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他艱難說道:“事發突然,你又悲痛……且暫時與明鏡……住在一處,等候結果吧!”
*
一出寶殿,明鏡的臉色被陽光照的蒼白:“先待在我這裏,玉蟾會還你清白。
”
“對不起,打擾你了。
”燭玉潮低下頭。
“不是這個。
你怎能在住持面前口出狂言?”明鏡皺眉道,“難不成你剛才看到什麽了?”
燭玉潮抿了抿唇:“隻是恍惚間聽見住持對我說了一些刁難的話。
”
明鏡沉默地盯着燭玉潮看了幾秒,最終隻說了九個字:“真是地獄無門你偏來。
”
燭玉潮還沒琢磨透明鏡的意思,便聽明鏡在自己身前催促:“行了,快些走吧。
”
明鏡看着燭玉潮走入自己的屋子,在身後輕輕合上了門。
“去床上。
”明鏡道。
燭玉潮“哦”了一聲,依言坐上了這屋內唯一一張狹窄的床榻。
明鏡拉過被子,蓋在燭玉潮身上,又快速扯住她的胳膊,将雙指按在燭玉潮脈搏上。
“看起來沒什麽毛病,這幾日先不要吃其他人給的食物,我會帶飯給你的。
”明鏡壓低了聲音,對燭玉潮警告道。
“你為什麽……”
明鏡收回了手:“你來千秋,不先打聽打聽的嗎?我們不允許醫治外人。
”
燭玉潮一愣:“我以為隻有金蟬如此。
”
“金蟬玉蟾本為一家。
你選擇玉蟾下手的原因,難道是以為我們更好相與些嗎?”
燭玉潮微微蹙眉:“什麽下手,我聽不懂。
”
明鏡隔着被子拍了拍燭玉潮的手腕:“每年想來千秋寺調查事務的人數不勝數,可無論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我都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話。
”
燭玉潮張了張口:“……好。
”
明鏡沒想到這人會什麽也不問,就這樣乖巧地答應了她。
明鏡心裏覺得怪怪的,于是補充了一句:“我怕你不清不楚的留在了千秋寺,我會愧疚。
”
燭玉潮垂下眸:“謝謝你。
”
明鏡的動作有些僵硬:“我走了,衣服在我櫃子裏,你換了以後先休息吧。
”
待門再次被關上時,燭玉潮下了床。
她坐在靠牆的椅子上,望向窗外。
這明鏡人如其名,她知道千秋寺的目的,也清楚燭玉潮別有所圖,可自己的心實在太軟,忍不住暗地裏出手相助。
如此兩頭不讨好的事情,做起來實在艱難,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深淵。
而燭玉潮為了保全自己,隻能以示弱來博取明鏡更多的信任。
燭玉潮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去明鏡所說的櫃子裏拿衣衫。
那櫃子裏除衣衫以外,還有些書籍,燭玉潮簡單翻看兩眼,竟都是些與四派、皇室有關的。
“明鏡師父日日在鑽研些什麽呢?”燭玉潮自言自語道。
她将書籍重新放了回去,卻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或許是金蟬寺讓燭玉潮莫名心悸,又或許是對樓符清和小魚的擔憂。
如此情況一直持續到夜裏,明鏡似乎累極,很快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燭玉潮見狀也擠了上去,閉上了眼。
這夜,燭玉潮雖輾轉反側,卻似乎做了什麽美夢,隻是醒來時已全然記不清了。
再睜眼時,是被人推醒的。
明鏡站在床邊,俯視着燭玉潮:
“堂主保了你,我昨日當真白費口舌。
”
“什麽?”
明鏡極為震驚,她仿佛沒聽見燭玉潮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堂主事務極其繁忙,竟也會抽開身為你說話。
”
這個所謂的堂主是誰?
燭玉潮明白這話不能問明鏡,便穿好衣裳出了門。
隻是她剛一推開門,便被人緊緊地摟進懷中,樓符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姊姊沒事真是太好了。
”
“符琅……”
燭玉潮擔憂了一個日夜的人,如今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她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認得堂主?”她忍不住問道。
樓符清輕輕“嗯”了一聲。
所以,是樓符清去找堂主的?也就是說,樓符清認得他?樓符清昨日消失在林府,就是去找他了?
可為什麽也不提前知會她一聲?燭玉潮有些生氣:“這是你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的?”
“後者。
”樓符清說道。
燭玉潮沒應答:“你在千秋有人脈,也不提前告訴我。
”
“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樓符清語氣裏摻雜着明顯的喜悅,他松開了燭玉潮,“我帶你去見他。
”
燭玉潮看見樓符清的神色更加覺得奇怪,但當下無法,隻能先跟着樓符清走。
不時,燭玉潮眼前便出現了一片茂密竹林。
隻是那葉面個個泛着枯黃,看上去呈悲涼之象。
很顯然,千秋的氣候并不适宜竹子生長。
可這堂主卻在自己院外種了一大片竹子,又是為何呢?
燭玉潮思索之間,樓符清已将她帶入院落。
院中置一小亭,亭裏坐一長袍,長袍轉過身,卻是張燭玉潮并不相熟的臉。
那是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光頭男人。
男人保養的不好,臉上溝壑密布,右眼眼尾有一半寸刀疤,仿佛在訴說着男人多年的風霜。
難不成,這個堂主……
燭玉潮瞳孔微顫,她似乎下一秒就要猜到對方身份。
就在此時,樓符清恭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世澈叔,我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