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撈”出來,陰冷的黴濕氣混雜着鐐铐的生鏽味彌漫來開。
她跪坐在燭玉潮面前,又被雲瓊生生綁在了身後的鐵柱上,強迫魏靈萱“站”起來。
燭玉潮嫌惡地偏過頭。
魏靈萱嘴唇泛白,整個人透露着濃濃的死氣:“咳咳……你,終于舍得來了?”
“轟隆!”
燭玉潮還未開口,雲瓊便退出了水牢。
這下,燭玉潮徹底放下心來:“你對長樂做了什麽?”
魏靈萱聽見魏長樂的名字,嘻嘻笑了兩聲:“不過是換了紫蘿的遺書,往裏面寫了幾個關于死亡的小故事罷了,怎麽?她死了?”
燭玉潮猛地掐住魏靈萱的脖子:“你要忍得了,就不必說。
”
手掌漸漸鎖緊,魏靈萱的臉色呈現了不詳的紫色。
燭玉潮便松開了手,待魏靈萱緩過氣來,燭玉潮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
循環往複,魏靈萱終于艱難喘息道:“此次貧民窟走水……雖是樓璂的計策,可他隻想坐山觀虎鬥。
也是因此,才為我提供了契機。
”
和燭玉潮猜測的一緻。
而正因樓璂沒有過多幹涉,火場才如此順利地成為了魏靈萱的棋子。
搜羅聞棠的情人、離間紫蘿……魏靈萱并不了解這些人,她無法保證自己的計劃成功實行。
所以,她還給自己留了最後的殺手锏。
“你既然能來問我,魏長樂一定不太好,”魏靈萱歪着頭,見燭玉潮又要打她,這才繼續說道,“我在信裏說你馬上就要死了,問她願不願意來救你。
并且,附上了蕊荷密道的地圖。
”
“你怎麽會知道密道的事?”
魏靈萱訝然:“原來這事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呀。
這是我有回在學宮裏發現的,咳咳……我以為是京瑾年的布置,沒敢進去。
”
說完,魏靈萱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我記得,長樂原先是不大識字的。
可是她為什麽識字了?聞棠,是你教的嗎?”
燭玉潮神色一凜。
魏靈萱瞬間察覺,她大笑道:“如果不是你,執意要把一個傻子變成常人,她怎麽會替你去死?”
燭玉潮狠狠剜了魏靈萱一眼:“她是你的堂妹!”
魏靈萱不解道:“樓璂都能對樓符清下死手,我憑什麽不能?”
“長樂還活得好好的,讓你失望了,”燭玉潮冷然,“不過,你很快就會死了。
”
魏靈萱的神色一僵:“魏長樂居然沒死?武軟?武軟!”
她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魏靈萱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癫狂:
“為什麽要嫁給嘉王?為什麽要放棄太子!是你毀了我的人生!是你!我原本可以繼承家業,我原本是我父親最得意的孩子啊!可現在呢?我嫁給了仇人,他與我相看兩厭!因為你,樓璂和父親都要殺了我!”
魏靈萱繼續叫嚣着:“你這個賤人,搶走了我的一……”
“啪!”
話音剛落,燭玉潮一巴掌扇在了魏靈萱的臉上。
“你想這天不知道想了多久!”魏靈萱的身軀劇烈顫抖着,血絲順着嘴角滑落下來,“聞棠,你怎麽不去死!”
燭玉潮冷哼一聲:“武軟還活着。
”
魏靈萱嘴角猛地抽動:“你說什麽?”
“我留下他了。
魏靈萱,你想見武軟最後一面嗎?”
魏靈萱偏過頭:“我和武軟不過主仆,與我何幹?”
“如果我是樓璂,一定會讓你親眼看着武柔是怎麽死的,”燭玉潮頓了頓,“你夫君沒盡到的責任,我會替他盡到。
”
随即,燭玉潮拍了拍手,刺耳的鐐铐拖過地面,衣衫褴褛的武軟一步步走了進來。
他的手筋早已被挑去,原本有力的雙手此刻無力的墜在兩側。
魏靈萱仿佛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無聲地叫了一聲“軟軟”,卻不肯屈服,眼睜睜地看着武軟在自己面前逐漸變得面目全非。
終于,在武軟的口鼻被人灌入夾雜毛發的渾水時,魏靈萱啞着嗓子哀求道:
“……聞棠,你收手吧。
”
燭玉潮頭也沒回:“你叫我收手,為什麽呢?”
魏靈萱無力道:“憑我們曾是友人!”
“這些刑法,原本都該施在你身上,”燭玉潮閉了閉眼,“可武軟說,他不想讓你死的太痛苦。
”
武軟被割去了舌頭,已經沒機會為魏靈萱求饒了。
燭玉潮隻是想讓魏靈萱更加絕望而已。
隻見魏靈萱顫抖着身子,再睜眼時,雙目已然變得血紅:“聞棠,你如此狠毒,不得好死!”
“魏靈萱,我不是你的友人,”燭玉潮湊近了魏靈萱,壓低了聲音,“你倒是說對了一回。
聞棠,确實不得好死。
”
魏靈萱的眸子猛然瞪大,她驚恐道:“你在說什麽?你在說什麽?!”
“聒噪,”魏靈萱的嘴被燭玉潮塞進一張渾濁不堪的布條,“你不記得我了?魏靈萱,我來提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