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慌張地往後退去,卻絆倒在自己縫制的新衣上!
細針紮入謝母手臂,她尖叫起來,謝流梨卻猛然出現在謝母身後,拔去了謝母手臂上的細針,語氣十分心痛:“如果在俊霖将那百餘根針插入我脊背時,你也能替我拔出那些針就好了。
”
謝母的雙眼忽然有些發紅,啜泣道:“那時俊霖年紀小,總是憧憬做華佗仲景,他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計較,好不好?”
“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承認!”謝俊霖嘴硬道,“母親,我看這人就是聞棠請來鬧事的騙子,你別理她!”
原本在默不作聲觀察這三人動向的燭玉潮聽見這話,幾乎将牙咬碎。
然而,燭玉潮在黑暗之中,忽然握上了一雙溫熱的手!
隻見那謝流梨不知何時,在燭玉潮面前徘徊不定。
謝流梨溫柔地拍了拍燭玉潮的手背,在她耳畔留下一句:“好孩子,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
周暮如約而至,燭玉潮這才敢微微放松幾分。
在前來蕊荷學宮之前,燭玉潮曾為金鎖之事專程找到周暮。
可燭玉潮還未開口,周暮便答應了她。
周暮雖早知學宮情況,卻一直苦于身份尴尬,無法出面。
她正需要樓符清和燭玉潮與京瑾年正面談判。
可周暮手中的籌碼還不夠:“京瑾年這個人十分圓滑,卻也十分愚蠢。
他身上的弱點不少,對付他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難辦的是,聞棠是衆矢之的的。
隻要你出現在那裏,衆人的目光就會聚焦在你身上。
”
燭玉潮有些不解:“聞棠的名聲雖差,卻也沒到衆矢之的的地步。
”
那些人畏懼着聞棠的權勢,即便心有不滿,也隻敢在背後議論而已。
“我原以為你知道呢,”周暮嘆了口氣,“不知是何人将聞棠對謝流梨所做之事散播出去,如今聞棠這個人,在學宮的處境可不大好。
”
燭玉潮的心瞬間被揪住:“流梨……”
“怎麽?你認得謝流梨?”
燭玉潮垂下雙眸,将自己和謝流梨的事情全盤托出。
周暮聽完,久久難以回神:“樓璂他……你為何不早與我說這事?”
“那時我并不了解您,況且,您是他的生身母親。
”
周暮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悲憫,不知過了多久,燭玉潮才聽見周暮濃重的嘆氣聲:“……我上回奪金鎖時,恰好撞見了一對母子。
聽他人所言,推測這二人的身份為謝流梨的親眷。
”
此後,燭玉潮與周暮很快便敲定好了今日在蕊荷學宮上演的這出戲。
燭玉潮緩緩回神,謝俊霖和謝母已然被周暮吓得失了力氣,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而京瑾年居然出奇的沒有出手幹涉!
他微微低着頭,擋住了他的神色。
就在此時,周暮幾不可查地沖着燭玉潮颔首。
燭玉潮沒有時間再猜測京瑾年的用意了,她乘勝追擊,揚聲對謝俊霖道:“讨債?是謝流梨向你讨債才對。
”
周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打在謝俊霖的後背!謝俊霖雖然沒有吐血,卻受了嚴重的內傷,死亡的恐懼席卷而來,謝俊霖聲音虛弱地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姐、姐姐。
你走吧,你走吧!”
周暮問道:“俊霖,我是騙子嗎?”
“你不是,你不是!”謝俊霖隻覺渾身忽然有螞蟻在爬,又癢又痛,“你說的都是我幹的,行了吧,對不起!”
衆人嘩然!
謝俊霖既說了這話,那方才“謝流梨”所說的話不都是真事兒嗎?
“不要說對不起,”周暮的身影在空中一頓,竟憑空消失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
青鸾殿的燭火被重新點燃,此間卻久久回蕩着“謝流梨”最後的話語。
謝母先行反應過來,急切地朝着謝俊霖跪了過去:“傻兒子,你早些和流梨道歉不就沒事了嗎?”
謝俊霖雙目無神地盯着周暮最後出現的地方,忽然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
這哪裏是沒事的樣子,謝俊霖顯然是要被謝流梨吓死了!
情況已呈現不可控之狀,京瑾年這才向前走了一步:“行了,都結束了。
去坐着吧。
”
學子們經此一事,驚魂未定,多半都僵在原地。
見狀,燭玉潮微微偏頭:“大祭酒不準備解釋些什麽嗎?”
“解釋什麽?”京瑾年挑眉。
“解釋京大祭酒将讨債鬼誤認為好心人一事。
”
“我有什麽好解釋的,”京瑾年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他二人在學宮鬧事多月,是黑是白孰知?學宮無妄之災罷了。
”
燭玉潮反問道:“無妄之災?那學宮為何一直未将謝流梨的屍身交還給謝母?難道是京大祭酒夢到了謝母有問題?”
沒有人比燭玉潮更清楚謝流梨的屍身如今在何處。
而謝母和謝俊霖死抓着謝流梨屍身一事,對京瑾年進行了無休止的勒索。
貪婪的謝俊霖此事上報給了官府,讓京瑾年不得暗地裏對謝家人動手。
京瑾年隻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眼見京瑾年的臉色越來越黑,燭玉潮卻還不知趣兒的追問了一句:
“京大祭酒,你為什麽不說話了?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