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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加強版的張太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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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瑞瘋了。

     張居正瘋了。

     現在就連老道長,也瘋了。

     若是猜測沒錯,海瑞和張居正的奏疏,隻到了内閣和西苑,隻要老道長壓下去留中不發,就什麼事都沒有。

     但老道長瘋了。

     陪着海瑞和張居正一起瘋。

     而自己。

     大明官場青年一代領導者,大明廉政自律急先鋒,大明公忠體國第一人。

     卻平白為此遭受無妄之災。

     自己這朵大明朝的朵,就真的沒人在意了嗎? 陽光呢? 雨露呢? 嚴紹庭心中有些悲憤,隻能無奈的從呂芳手中接過海瑞和張居正這兩個瘋了的人,丢進北京城裡的燙手山芋。

     他低頭看向尚未被呂芳讀完的張居正的奏疏。

     這個張太嶽! 純純就是不顧别人死活! 珠簾後。

     嘉靖卻是目光陰森,沉聲道:“念!好生的念!” 他的眼神,在嚴紹庭的身上不斷的審視着。

     似乎是想要揪出些什麼此前被深藏着,而自己不曾能知曉的東西。

     嚴紹庭捧着燙手山芋,隻能是低頭接着呂芳後面誦讀了起來。

     “臣,張居正,伏死奏谏,請陛下準允……” “大明兩京一十三省,朝堂内閣及六部、五寺、九卿并百官百衙,行變法諸事,開本朝變革諸項。

    ” “臣張居正,伏請陛下聖允,整饬朝堂積弊五事。

    ” “一曰宗室驕恣、二曰庶官瘝曠、三曰吏治因循、四曰邊備未修、五曰财用大匮。

    ” 瘋了! 張太嶽真的是瘋了! 自己現在也隻能陪着這厮一起瘋了。

     嚴紹庭眉頭皺緊,看着張居正這份奏疏,一字一句,都如同是刀子一樣,重重的砍在了如今大明朝這具已是遍體膿瘡的身體上。

     “臣訪運河上下,淮揚之地,皇族、王公、勳戚、官宦、士紳,以權勢輾軋,以投獻、請乞、奪買為法,大肆侵占田地。

     國朝諸如蘇松兩府,乃至淮揚一代,國初所納稅賦之田,已去二三,更有過半為權勢隐占,拒不繳稅,緻使國家财政虧空,國庫空虛,難以為繼。

     而百姓于權貴剝削,時日清貧,積貧難返,安敢言果腹衣暖之語?地方有謠曰:一畝官田七鬥收,先将六鬥送皇州,止留一鬥完婚嫁,愁得人來好白頭。

    為田追租未足怪,盡将官田作民賣,富家得田民納租,年年舊租結新債 臣請開國朝兩京一十三省田地清丈,凡山川河澤皆需丈量,退還所占百姓田地,嚴明各道、府、州縣所課田賦之數,不得減缺!” 這一段被嚴紹庭念完,殿内在場衆人,亦是周身不安。

     張居正要清丈全國田畝! 更要借清丈之後,重新确定嚴苛的田賦數目。

     這就是直接對着現如今所有既得利益者們,狠狠的砍了一刀。

     嚴紹庭吞了一口唾沫。

     他有些想不明白,老張難道不清楚,他想要變法革新總得要坐在内閣首輔的位子上嗎? 他難道不清楚,必須要有一批追随他的改革變法派嗎? 難道老張是因為和海瑞在蘇州府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兩人相互傳染。

     老張也成鐵頭娃? 嚴紹庭懷揣着不解,繼續誦讀了下去。

     “臣歸京之路,聞翰林院嚴侍讀谏言考成之法,以整饬吏治,臣請陛下準允,本朝變法革新,當切重用之于嚴侍讀。

    ” 念完這句話。

     嚴紹庭差點就要暈過去。

     他擡頭看向珠簾後的老道長。

     心裡已經是将張居正給罵開了。

     合着。

     這個張太嶽,是将圖謀放在這裡了啊。

     也難怪老道長,非得要自己來念這篇奏疏。

     自己竟然被張居正給打包了! 嚴紹庭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不安,繼續道:“緻理之遣,莫急于安民生;安民之要,惟在核吏治。

    紀綱不肅,法度不行上,下務為姑息,百事悉從委徇,以模棱兩可謂之調停,以委曲遷就謂之善處。

     “天下須懸法于衆,以法理政,刑賞予奪,秉持公道,以振揚風紀,使天下信服。

    厲行整頓嚴其約束,得九圍之人,兢兢輯志;慢肆之吏,凜凜奉法。

     臣鬥膽,陛下準允變法革新,清丈天下田畝,行考成之法,則必正賦不虧,府庫充實,财稅充盈而用度不盡。

    ” 嚴紹庭說話的語速漸漸慢了下來,直至這一段讀完。

     他心中不由深深一歎。

     自己一直在想着的,都是一步步來,這改革變法的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這個張居正倒好,直接上全套變法不算,還把自己給框起來了。

     這讓自己,就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嚴嵩亦是瞅準時機,開口道:“陛下,老臣以為太嶽此道奏疏……” “嚴閣老!” 嘉靖看向了嚴嵩,臉色平靜,卻有些冷漠。

     “讓嚴紹庭讀完再議。

    ” 嚴嵩隻能是似有所悟的點點頭,而後便閉嘴低頭。

     連看大孫子一眼,都沒有。

     嚴紹庭無奈,隻能是繼續往下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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