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呢?!”武軟大罵一聲,朝着燭玉潮的方向啐了口痰。
燭玉潮嫌惡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武軟的“偷襲”:“你怎麽和武柔一樣沉不住氣?如果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也許會考慮溫柔一些對她。
”
“……當真?”武軟的雙眼瞬間一亮。
看來這武軟武柔兩兄弟,就是魏靈萱最大的殺手锏。
燭玉潮強調了一遍:“我隻是說溫柔一點對魏靈萱,可沒說要溫柔一點對你。
”
“我知道!”武軟咬牙道,“隻要主人安好,你們怎麽折磨我都行!”
燭玉潮對門外揚聲道:“來人,拿筆墨。
”
武軟看上去粗枝大葉,寫出的字跡卻無比娟秀。
他寫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将供詞交了上來,燭玉潮卻連看也沒看:“口述一遍。
”
“聞棠,你耍老子玩嗎?”武軟怒道。
“閉嘴!”燭玉潮一巴掌打在武軟臉上,“你的供詞,皇上一定會看到。
你深惡痛絕的那個樓璂我也會幫你除掉,但我想看的并不是為魏靈萱辯解的供詞!”
武軟的半張臉瞬間紅腫起來,他似乎沒想到面前的女人力道竟如此之大,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燭玉潮被血腥味熏得有些不适,催促道:“想好了嗎?”
武軟無力地垂下頭,終于屈服道:“我說。
”
自魏靈萱嫁入東宮的那一日,武軟沒能睡過一次好覺。
他眼睜睜看着魏靈萱身上的羽翼被活生生剝離,卻什麽也做不了。
“原來樓易澤就是樓璂,怪不得聞棠跟個狗皮膏藥似地跟着在屁股後邊兒。
”婚房之中,魏靈萱自言自語道。
“主人,他有沒有欺負你?”
武軟從窗戶翻了進來,把魏靈萱吓了一跳:“你發什麽瘋?被太子看見了怎麽辦?”
“他根本沒在府裏,”武軟低聲道,“主人放心,武柔他們在外邊看着呢。
”
魏靈萱不悅地扭過頭:“行了,我沒什麽事兒,你走吧。
”
“我們弟兄幾個知道主人心情不好,特地去隔壁嘉王府轉了一圈兒。
嘉王今夜在長樂小姐屋中留宿。
”
這下可算馬屁拍在馬腿上了,魏靈萱皺起眉頭:“我管他在哪兒睡?我養你們這麽久,就是為了聽你跟我講這些廢話?樓璂現在冷落我是好事,就怕來日想要對付我。
待到那一日,恐怕我也命不久矣。
”
武軟被魏靈萱一點,大夢初醒般說道:“主人的把柄,不就隻有那件事嗎?”
魏靈萱起身,站至窗前:“謝流梨是誰殺的?”
武軟終于聰明了一回:“聞棠。
”
魏靈萱閉上了雙眼:“聞棠、李螢……是誰都好。
總之,我什麽也沒做過。
”
可随着魏靈萱的計劃一次次中道崩殂,甚至連自己最得意的武柔也死在了雪魂峰,她忽然感到風雨欲來。
嘉王離開宸武不久,魏靈萱便被樓璂毫無緣由地禁锢在了宸武城外的偏僻閣樓之中。
這是魏靈萱成為太子妃後,第五次見到樓璂。
樓璂俯視着魏靈萱:“你這些天幹了什麽,本太子全部都看在眼裏。
本太子不屑于和你鬥,可你實在太過猖狂!”
魏靈萱艱難地撐起上半身,她的雙腿已經不能行走了:“你當然不必和我鬥,因為我這段時日做的所有事情都對你有益!樓璂,你究竟為什麽要把我困在這裏?”
樓璂嗤笑一聲:“你那麽聰明,你去猜啊。
”
魏靈萱被樓璂送離宸武後,斷絕了一切信息來源,她隻能想到一點:“你睚眦必報,報複我不過是遲早的事。
”
“你也不想想,如果沒有父皇授意和魏泊暗示,我怎麽可能對你下手?”
“父親?”魏靈萱的臉上頭一次露出錯愕的神情,“怎麽可能?!”
“對了,魏泊好事将近,很快你便是禦史大夫之女了……但願你能活到那日。
”
“樓璂,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樓璂腳步一頓,他忽然笑了:“對了,京瑾年前日上書,蕊荷疫病,無藥可醫,唯焚燒一法,父皇回了‘允’字。
你若是向我磕三個頭,本太子興許會考慮将你葬回家鄉。
”
“你別放屁了!”
樓璂“啪”的一聲甩上了門。
魏靈萱還想追問些什麽,她從床上跌了下來,心中冒出一陣又一陣的酸澀。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那個威嚴而忠貞的父親放棄了。
魏靈萱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一聲迫切的叫喊聲:“主人,跟我走!”
武軟的臉龐出現在魏靈萱眼前,随之而來的還有刺耳的刀劍碰撞聲。
還不等魏靈萱反應,武軟即刻将魏靈萱擁入懷中,遠離了那座機關重重的閣樓。
魏靈萱盯着閣樓的方向,失神道:“……其他人呢?”
武軟意外口吃了:“都、都死了。
”
而魏靈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沒再出聲。
武軟輕功娴熟,不過一炷香時間,魏靈萱連宸武城門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主人,我走了一條小路,一路上不會有人攔截。
敢問主人,我們是去劍山亭還是雪魂峰?”
“等等,”魏靈萱眼瞳一轉,“去蕊荷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