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又癢又痛桌椅倒塌之聲接踵而來。
……
那幹瘦的男子聽見燭玉潮的聲音,這才緩緩将目光移了過來。
同一時刻,京瑾年的嘴角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叫謝俊霖,他身後的女人,是謝流梨的生母。
他們,是來向你讨債的。
”
心中的答案被印證,燭玉潮的呼吸猛然變得急促而粗重,謝流梨信中的字句回蕩在她的耳畔,仿佛無形的利劍,讓燭玉潮陷入暴戾之中。
京瑾年雖然沒有道明燭玉潮的身份,但謝俊霖似乎從京瑾年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了什麽,他嘴角微動:“你是魏靈萱,還是……聞棠?”
看來魏靈萱在學宮時,已然将聞棠一并拉下水。
燭玉潮餘光瞥見京瑾年得逞的神情,直接揚聲說道:“我是聞棠,你想問我什麽?”
青鸾大殿的讀書聲消失了,代替它的,是無盡的竊竊私語。
有膽怯的。
“聞棠?她怎麽會在這裏?還和謝流梨的……”
“好奇心害死貓啊,別看了!”
也不乏有氣憤填膺之輩。
“我早就聽過這個惡人的名號了,她竟還有臉‘故地重遊’?”
“這樣的人也能進蕊荷學宮,當真是爛透了!”
燭玉潮聽着這些聲音,率先湧上的情緒不是惱怒、不是窘迫,而是慶幸二字。
她慶幸輿論沒有忘記魏靈萱和聞棠,慶幸聞棠即使見了地府羅剎,也要為衆人所議論。
燭玉潮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京瑾年:“那是你引以為傲的學子們,他們不念書了,你不去管管嗎?”
京瑾年原本還沉溺于反将燭玉潮一軍的喜悅當中,可見燭玉潮的雙眼閃動着兇狠的光芒,京瑾年不禁一驚。
無論京瑾年如何思考,面前的女子都無法和自己印象裏那個不學無術的桀骜貴女重合。
見京瑾年毫無動靜,燭玉潮再次開口提醒道:“京大祭酒?”
“……是該我管。
”
京瑾年這才緩緩回神,示意衆學子安靜。
衆學子是安靜了,謝俊霖和謝母卻不肯了。
隻見那謝母顫顫巍巍地指着燭玉潮的鼻子,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看上去心痛極了。
好一個愛女心切。
燭玉潮看見那對着自己豎起的食指,臉色一下便冷了下來:“你是謝流梨的娘?可我為何從來沒有見過你。
”
謝母支支吾吾,謝俊霖直接将她擋在身後,對燭玉潮擡了擡下巴:“她身子不好,你為何要扯開話題?我姐姐何其無辜,你難道不該說些什麽嗎?”
燭玉潮死死盯着謝俊霖的雙眼:“謝俊霖,你不覺得姐姐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很別扭嗎?”
“什麽?”謝俊霖蹙眉道。
燭玉潮追問道:“你認為我該對你說些什麽呢?又或者說,我對謝流梨做了什麽?”
謝俊霖立即張口,卻久久不見下文。
因為在衆人眼裏,聞棠隻是一個高傲的旁觀者而已。
她從不屑于對下位者動手,即便最初聞棠和魏靈萱交好的時候,聞棠也隻是在一旁看着魏靈萱的舉動。
除了兩世的藏書閣。
可除了謝流梨、燭玉潮、聞棠三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日的藏書閣發生了何事。
故而聞棠對謝流梨的所有惡意,隻能算作魏靈萱的一面之詞。
燭玉潮抱臂走至謝俊霖身側,偏過頭故作不解道:“真不知道你在絞盡腦汁想些什麽?謝俊霖,我知道,你是個胸無點墨的廢柴。
”
謝俊霖“呸”了一聲,随即怒罵道:“聞棠,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便不把我們尋常百姓放在眼裏!”
“急什麽?我還沒說完,”燭玉潮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謝俊霖之間的距離,“廢柴而已,沒什麽的。
可你沒有任何做廢柴的覺悟。
謝俊霖,你明知謝流梨體弱,卻仍逼迫她完成學宮的課業,隻為了拿到那份屬于流民的補貼,以至她整日食不果腹,身子每況日下。
”
竊竊私語之聲再次響起,謝俊霖的神情瞬間變幻莫測,他有些驚恐地說道:“你怎麽會……”
可謝俊霖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他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矢口否認道:“你說的這些可沒有證據!”
話音未落,殿內忽然刮過一股詭異的陰風,青鸾殿千支紅蠟被盡數熄滅,沉重的殿門竟直接“啪”地一聲緊緊閉合,天色似乎也在這短短幾秒內迅速陰沉起來!
“俊霖,你為何不願認罪呢?你害得我好慘……”
一個空靈而幽怨的聲音響起,桌椅倒塌之聲接踵而來。
是謝流梨?!
京瑾年見狀,立即厲聲道:“青天白日怎麽會有鬼?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坐下,肅靜!”
“俊霖啊,你怎麽不說話?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流梨,我是姐姐。
”
鬼魅的身影逼近,謝俊霖本就幹瘦,竟直接被那黑發白衣撲倒在地!
謝俊霖牙齒都在打顫,嘴上卻說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謝流梨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下一刻,她幽幽起身,飄向了謝母的方向:“母親,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謝母原本隻是呆呆地看着謝流梨,可聽了這話,謝母臉色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