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生死與否不,那不是咒語!
燭玉潮在府內待了一個時辰,才聽下人說王爺醒了。
她走進屋內時,樓符清正背對着他,在窗臺前發呆。
窗臺上放着一隻空的白瓷瓶。
燭玉潮疑惑地問道:“王爺看什麽呢?”
“……沒什麽。
”樓符清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又将眼神定在了燭玉潮身上。
燭玉潮以為這人沒睡醒,故意往右挪動幾步,躲在了屏風之後,讓自己消失在樓符清的視野之中。
“娘子別走。
”
樓符清快步走了過來,扯住燭玉潮的手腕晃了晃:“還有兩個時辰才去忘憂園,娘子先陪我去趟城郊。
”
燭玉潮輕擡眉毛:“你真要去家宴?我原本想着推掉的。
”
“娘子不想去嗎?”
燭玉潮垂眸輕聲道:“哥哥對我一向沒有好臉色,此次回去避免不了與他碰面。
不過,王爺一定還有別的打算吧。
”
樓符清點頭:“是啊,我想順便問問父親中書令的事。
”
“那便去吧,”燭玉潮當即往外走去,“先去城郊。
”
林間荒蕪,枯枝密布。
于其中走動,一時不慎便會被鋒利的枝條割傷。
這樣靜谧的地方本應許久無人踏足,卻被樓符清生生踩出了一條羊腸小道來。
而樓符清和燭玉潮身後,是雲瓊和四五位王府男性侍從。
樓符清在一個土堆前停下了腳步。
他先是對着那土堆磕了三個頭,随即站在原地,許久不作聲。
燭玉潮清楚那人沉默的緣由,這是京芷葶的墓。
樓符清之前對她說過,京芷葶不願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跡,所以拒絕了樓符清立碑的請求。
作為蕊荷宮曾經的主人,京芷葶甚至不願建墓室,而是選擇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安靜地沉眠在蕊荷郊外。
燭玉潮回頭看了眼雲瓊等人手中的工具,便聽樓符清說道:“這是最快的取證方法了。
”
京芷葶生死與否,一挖便知。
雲瓊等待着樓符清的一聲令下,卻遲遲聽不見聲音。
樓符清艱難說道:“……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做不到。
”
“那便走吧,”燭玉潮柔聲安撫道,“此事疑點重重,王爺不是非得冒這個險的。
”
樓符清深吸一口氣,他的身子輕輕顫抖着:“師父,我不相信您會拿這種事騙我。
但若您真的活着回來了,徒兒一定不會放棄與您再見一面。
所以……還請師父恕罪。
”
說完,樓符清垂着眼啞聲說道:“雲瓊,挖吧。
”
雲瓊得令,幾人瞬間圍上土堆。
挖掘聲傳來,樓符清雙手合十,嘴裏低聲念叨着什麽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青銅的驚呼聲傳來: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回禀王爺,墓裏是空的!”
樓符清倏然睜開雙眼,衆人為他讓開一條道路,樓符清三兩步跨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唯有一隻空棺。
“師父?”一陣風刮過,樓符清瞬間紅了眼,難以置信道,“她真的還活着?”
燭玉潮也跟了上去,啞然地看着這一切。
她不願掃興,便小心提醒了一句:“王爺,我想問你,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還有何人?”
樓符清回過身枕上燭玉潮肩頭:“我明白娘子的顧慮。
可在今天以前,隻有娘子和我知道這個地方。
她的棺是我親手造的,土是我親手挖的,沒有人能在我眼皮子下動手腳……娘子,我要去千秋寺。
”
燭玉潮垂眸看着樓符清:“好。
”
樓符清悶聲道:“答應的好容易。
”
燭玉潮摸了摸樓符清的後腦勺:“我若說不好,你又不開心。
”
“娘子跟我一起去,我才開心。
”
“你安排就是。
”
如果能找到京芷葶,對王府而言确實有益無害。
燭玉潮願意和樓符清一道。
經此一事,時候也不早了,雲瓊細緻,在林外備了馬車。
燭玉潮和樓符清乘了馬車,很快便抵達了忘憂園。
商賈家宴,本就沒那麽正式。
隻是樓符清身份特殊,聞子基便硬湊了些歌舞來。
聞桐正坐燭玉潮對面,除了開宴時和衆人打了招呼,往後再沒開口。
聞子基斟酌問道:“敢問嘉王覺得忘憂園今日的歌舞如何?”
“嗯嗯。
”樓符清敷衍地應了兩聲。
聞子基:“啊?”
樓符清正盤算着如何安然無恙地離開蕊荷宮,心已飄至九霄雲外,哪裏還聽得清旁人說話?
燭玉潮目光流轉,對聞子基眨眨眼:“王爺白日喝了酒,此時還不大清醒呢。
”
“這樣……”聞子基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
家宴隻是個幌子,聞子基明顯有事想和樓符清談。
燭玉潮補充道:“王爺醉了還主動和棠兒說要來忘憂園參加家宴,我十分感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