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會“我自然是要娶桑虞做正妻的。
”……
婚期已定,兩邊的人都頗為忙碌。
桑虞不精女紅，但嫁衣還是要繡的，一來二去,這幾日的晚上睡得極沉，進入三月,氣候暖和了些,無形中,她自然也多了幾絲困意。
忙了大半日便趕忙早早歇下。
誰料夜晚時分，窗棂處卻驟然傳來一陣響聲。
翻窗這種事,程岐許是做多了，如今也是越發得心應手,戌時一過，便踩着點進了屋。
“你——！”桑虞被這幅場景吓得不輕，下意識驚呼。
面前的男人以紅綢遮眼，動作相較于從前,靈活度絲毫不減。
明明暗暗的光線攏在他的臉龐之上，這一抹紅,更顯出幾絲額外的俊美。
果然是本性難移,小一些時候捉迷藏時,這人每每便是如履平地、耳聽八方的做派,如今遮了眼,倒也還......
腹诽到一半,她這才驚覺：訂了婚的男女,婚前是不能私下見面的。
不吉利。
一時間,桑虞心底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再次上湧，驅使着她的語氣好上不少，“不是有門嘛,你倒好，怎麽又大半夜的偷偷來？”
“若從正門走，免不得你要受閑話。
”
“整的就跟你不會被背後蛐蛐似的。
”桑虞眉梢微擡，“說吧，到底幹嘛？”
程岐的唇角無意識地彎了彎，“想見見你。
”
明日他便要動身回蘇州了，好在春日已至，氣候轉暖，快馬加鞭再轉水路，來回也就是大幾日的功夫，耽誤不了太多事。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清晰可聞。
雖到了春日，但外頭的天還是很有些冷的，因此，桑虞屋子裏頭的爐子照舊點着，熱騰騰的火苗翻騰，發出輕微的“撕拉”聲響。
最近，每每這麽二人獨處，程岐便會無緣由地覺得熱。
譬如當下，他與桑虞之間雖然隔了一些距離，但他總忍不住想要邁開些步子，再挪的近些。
若是再近些，許是像那街上欲要非禮的登徒子了吧？
程岐一邊想着，邊腳下定定，須臾，默默退了小半步。
桑虞：“？”
桑虞：“你......到底怎麽了？”
神叨叨地大晚上過來，又這麽杵着不發幾言。
怪事兒。
“沒怎麽。
”程岐自來不會把這些心裏的肮髒想法顯露于外，也更加不會說，他最近總是想把桑虞欺負得哭出來。
他隻是克制地垂下眼睫，默默道：“聘禮裏面有一件東西出了點兒小差錯，我得出門幾日。
”
聘禮？
桑虞有一剎那的風中淩亂。
正常未婚夫妻之間，這些話是可以說的嗎？
不過好在，自小程岐便是事事以她為先，從來也都是委屈他自己，大筆大筆給她花錢。
故而，桑虞花了兩息，便很快接受了這種有些神奇的交談。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
程岐向來盡善盡美，聘禮這種重要的事情，應當是要搜羅些稀有又貴重的東西給她吧？
就跟她小一些時候跟随父親跑商類似。
桑虞沒有多想，了然點頭，“我聽聞......婚期是定在春分的後一日？”
程岐：“嗯。
”
紅綢雖然頗為厚重，但仍能從其中隐約窺探出幾絲光影的交換，程岐本就視力極好，因此，甚至能較為清晰地察覺出眼前人熟悉的輪廓。
他心中微動，“春分之後，天氣一日暖過一日，那天日子也不錯，所以這才......看着比較急。
”
“若是你做不來那些，嫁衣一事，可尋京城繡坊的李老闆。
”
明明桑虞從未說過這些事，對方卻是心知肚明她要問什麽。
這種一擡眼便無所遁形的默契令她心下有幾分微妙的喜悅，“嫁衣這種東西，自來都是要親手繡的！”
若是這種她都要尋求外界幫忙，那豈不是也太......
再說，她這幾日也有請繡坊的繡娘進府裏指導的！
雖說結果不那麽盡如人意，但也還算看的過眼！
“時間短任務重，我是怕你累着。
”程岐聽出她話裏的微妙，趕忙找補，“再者，我想那日，你定是想要留下最美的模樣，這才多嘴問了句。
”
要事了卻，他這會兒話又多了起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寡言的人也不由得絮叨了幾分，“雖說阿虞你本來就生得極為貌美，但......京城頂級繡坊，定也是希望接我們這個大單的。
”
他如今雖為擢升，卻也是實打實的四品官，又有實績，在哪看，都是香饽饽。
這些人，自然是想要搭上線的。
窗外，藏了兩三日的月亮悄悄從雲層後探出個腦袋，肆無忌憚地攀附，窺視者屋內的一切。
若是有旁人在場，瞧見程岐這幅話多、健談的模樣，怕是會大跌眼鏡。
不過桑虞顯然是習慣了，神色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