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怎麽樣?”
明鏡将口中的饅頭嚼完了,才紅着臉小聲說了句:“……還可以。
”
“可以就早些嫁過去呗,制些假發,與我選同日大婚?”
“你總是這般急性子。
”明鏡搖了搖頭。
短發女子敲了敲明鏡光滑的額頭:“你都二十了!你知道外頭的女子幾歲成親嗎?這位姑娘,你有夫君了沒有?”
突然被點到名的燭玉潮險些噎住,她臉色有些僵硬地回答道:“我……還未曾婚配。
”
“哎?”短發女子睜大了眼,“你多大啦?”
“二十一。
”
明鏡松了口氣,臉色瞬間緩和不少,對短發女子道:“你要嫁便嫁,我會先去鋪子裏買一頂假發為你主婚,往後也會在寶殿裏祈福,祝你早孕。
”
“你,你,”短發女子忽地有些怒意,“這是準備什麽時候回家呢?”
“我還急着給蓮華師父送經書。
”明鏡将最後一口湯喝完,端着兩隻空碗離開了。
短發女子沮喪地坐在原地,燭玉潮想了想,說道:“別傷心。
”
“哼,”短發女子看着明鏡的背影,“明鏡如此不識好歹,枉費了好兒郎的心意!”
燭玉潮嘆息:“這位師父看上去早已摒除他念,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吧。
”
“明鏡效雖仿佛子們剃了頭,卻并非寺廟中人,”短發女子擺擺手,“我與她關系好,才這般勸她。
算了算了,不說明鏡了,你呢?姑娘,你若在我玉蟾有看上的人,我可幫你牽線呀。
”
燭玉潮搖頭:“我才剛來一日。
”
“恰好今日的活兒幹完了,我帶你出去看看?我認識很多俊俏的公子,保準有你喜歡的。
”短發女子躍躍欲試。
——“不必了。
”
燭玉潮的“好”字還沒出來,便被樓符清無情打斷。
樓符清的臉色微冷,他沒吃多少飯菜,顯然心情不佳。
短發女子卻仿佛沒看見一般,神色喜悅:“對了,我還認得許多清麗的妙齡女子,你與我們一道去?”
樓符清:……
“這是舍弟。
比起‘好兒郎’,我還是想先熟悉熟悉玉蟾的環境,”燭玉潮沖短發女子抱歉地笑笑,随即端起了碗筷,“走了,符琅。
”
二人并肩離開了玉蟾寺,短發女子在原地呢喃道:“符郎?真有意思。
”
*
燭玉潮和樓符清走在回屋的青石闆上,前者悄然問道:“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樓符清沉聲:“機會和陷阱,你分得清嗎?”
“留在這裏,本就是陷阱。
”
話音剛落,便有什麽東西飄在燭玉潮睫毛上,她擡手撫下了那抹紅。
……是禮花。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花瓣落下,唢吶聲愈來愈近,燭玉潮和樓符清直接被看熱鬧的人群擁堵起來!
“有情人終成眷屬吶!”
“林家公子同時娶得兩位良人,實在令我豔羨!”
即便樓符清不解釋,燭玉潮也能大概猜到人們口中說的什麽。
然而,随着車馬的靠近,二人被沖散了。
燭玉潮的視線快速轉移,卻死活找不到樓符清的身影。
她咬了咬唇,将目光重新彙聚在那火紅的馬車隊伍身上。
懷有身孕的餘音、談論心上人的明鏡、今日大婚的林家公子……既然玉蟾寺故意為她和樓符清安排這一出,她也該給些面子,不是嗎?
兩位新娘在轎辇中端坐,看不清相貌,而新郎騎一白馬,意氣風發,眉眼如玉,給人一種公子哥的矜貴感。
燭玉潮正冷靜地盯着面前的一切,忽地被人拍了肩膀!她回過頭,那新郎官的臉猛然出現在燭玉潮眼前,将她吓了一跳!
“你、你?”燭玉潮看了看騎馬的林家公子,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子,“我?”
她眼花了嗎?
那男子抱臂看着燭玉潮:“你覺得他好看嗎?”
“聽不……”燭玉潮忽然一頓,男子說的是官話,她聽得懂。
這人知道自己不是千秋的人?
燭玉潮疑惑地看了一眼男子,随即回答了他的問題:“你是說新郎官?”
“對呀,我瞧你方才一直盯着他看,才問這個問題。
”
“挺好看的。
”燭玉潮随口道。
說完,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二人,發現面前的男子和新郎官仔細看來,還是有三四分不像的。
“既然如此,在你眼裏我也好看咯?”那男人沖燭玉潮一挑眉,“我叫林瑜,是那新郎官的弟弟。
你呢,叫什麽?”
燭玉潮回答道:“我叫符琳。
”
林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即楊起一抹笑容:“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喜宴?”
燭玉潮眼角一抽。
即便這林瑜有意設計她,也不該如此明顯吧?
難不成當燭玉潮是傻子嗎?
燭玉潮艱難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開口回絕道:“我與林家非親非故,怎好意思去喜宴,林瑜公子好意我心領了,你……”
林瑜瞄了一眼四周,暗中按住燭玉潮的手腕,話語中帶有明顯的提醒意味:“見外了,你叫我小魚就好啦。
”
林瑜?小魚?
燭玉潮的雙眼倏然睜大。
難不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