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白費口舌去床上。
燭玉潮僵着身子回頭,隻見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長袍,腳步卻是輕盈,見燭玉潮站在此處,神情似有些錯愕。
原來是明鏡!
燭玉潮心下微松,不動聲色地将短刀收回了袖中:“明鏡師父。
”
正是白日裏見過的、與短發女子交談的明鏡。
明鏡皺起眉頭:“你為何會在這裏?”
“我和林瑜……”
剛說出四個字燭玉潮便覺不對,明鏡問的應該不是這個!
她剛要重新回答,明鏡身後竟陸陸續續地多了數十位佛子,他們皆以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燭玉潮。
不好!
燭玉潮心中瞬間警鈴大作!
她偷摸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眼淚便落了下來。
燭玉潮輕聲抽泣着,一言不發地等待着對面的審判。
最終是明鏡上前一步,替燭玉潮擋住了佛子不善的目光:“符琳施主,想必你也是剛來,可有見到兇手?”
“我……沒有見到。
”
燭玉潮瞳孔微顫地看向明鏡,她哭得雙目發紅,明鏡得見此情此景,眼中竟流露出憐憫的神色:“既是如此,你便先随我們回去。
”
她竟沒再追問自己。
燭玉潮內心忐忑地跟随明鏡走出林府,明鏡一言不發地走在前方,面色凝重。
其他佛子則留在林府處理事宜,并未跟出。
“明鏡師父,你見符琅了嗎?”在走入寺門的前一秒,燭玉潮叫住了她。
明鏡想了想,認真回答道:“興許在哪家姑娘的屋裏快活吧。
”
“你!”
燭玉潮驚呆了,出家人不打诳語,為何明鏡張口卻如此妄言?
“……這可是你問的,”明鏡偏頭朝燭玉潮看了一眼,提醒道,“茲事體大,稍後我會帶你前去寶殿,你還是先想想準備對住持怎麽解釋吧。
”
進了寺門,燭玉潮斂下眼眸,輕聲細語地問道:“明鏡師父,住持會問我什麽呢?我什麽也不知道。
”
“你将所作所為如實告知便是,”明鏡随口道,“我先進去與蓮華知客說一聲。
”
寶殿近在眼前,聽着沉靜的鐘聲,燭玉潮卻心亂如麻。
千秋這樣的淨地竟也有藏匿在暗處的殺手,是誰做的?為什麽他目标會如此明确,下一個又會是誰?樓符清呢,他為什麽不見了?難不成……他知道殺手是誰?
燭玉潮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疑慮擠成一團,仿佛要炸開她的腦袋才肯罷休。
直到明鏡回到自己面前,燭玉潮才得以短暫地解脫。
僅僅時隔一日,燭玉潮再次走入了巍峨的玉蟾寶殿。
她并未見到蓮華,此時寶殿之中唯有自己和明鏡二人在此走動。
燭玉潮的目光不可避免地看向中央的那座神像。
“莫要亂看。
”明鏡提醒道。
燭玉潮便又将目光收了回來。
寶殿中別有洞天。
明鏡繞過神像,之後竟有一暗門。
明鏡餘光掃到燭玉潮震驚的神情,解釋道:“這不是秘密,隻是不得允準,無人敢靠近罷了。
”
暗門之後,又繞過一極為素雅的墨竹屏風,方見一足以躺下五人的巨大床榻。
明鏡微微颔首:“住持,我将符琳施主帶來了。
”
“咳咳……今天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
”玉蟾寺神秘而孱弱的住持面色慘白的卧在床上,他竟連下地都做不到。
“經查證,林府主人無一生還。
”明鏡道。
住持開口有些艱難:“千秋寺已十年未有殺生之事,即便飯桌上也不見葷腥,今日之事實在令我痛心。
符琳施主,我們都無法确認此事與你無關。
”
“我剛答應林瑜的求親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我……”燭玉潮悲痛至極,竟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來。
住持連眼也沒擡:“蓮華與我說,你昨日來寶殿前拿了劍,不該如此怕殺生之事。
”
燭玉潮搖頭:“且不說我的劍不過是樣子好看,任何無辜的人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熟視無睹。
”
難道住持會嗎?燭玉潮險些忍不住怼他。
半晌,住持緩緩開口:“看來,你隻是意外撞見了此事,對嗎?”
可還沒等燭玉潮點頭,便又聽住持說道:“你叫符琳,是哪個琳?”
“琳琅之琳。
”
“琳琅?”住持嘴裏輕聲念着這兩個字,“我原還以為是林木之林。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認為你的名諱沖撞了林府。
”
燭玉潮被面前胡說八道的住持氣得頭暈,這人為何要急着定她的罪?
她正在思索,卻聽住持的聲音幽幽傳入耳畔:“此事實在太過巧合,若你是不祥征兆,應當即刻絞殺。
”
“絞殺?”燭玉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什麽殺?你糊塗了嗎?”住持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佛門清淨,你莫要亂說!”
燭玉潮一愣:“住持方才不是說,要絞殺我嗎?”
難道她聽錯了?
住持的臉色一下變得無比難看,明鏡立即揚聲道:“住持何時說過這話,看來施主的确是累了!”
怎麽回事?她方才迷糊了嗎?
燭玉潮閉了閉眼,似乎有些迷茫,明鏡在身後扶住了她:“施主怕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昨日手中出現的四炷香,今日的幻聽……燭玉潮眼前接二連三的出現幻象,這寶殿實在與她犯沖!
住持聽了燭玉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