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像一道無形屏障，将深夜的住院部切割成泾渭分明的兩個世界。林小滿站在12樓電梯口，看着手機屏幕顯示00:47，走廊頂燈在眼皮上投下青白的光。
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從1307病房溢出，她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父親枯槁的手背上插着留置針，葡萄糖溶液順着透明軟管墜入血管。三天前那場突如其來的嘔血，把這位老教師送進了胃腸外科病房。
"林建國家屬？"
突如其來的男聲驚得她手抖，保溫杯磕在床頭櫃上發出悶響。轉身時白大褂衣角掠過她的小臂，帶着初秋的涼意。年輕醫生胸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顧魏，主治醫師。
"CT顯示腹膜後淋巴結轉移。"他說話時沒有擡頭，筆尖在病曆本上沙沙作響，"明早八點術前讨論，需要你們簽署知情同意書。"
林小滿盯着他袖口露出的銀色腕表，秒針正劃過羅馬數字Ⅻ。三天前的雨夜，也是這隻手掀開急診室簾幕，白大褂下擺沾着暗紅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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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場景中即将出現的醫療細節**：
-監護儀顯示血氧飽和度97%
-護士站傳來霧化器的嗡鳴
-夜間查房手電筒在瞳孔檢查時的特殊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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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醫生，我能問個問題嗎？"她按住顫抖的指尖，保溫杯外殼凝結的水珠洇濕袖口，"如果選擇保守治療......"
鋼筆突然停在紙面。顧魏轉身時帶起一陣氣流，消毒水混着雪松香水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摘下金絲眼鏡，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陰影："林小姐，醫學不是做菜，不能既要又要。"
這句話和三天前在急診室時一模一樣。那晚父親嘔出第三口鮮血時，這個年輕醫生也是這樣平靜地撕開現實："失血性休克或者全麻風險，選哪個？"
監護儀突然發出短促的警報，林小滿看着血氧飽和度從97%跌到95%。顧魏已經按響呼叫鈴，手指在患者頸動脈處停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