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就所剩不多,甚至可能還會不足。
到時候百姓無力生活下去,就隻能賣田賣地、賣妻賣子,最後一個個淪落為大戶的佃農。
而朝廷呢?
朝廷雖然可能會得到足數的銀子。
可朝廷卻失去了直接征收實物的權力,需要拿着銀子去找民間的商賈采買所需物品。
這個時候。
商人們自然又會漲價,将手中低價買來的東西,高價賣給朝廷。
一來二去。
朝廷就真的徹底淪落到了,給這幫商賈以及背後士紳權貴大戶們打工的角色和地步了。
而他也終于明白了徐階為何會在今天忽然入宮請見。
也明白了,為何徐階一開口就一副變法派的模樣。
而他又為何單論這一條一條鞭法折銀征稅。
因為。
徐家以及東南的士紳大戶們,幾乎把持着大明半壁江山的商業流通。
贊同這一條變法。
其實就是贊同讓他們賺取更多的利益。
隻是當嚴紹庭喊出不可行的時候。
徐階便當即搶先開口道:“陛下,臣以為張居正諸般所請,大多确如嚴侍讀所言不可行!”
嗯?
萬壽宮大殿裡。
又是一陣錯愕。
徐閣老又開始認同起了嚴紹庭的說法?
衆人看着穩穩站在殿内,沒有半點所謂身體抱恙,養病在家的徐階徐閣老,分明是周身未動。
卻又分明好像是在那不停的反複橫跳着。
您老到底是變法派還是守成派啊!
還是說。
您老也要和嚴紹庭一樣,來一出保皇派?
于是。
萬壽宮中又回到了原點。
到底誰是變法派?
隻是徐階的話明顯還沒有說完。
他緊接着說道:“嚴侍讀雖然在朝日短,但才思敏捷,老臣如他一樣所想,變法革新一事,不可匆忙推行。
但獨此一條稅課折銀,卻是可以當下推行之事,以解百姓經年之困擾。
”
嚴紹庭卻是趕忙面朝老道長,拱手抱拳道:“陛下,臣以為張居正所奏此條事宜,最是不可當下推行!而張居正今日所奏諸般變法革新之事,更是如徐閣老所言錯漏百出,一旦草草施行,必将禍及百姓,臣以為陛下當降下口谕,懲戒張居正,了斷當下急于變法革新之思!”
嘉靖則是眯起了雙眼,目光審視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嚴紹庭和徐階二人。
很有意思。
這兩人今日,倒是頗有意思。
嘉靖手掌輕輕的拍着桌案,開口說道:“徐閣老所言,百姓所承稅課折銀征收之緣由,朕已明曉。
隻是嚴紹庭,你又為何要大力反對此項改變?”
嚴紹庭颔首點頭,抱拳開口道:“陛下,一旦如今推行百姓所承稅課折銀征收,則必定會導緻百姓售賣産出,皆被商賈以低價購買,如此則更加剝削百姓所得。
而朝廷屆時雖然掌握銀錢,可若是商賈推诿理由,以高價售之,則朝廷必當從中虧損巨大!
“此舉于國于民,皆為大大不妥之政!看似方便百姓,善政施于黎庶,卻實則乃是剝削百姓更盛,朝廷全盤錯失征收賦稅之權柄,而朝廷财稅必當盡歸于商賈之手!
臣請陛下三思明鑒,萬不可輕易開啟此項變法革新!”
事急從權。
嚴紹庭用最簡單的言語,将這件事情解釋清楚給老道長聽。
而在他一旁站着的徐階,卻是眉頭不由一皺。
這個嚴紹庭!
竟然這麼快就能反應過來。
嘉靖亦是目光一縮。
若是沒有嚴紹庭此刻的解釋,恐怕自己對這件事,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弄明白其中的真實情況。
徐階則是更快一步。
他當即拱手朝向嚴紹庭:“嚴侍讀高義,竟然能看出老夫未曾看到的這一層!”
嚴紹庭眉頭一緊。
今天的徐階怎麼變得讓自己有些不認識了?
竟然如此難對付了?
而不等嚴紹庭開口。
徐階便已經轉向珠簾後的皇帝。
“陛下,臣方才未曾料想此般情形,實乃微臣失察之過。
“但如此也更加證明張居正所谏諸般變法革新之事,乃草草厘定未加思索,其中錯漏諸多,甚至一旦施行必将禍及百姓。
臣鬥膽谏言,陛下絕不能助長此風,當如嚴侍讀所言降旨嚴懲張居正,以決朝堂日後再有人,如此草草言及變法革新之事!”
忽的。
徐階又是身形一晃。
再一次橫跳站位。
嚴紹庭已經是眉頭皺緊。
今天的徐階,實在是有些看不透了啊!
他想做什麼?
就在嚴紹庭不斷猜測徐階今天真正的圖謀到底是什麼的時候。
徐階卻是再一次的看向了自己。
随後笑着開口出聲。
“陛下,方才經由嚴侍讀剖析……”
“老臣以為先前所奏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百姓所承稅課折銀征收一事,依舊可以照辦推行。
”
“請陛下準允,老臣進奏谏言此事。
”
此刻。
終于就連一直穩坐猶如泰山一般的嚴嵩,也側目轉頭看向了面帶笑容的徐階。
嚴嵩和嚴紹庭祖孫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和不解。
他徐階到底要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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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寫的東西太多了,要是義父們留意今天章節字數可能就會發現。
很多細節和涉及後續變法的内容都要理出來,老張已經是加強版了,老徐這個年過完也開始有些變化了,所以今天一直在反複檢查,所以晚了一點,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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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