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銀針沒入小魚的身體,他再度暈了過去。
樓符清退了一步,眼神漠然:“他這麽叫,把人引過來就不好了。
”
“世澈叔說,竹苑不會有外人闖入。
”
樓符清不置可否,他看了看外面:“今天暫時沒有人死。
”
“嗯。
”
“祈福不可間斷,姊姊,莫要失了誠意。
”
樓符清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些什麽呢?
“我來照顧他吧。
”樓符清主動接過燭玉潮手中的手帕。
燭玉潮不情願道:“……為何不是你去祈福?”
樓符清笑了笑:“昨天白日我已去過了,今日便輪到姊姊。
”
他昨日去過了,燭玉潮怎的不知?
罷了,一人一日也公平。
燭玉潮不再糾結,轉身離開了竹苑。
眼見燭玉潮離開,樓符清起身打開了窗戶。
寒風湧入,小魚咳嗽了好幾聲。
“她是不是就喜歡這樣的?”樓符清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那我是不是該裝得柔弱一些?”
“水……”小魚虛弱道。
樓符清皺眉思索:“弱柳扶風,該怎麽做?”
他端來一面銅鏡,對着它做了一會兒表情,總覺得缺些什麽。
對了,賀星舟。
樓符清閉上眼,想要回想起賀星舟平日裏的神情,卻忽然有些想吐。
操。
一想到這些人就反胃。
“咚!”
小魚從床上重重摔了下來,求生欲讓他自噩夢之中掙脫出來,他喘息道:“王爺……關窗……”
樓符清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非但沒有關窗,還将茶壺移的更遠了些:“你什麽時候走?”
小魚臉色蒼白,說不出話。
樓符清冷哼一聲,把茶壺嘴插進小魚的嘴裏,嗆的他咳嗽得更厲害了。
小魚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說話的能力:“等我好了就會走的。
”
樓符清這才滿意了些,将窗戶關了起來,警告道:“你不要再試圖接近她!”
即便樓符清不說她是誰,小魚也明白。
可小魚氣不打一處來,又忍不住開怼:“都是長纓前輩安排的,我有什麽辦法?”
小魚說完,卻久久沒能等來樓符清的下一句話……
直到自己感受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
甫一出竹苑,燭玉潮便與明鏡撞了個面對面。
明鏡手持一沓經書,她眼下發青,看上去疲憊極了。
見燭玉潮迎面走來,主動對燭玉潮颔首道:“符琳施主。
”
“明鏡師父,我來祈福。
”
二人打完招呼,燭玉潮便與其擦身而過,卻聽明鏡低聲問道:“你還有離開的打算嗎?”
燭玉潮搖了搖頭:“明鏡師父這兩日如何?”
“不知真正的兇手在何處,我自然是不好的。
”
說完,明鏡離開了此處。
燭玉潮祈福結束後,便照例跟着衆人燒柴打水。
然而今日天公不作美,未至放飯時,天便有轉陰之勢。
衆人提前結束了今日的行程,可依舊沒能逃過傾盆大雨。
燭玉潮匆匆回到竹苑,卻看到樓符清掐着小魚的脖子,後者臉色蒼白,将要咽氣!
“樓符清!”
樓符清愕然回頭。
燭玉潮将他一把推倒在地,轉身看向小魚,關切道:“你怎麽樣?”
小魚眼神空洞的看着燭玉潮。
樓符清居然真的要殺了自己?
“小魚?”
燭玉潮又喚了一遍。
死裏逃生的小魚終于回過神來,聲音嘶啞道:“……我沒事。
”
小魚重新躺回了床上,燭玉潮給他被掐得發青的脖子上了藥,疼得小魚呲牙咧嘴。
燭玉潮嘆了口氣:“是很疼,忍着些。
”
直到小魚呼吸均勻,燭玉潮才推開了門。
“我今日真的昏了頭,對不起。
”
撞入耳中的,是樓符清沉悶的道歉。
雨下的這麽大,他卻連傘也不打,就這般低着頭站在門外,如同一隻做錯了事的小狗。
“你是不是傻。
”
燭玉潮面無表情地将樓符清拉進室內,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為什麽要這麽做?”燭玉潮問。
樓符清無法解釋,無力道:“我控制不住。
”
燭玉潮聽了這話,閉了閉眼。
樓符清方才瘋癫的樣子不禁令燭玉潮突然回憶起二人初識的時候,樓符清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燭玉潮深吸一口氣,無奈道:“若沒有今日之事,我恐怕要忘記王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了。
”
“……娘子,”樓符清紅着眼,舉起了右手,“我向神明保證,此生絕不再犯。
”
燭玉潮攥緊了右手,似有動搖。
樓符清立即栽贓:“千秋這地方太過邪乎,定是此地令我心神不穩,才會做出無法控制之事。
”
“你……”
“阿嚏!”
樓符清突如其來的噴嚏将燭玉潮接下來的話語吞沒了。
燭玉潮抿了抿唇,沒再說下去:“你身子何時變得如此虛弱了?”
樓符清被燭玉潮強制性坐在了離小魚床榻十萬八千裏的木凳上。
“我去給你拿藥。
”
樓符清就着燭玉潮的手喝下湯藥時,心道弱柳扶風還真是好招。
這事,應該算翻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