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下來:“王妃,求您殺了奴婢吧……”
“你平日裏很有擔當,此時更不該說這樣的話。
”
紫蘿低着頭沉默半晌:“王妃,奴婢早在十日之前就見過魏靈萱。
”
“我猜到了。
”
紫蘿的拳頭握得更緊:“魏靈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讓我倒戈。
”
十日前,蕊荷,嘉王府。
紫蘿剛剛掖好魏長樂的被子,轉身便對上了武軟那雙兇狠的眼瞳!
在紫蘿尖叫出聲的前一刻,武軟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她的嘴,将紫蘿拖出了屋子。
随即,魏靈萱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紫蘿,還認得我嗎?”
紫蘿瞪大了自己圓潤的雙眼,逐漸不再掙紮,武軟這才慢慢放開了她。
紫蘿看着倚在牆上的清麗女子,驚愕道:“靈萱小姐?!”
“聞棠和那個嘉王都忙得昏了頭了,反叫我得了空,”魏靈萱豎起食指,比了個“噓”的手勢,随即對着屋內的魏長樂露出心疼的神色:“長樂跟着聞棠奔波了這麽久,都瘦了。
”
紫蘿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魏靈萱。
魏長樂回到蕊荷以後胃口甚好,并未消瘦半分。
“您怎麽過來了?”紫蘿問道。
“這你不必管。
”
魏靈萱又假意寒暄了兩句,便切入了正題:“隻要你讓長樂在那日作為我的‘人質’,引出聞棠,我便許諾讓長樂重回曾經衣食無憂的小姐生活。
”
紫蘿遲疑半晌,直至她聽到武軟抽刀的聲音,才緩緩回過神來:“奴婢是在想,難道您認為我家小姐和王妃關系很好嗎?”
魏靈萱笑道:“難道不是嗎?”
“在雪魂峰時,王妃差點想要置小姐于死地,”紫蘿朝自己大腿掐了一把,眼淚瞬間流了出來,“是奴婢假意讨好,王妃才願放小姐一馬……”
魏靈萱将指甲放在陽光之下:“你說的,我沒法兒信。
還有,武軟已經給魏長樂下了毒,你最好說些真話。
”
紫蘿神色一僵,随即哭得更傷心了:“那靈萱小姐且看着吧,舉手投足,俱有分曉。
”
魏靈萱的長甲戳了戳武軟的脖子,武軟便将腰間的一隻香囊遞給了紫蘿。
“喏,這是解毒的香料,你去買隻香爐放着,”魏靈萱歪了歪頭,“下回我再來見你的時候,會帶上另一半。
”
接下來,魏靈萱便親眼所見魏長樂将那樓熠害得昏迷不醒,而燭玉潮神色不虞,顯然是生了氣。
紫蘿紅着眼眶從屋裏退了出去,遠遠便瞧見王府外的兩個人影,不動聲色地回到了魏長樂的院落。
此時,武軟才抱着魏靈萱現了身。
魏靈萱歪了歪頭:“你作為長樂的婢女,竟一點兒懲罰也沒有,真是奇怪。
”
紫蘿原低垂着頭,見魏靈萱來了,眼睛都直了,竟直接抓住魏靈萱的胳膊,哭喊道:“靈萱小姐,您去救救我家小姐吧!”
“閉嘴!”魏靈萱一拂袖,武軟立即将紫蘿打倒在地!
“你這麽大聲,是想引人來嗎?”魏靈萱看了看周圍,确定無人才托起紫蘿的下巴,細細打量道,“既然聞棠被你這個低賤的婢女蠱惑了,那我帶你走也不錯。
”
紫蘿的故事講完了。
燭玉潮沉默地站在紫蘿身前,神色陰郁:“魏靈萱膽大心細,你以為自己騙過了她,她卻更高一籌。
不過,紫蘿,你不想活了嗎?”
紫蘿的心思被戳穿,她垂下頭低聲道:“進退兩難,比起小姐和王妃,奴婢的賤命又算得了什麽?”
紫蘿說完,燭玉潮卻許久不言。
正待紫蘿準備再次開口之時,隻聽燭玉潮重重嘆了口氣:“你要記得,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賤了自己。
奴婢如何,郡王如何,皇帝又如何?每個人的活法兒不同而已。
紫蘿,若我沒有去救你,你以為以魏靈萱的計謀,她會坐以待斃嗎?”
紫蘿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燭玉潮深吸一口氣:“這香粉真假、劑量暫且不提,長樂既出現在閣樓之外,魏靈萱就一定對長樂做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
話音未落,身旁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魏長樂半阖着雙眼,幽幽轉醒。
紫蘿熟練地将桌上的溫水放在魏長樂唇邊,魏長樂就着紫蘿的手喝了兩口,神色略有緩和。
賀星舟的語氣帶着些許驚喜:“側王妃比我想的要醒來早些。
”
付浔也在一旁輕輕松了口氣。
而燭玉潮輕撫着魏長樂的後背,對賀星舟比了個口型:“毒?”
紫蘿抓着魏長樂的雙手,忽覺魏長樂神态有異,連忙詢問道:“小姐,有哪裏痛嗎?”
魏長樂迷茫地掃視過衆人,她晃了晃腦袋,雙眉瞬間緊皺:“痛……哪裏都痛……”
紫蘿眼疾手快地托住魏長樂即将磕碰到床頭的後腦勺,而魏長樂因疼痛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燭玉潮急忙為賀星舟讓開位置,她站在輕薄的床簾之後,腦中卻一片混亂。
魏長樂與自己一年前中毒的症狀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