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吾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為鼠大仙而死。
”
“今後村子隻能供奉鼠大仙一人,我們不認識什麼規則怪談,真不熟。
”
“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小院子裡,全村的村民站成方陣,或緊張或恐懼地背誦着紙上寫的内容。
由于這村子裡識字的人并不多,所以紙上的内容并非是文字,更多的是朗誦者自己的鬼畫符,隻有他們自己看得懂。
背誦是困難的,但有鼠大仙把刀夾在你脖子上時,這件事就沒那麼困難了。
在整體朗誦結束後,又有零星的村民進行個人朗誦,詩詞都是鼠大仙腦海混亂文字的提煉,于是整個小院中頓時湧現出一種怪異的氣氛。
“哦,鼠大仙,你是人間四月天。
”
“哦,鼠大仙,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
“為什麼我的眼中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鼠大仙愛得深沉。
”
别的不說,反正尾巴尖裡捂着殘耳的庫斯特覺得,本來這村子還是挺正常的,自從鐘邪來了以後就開始變得邪乎了。
而這一切就是鐘邪想要的。
反正用的不是庫斯特的力量,使用本土怪談的規則力量,調教本土怪談的可愛村民們。
頗有種ntr的味道,一邊用着你的老婆還一邊打着伱的孩子,而你卻隻有無能狂怒,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甚至連“不看”都做不到。
因為你連一具身體都沒有,威懾程度甚至不如一隻鬼。
好題材,今晚就看這個了。
鐘邪屢次試探,本土的娘娘怪談并不能做出任何反抗鐘邪的措施。
規則系怪談一闆一眼,你前進一步它卻不反抗,這肯定不是因為它是忍耐力極強的字母圈大咖艾姆,而是因為它被繩縛了,就算是個艾斯也沒辦法反抗,隻會讓本就禽獸的鐘邪更加興奮。
身為純粹的概念類怪談,它的确将規則形成了一套循環邏輯,在它的舒适圈内鐘邪肯定鬥不過。
但相對而言她對現實的影響是有限的,還是間接的。
它不能像鐘邪一樣直接法天象地,不能像鐘邪一樣輕松捏死村民,因此在現實層面,它的影響力很快就會被鐘邪超越。
鬼啊魂啊什麼的确實可怕,但那是不斷聯想才會顯得可怕,土匪什麼的卻是想不想都很可怕,因為他們真的可以将大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假如你不怕,他們還能将大刀架在你家人的脖子上,總有你怕的情況。
明明這些村民擁有着無限複活重開的能力,卻依舊不敢反抗此時的鐘邪,可能是害怕十幾米高的鼠大仙,也可能是因為村長早就立下過規矩。
頻繁死亡複活是不可取的,冥冥中會有懲罰降臨,那是比徹底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事已至此,村長是不是編的已經不重要了,對于村民們來說隻需要跟随鼠大仙的腳步做事就行。
反正鼠大仙又不會随意傷人,甚至算個老好人哩!
“快,都給我把廟拆了!”
在鼠大仙的帶領下,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山村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掃舊迎新”活動,村民們拎着斧頭、鋤頭、耙頭沖上山,将娘娘廟從裡到外都翻新一遍。
廟外的籬笆牆統統換成磚石牆,磚石不夠就去拆村長的小屋子。
廟裡的路要換成鵝卵石的,這東西河裡多的是,反正要把路修得平整修得大氣。
要想富先修路,管他哪裡的路,按大仙說的做準沒錯。
而最關鍵的步驟來了,廟裡的無面娘娘雕像一定要砸碎。
砸掉舊枷鎖,碎出新時代。
最後的最後,在打開天窗的露天廟宇正中央,村民們立起了鼠大仙的雕像。
嗯,無面娘娘的雕像就是封建迷信,鼠大仙的雕像就是歌頌時代進步,要問原因,那自然是大仙塑像手上那把無堅不摧的鋤頭了。
無論你是多難啃的硬骨頭,遇見大仙的鋤頭不消片刻就會柔若無骨。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原來的娘娘廟有頂,大仙廟就沒有頂了?
是因為鼠大仙與民同甘共苦,願意曬同一份陽光淋同一份雨水嗎?
不不不,是因為廟小,容不下鼠大仙十米高的氣派塑像。
大仙生來就是要捅破天的,怎麼能夠讓這娘娘的小廟罩住呢?
再苦不能苦大仙,鐘邪的生祠廟一定要按照最高規格來,甭管他受不受得住因果,大仙高興就好。
村民們多幹點活少睡點覺又沒事,會少長塊肉嗎?
還真不會。
因為村民們的血肉都是從田地裡長出來的,又不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所以苦點累點也無妨,大不了鼠大仙幫你輪回一下,來世咱們還投胎做人,繼續幫大仙修廟。
反正娘娘廟本來就是村長讓村民修建的,現在毀了重建也無妨,肯定沒有違反規則,鐘邪可不會讓本土怪談找到一點把柄。
就喜歡看它氣急敗壞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嘻嘻。
雖然氣急敗壞的娘娘是鐘邪的臆想,他根本看不見本土怪談究竟在想什麼,但他壓根無所謂,他本來就有臆想症。
搞得我以前就能分清真假一樣。
有思考這事情的時間不如趕緊再幫大仙廟邊上的樹都砍砍,擋着大仙曬太陽了。
反正從鼠大仙出世開始,整個村子都沒有安甯下來過,一幫村民從早上九點幹到晚上九點,全周無休。
而搞完農村基建後的鐘邪做的下一件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傳道,受業,解惑。
農村基建鬧騰了近一個星期,這段日子裡鼠大仙真的隻是為了尋開心嗎?
是的。
但尋着尋着鐘邪腦海中的思路就逐步清晰,他先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實驗。
上午路過田野時,鐘邪教了一個村民科學堆肥法(編的,精神病院不教這個),并演示了成型的過程,下午修祠堂時這個村民一不小心就被大梁砸死了,全村迅速喪葬迅速吃席。
當村民回歸的次日,鐘邪在各片田野都看見了科學堆肥法的成果,雖然作品長得都不一樣,但确實是他教的内容。
果然,村長曾經說過的故事中就藏着本土怪談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