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兒郎心意留在這裏,本就是陷阱。
燭玉潮不知周圍是否有人監視,隻得順着樓符清演戲。
“你都多大了,說什麽呢?”
樓符清長睫垂落,低聲說了句:“我倒想你了。
”
燭玉潮不想講廢話,直接問道:“你住我隔壁?”
“嗯,”樓符清裝作乖巧的模樣,直接坐在了燭玉潮床榻上,“我屋子陳設與姊姊一模一樣,你不必費心過去了。
”
燭玉潮不疑有他,坐在樓符清身旁:“怎麽樣?”
“有人,”樓符清湊近燭玉潮的耳邊,假裝整理燭玉潮的頭發,“不知道他們圖什麽,今夜暫且安生待着吧。
”
話畢,樓符清起身,不動聲色地與燭玉潮拉開距離:“姊姊先休息吧。
”
樓符清實在不敢與燭玉潮聊太多,怕引人猜疑。
午後,蓮華特地為二人送來齋飯和素色外衣,将先前收走的長劍還給燭玉潮,并交代明日一早便可入寺,但在寶殿時不可佩戴利刃。
一日猶如彈指之間,很快便至黑夜。
樓符清有些困倦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姊姊,我先睡了。
明早過來叫你,不要鎖門。
”
燭玉潮應了聲,便行雲流水般上床閉眼。
二人一前一後将燭臺熄滅。
蟬鳴有規律的響起,仿佛在哄人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白日裏寂靜的窗外,此刻人影浮動。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燭玉潮屋外徘徊。
燭玉潮并未安睡。
聽到響聲,她很快蘇醒過來,不動聲色地感受着外界。
腳步聲仍未停止,燭玉潮心中忽而有些懼怕。
她想起雲霓曾在千秋寺的經歷,暗自想道:難道這世間真有妖邪不成?
門被推開了。
一個接一個的黑影排着隊進入屋內,他們徑直走向床榻。
燭玉潮感受到一道熾熱的視線從自己身上劃過。
要做什麽?
燭玉潮險些沒忍住蹙眉。
塌前的黑影在燭玉潮床前停留片刻,正當燭玉潮想要偷偷睜眼時……那個人離開了。
緊接着,下一個人走到了燭玉潮面前,重複上個人的動作。
循環往複,直至天明,那些黑影才全部散去。
似乎結束了。
燭玉潮迷迷糊糊睡去,又不知過了多久才再次睜眼。
她的意識逐漸恢複,天色大亮,随即傳來了樓符清開門的聲音。
樓符清擡手擦了擦燭玉潮的額頭,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流了冷汗。
“很累嗎?”
還沒等燭玉潮回答,樓符清便繼續說道:“該去玉蟾寺了。
”
直至燭玉潮随着樓符清走出門外,清脆的鳥啼聲灌入耳中,仿佛昨夜那詭異的一切是燭玉潮在産生的幻覺。
燭玉潮再一次見到了蓮華,她讓燭玉潮和樓符清跟着寺裏的師父一起灑掃院落。
燭玉潮拿着抹布擦拭臺面時,神情依舊有些恍惚,便如此渾噩地又過了大半日。
在此期間,燭玉潮和樓符清幾乎沒有交流。
直至黃昏發飯時,燭玉潮特地選了一處偏僻的桌子落座。
“我想,昨夜我遇到了和你一樣的事情。
”樓符清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燭玉潮心中一驚,面上卻平靜如水:“他們沒有動手。
”
樓符清點頭,正要接着說下去,餘光卻瞥見有人走來,快速說了句“夜裏再看”便低下頭夾了一筷子青菜。
然後,兩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子端着飯坐在了燭玉潮和樓符清身旁的椅子上,一人是短發,另一人則是光頭。
“你們旁邊有人嗎?”短發女子對燭玉潮道。
此人說的是千秋方言,但付浔在燭玉潮臨行前教過她幾句千秋語,其中有一句便是頗為實用的……
“聽不懂。
”燭玉潮道。
短發女子一愣,這才用官話試探了一句:“你們旁邊有人嗎?”
燭玉潮這才回答:“沒有。
”
“那就好,”短發女子沖燭玉潮一笑,“你們是哪兒人呀?”
“蕊荷。
”
“這樣啊,我父母在雪魂峰營生呢。
”
看來這短發女子和燭玉潮一樣,都是來千秋寺做義士的人。
燭玉潮問:“你來這裏多久了?”
“我想想啊,”短發女子仰起頭,掐着指頭算道,“應該四五年了吧,玉蟾多好呀,我打算在此定居呢。
”
短發女子随口和燭玉潮聊了兩句,便扭頭和光頭女子說起話來:“對了明鏡,你可記得我心悅那人?”
明鏡對這話題不大感興趣,隻是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他答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夜去他家,他将我按在牆上……”
短發女子越說越激動,明鏡則短促地咳嗽了一聲,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咳。
”
短發女子眼瞳轉動,似乎這時才察覺到身旁有人。
明鏡低語一句“罪過”:“……那麽,你們何時大婚?”
“等你頭發長出來些吧,我還想讓你為我主婚呢。
”
燭玉潮越聽越覺得離譜,忍不住用餘光偷偷觀察二人。
見明鏡無言,短發女子提醒道:“你別真把自己當佛子了,不要忘記爹娘的囑咐呀。
前幾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