴紹庭卻已經看了過來,并且還默默的搖了搖頭。

     朱七便立馬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而在昨日趕了一路,終于是睡足了的嚴紹庭,則是面帶微笑的看向堂下不曾走去一人的南京各部司堂官們。

     “此番在下奉旨南下,皇上和朝廷諸公皆以厚望期許于我。

    ” “運河千裡,南北勾連,在下未至此方金陵,卻有諸般驚聞。

    ” “累書篇篇,愕然在列,我朝陪都之中,今日列座諸位公卿……” “盡有那禍國殃民、害及社稷的奸佞!” 嚴紹庭的聲音不算太大,可在這等寂靜時分,卻顯得格外響徹,灌入在座早已困頓疲倦的衆人耳中。

     尤其是他那最後一句。

     今日在場,有人盡是國朝奸佞的話。

     此言一出。

     滿堂之人,嘩然驚醒。

     哐當一聲。

     南京總督糧儲大臣楊宗氣,竟然更是當衆在衆人眼皮子底下,一個腳滑自座椅上滑落跌坐于地。

     嚴紹庭卻是精神抖擻的站起身,雙手按在桌案上,目視堂前那方将軍百戰照壁。

     “列位。

    ” “你們說一說。

    ” “這禍國殃民的奸佞,究竟是何許人也?” ………… 月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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