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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你們中出了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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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

     張居正憤然起身。

     跳下床榻。

     怒視非要和自己在今晚抵足而眠、徹夜長歎的海瑞,滿臉怨憤。

     可見海瑞看過來。

     張居正也隻能是無奈搖頭道:“剛峰兄,你今夜到底想作甚,隻管說來便是,何必如此做作?” 看着分明愠怒不知,卻又無可奈何的張居正。

     海瑞隻是淡淡一笑,然後便也笑呵呵的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跳下床榻。

     他倒是連先前披在外面的衣袍都未曾脫下。

     所謂抵足而眠、徹夜長歎分明就是個屁話。

     張居正縮了縮雙臂,自一旁重新取下外袍披在身上,帶着好一陣心揪走出了裡屋坐在茶桌前。

     茶壺注水。

     爐子點燃。

     不多時,泉水沸沸。

     茶香四溢。

     張居正為海瑞倒了一杯茶,擡頭看向對方:“剛峰兄,況說吧。

    喝了茶,說完話,你且自去歇息,我亦當真實在困頓疲憊。

    ” 海瑞照舊是笑呵呵的一屁股坐在了張居正對面,而後神秘兮兮道:“叔大,你今夜說,若是潤物便挑起南京人心震動,而後如那軍陣一般奔襲殺到,做那直搗黃龍之事?” 張居正點點頭,頂着那雙黑眼圈疲憊不堪道:“你并未與他共事長久,亦未曾長久共處,自當不知他的為人秉性。

    但我卻與他同在京中多時,亦于不少事宜上有過謀算。

    自然知曉,此番他定然會如此做。

    ” 海瑞當即追問:“那叔大當真以為他現如今便已經人在南京,可他接下來又會作甚?” 不等張居正開口。

     屋外再次傳來敲門聲,進而是張居正的幕僚師爺傳來了呼喊聲。

     張居正立馬擡眼看了過去:“何事?” 幕僚師爺在外面開口道:“老爺,最近的消息,嚴賓客日前已經自淮安府離去,不知所蹤。

    ” 海瑞當即帶着幾分詫異和佩服的看向張居正。

     張居正則是嗯了聲:“知道了。

    ” 屋外再沒了話。

     隻有腳步聲漸漸遠去。

     海瑞當即雙眼閃爍道:“若真被叔大猜中了?潤物當真是已經去了南京!” 張居正哼哼了兩聲。

     他捏着茶杯,輕嘬一口:“既然已經知曉他進了南京,那接下來自當是震懾群雄,進而以促己方目的達成。

    ” 說着話。

     張居正的臉上也終于是露出一抹笑容,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不差分毫,嚴紹庭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奔襲南京,如此說來自己對之後的猜測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差别了。

     海瑞卻是身子前傾:“叔大,快快說來,潤物接下來到底會如何做?” 張居正放下茶杯看向海瑞,詢問道:“剛峰兄不妨說一說,潤物此番奉旨南下,其目的究竟為何?” 問完之後,他便自顧自的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

     海瑞卻是無心此刻品茗,眉頭微皺,眼神下沉:“按照朝廷和皇上的旨意,自然是清理六省錢糧财稅,以期江南六省财稅能再接再厲繼續增長,為朝廷開源增稅,充實國庫。

    ” 見着海瑞開始琢磨起來,張居正倒是不再開口了。

     果然。

     海瑞當下立馬又轉口道:“但我以為,潤物自當知曉雖然如今朝廷每年财稅因他可增添近兩千萬,但當下已經再難有輕易便可增長的地方了。

    便是厘清江南各方錢糧稅課名目,恐怕也不過是多出個數百萬來。

    而若要有顯著增長,譬如絲綢或開海之每歲千萬進項,恐怕得要六省大動幹戈,惹出一場大亂才能得逞。

    如此,潤物雖然過往行事激烈,但依他的秉性,定然不願因此而牽連無辜百姓。

    ” 說完後。

     海瑞立馬看向張居正,目露咨詢。

     張居正倒也不端着,點了點頭:“剛峰兄所言相近,潤物定是不願惹得江南六省百姓徒生變故。

    ” 海瑞卻是皺起眉頭:“那他要做甚……” 忽的。

     海瑞閉上了嘴。

     但是雙眼卻是愈發閃亮,最終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張居正,忽然雙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張居正卻是被這個今天大晚上都不洗腳的海瑞給吓得一跳。

     卻不等他開口咒罵。

     海瑞已經瞪大雙眼,一副終于醒悟的模樣,低喝道:“是你!對了對了!叔大乃為海務總督!江南六省事宜,潤物定然是要落在你這海務衙門!” 自知已經看明白的海瑞,滿臉興奮,卻又眉頭不下。

     興奮之後,海瑞漸漸平靜下來。

     他忽的長歎一聲:“隻是說到底,治國如修身,若自身不正,外物依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國中這些年,土地兼并,士紳權貴魚肉百姓,早已是不堪入目,百姓更是生計艱苦。

    若是此時不加以改正,終極難掩其腐,但有變故恐怕仍舊會迎來一場大亂,甚至是禍及社稷根基。

    ” 說完後,海瑞已然是滿臉憂慮。

     都是在場為官的人,更是多年治理地方,親眼目睹地方百姓模樣。

     誰也不是蠢人或者傻子。

     大明朝當下的問題根結何處,人人都能看明白。

     可是看明白和能不能改過來,便是兩碼事了。

     而能不能改和願不願意改,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謂事事艱難,大抵便是如此。

     張居正喝了口茶,臉上亦是有些唏噓:“一啄一飲,治國如烹小鮮,便是你我與潤物懷抱空前之志,又豈能當真烈火灼燒?便是你我如今,在這蘇州城于兩府所行之事,又何嘗不是小心翼翼唯恐激變?” 說完後。

     張居正忽的也沒了飲茶品茗的心思了。

     這一次被海瑞拉下水,他親去松江府清查田畝詳盡,其中艱難外人豈能知曉。

     可張居正親眼所見百姓艱難之事,卻又層出不窮此起彼伏,可謂是罄竹難書。

     當初嘉靖四十年,他領旨南下督辦增産絲綢一事,尚不能知曉全貌,如今身在江南,仔細下去,方才知曉這地方世道到底是何等腐敗。

     張居正不禁默默一歎。

     如昔日恩師那般表面清貴為國為民之人,其家亦是那等做派,何嘗他人? 這一趟松江府做事之行。

     那徐半府之名,自己可是已經聽得耳朵都生繭了。

     屋中寂靜許久。

     海瑞這才目光幽幽的低聲開口:“前番京中消息,嘗聞西苑,去歲冬日再無門戶大開之舉,殿内更是火爐諸多,陛下聖體……” “慎言!” 張居正一聲低喝,目光凝重的看向已然閉上嘴的海瑞,而後重重一歎。

     如今大明的天,是那位已經當了四十多年的皇帝的嘉靖帝。

     天下人的目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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