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渠以南的聯軍營地,篝火将夜色映得搖曳不定。
大帳内,項龍、奀妹與各部落首領圍坐一圈,中間的石桌上擺着一幅簡陋的地圖,上面标注着秦軍堡壘的位置和周圍地形。
“這次突襲的成功與否,決定了我們未來的生存空間。
”項龍開門見山,語氣中帶着幾分壓迫,“我需要每一位首領,全力以赴。
”
“說得好聽!如果失敗了呢?”鲨牙部落首領魯渾拍案而起,“你項龍和奀妹能全身而退,我們怎麼辦?”
“魯首領,”奀妹盯着對方,目光銳利,“如果我們不聯合行動,你們鲨牙部落也逃不過秦軍的圍剿。
是賭一把,還是坐以待斃,你自己選。
”
魯渾哼了一聲,重新坐下,顯然被說中了痛處,但面上依舊不服氣。
一旁的蛇尾首領莫嚴冷笑道:“别再争了。
與其讨論失敗的後果,不如想想怎麼提高勝算。
”
海鱗部落首領魚封雲坐在角落,始終未發一言。
項龍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魚首領,你怎麼看?”
魚封雲擡頭,語氣平淡:“秦軍的強大我們都清楚,但我還是覺得,項龍,你所謂的‘聯盟國家’不過是一場空談。
”
項龍皺眉,正欲開口,宋清婉不動聲色地插話道:“魚首領,您是擔心突襲行動失敗,還是擔心我們會利用這次行動削弱海鱗的地位?”
魚封雲的目光轉向她,微微一怔,随即說道:“兩者都有。
”
宋清婉點點頭,微笑着說道:“如果是前者,您大可放心。
我對行動的每一步都有明确的計劃;如果是後者,您更不必擔心,因為這場行動中,所有部落的貢獻都會被記錄下來,誰多出力誰就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
“記錄?你以為幾句話就能讓人信服?”魚封雲語帶譏諷。
“當然不止幾句話。
”宋清婉微微一笑,拿出一卷竹簡,遞到魚封雲面前,“這是我拟定的協議草案,您可以看看。
如果您有修改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
魚封雲展開竹簡,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在宋清婉的引導下,會議逐漸進入實質性讨論階段。
“鲨牙部落負責主攻,他們的步兵力量最強,可以正面牽制秦軍。
”宋清婉的手指劃過地圖,“蛇尾部落的遊擊手在兩翼穿插,制造混亂。
至于海鱗部落,弓箭手在後方掩護前鋒,确保撤退通道暢通。
”
“我有個問題,”蛇尾首領莫嚴提出,“如果主攻失敗,我們遊擊手能否及時撤離?”
“我已經在後方安排了伏兵。
”宋清婉用手指點了點地圖,“這裡的山谷地形适合埋伏,一旦秦軍追擊,我們可以從背後反擊。
”
“聽起來不錯,但我還有一個疑問。
”魚封雲冷冷說道,“為什麼我們的弓箭手總是後援?如果你們失敗了,我們是不是成了唯一的犧牲品?”
宋清婉看了看他,語氣平靜:“正因為你們的弓箭手是最寶貴的遠程火力,必須保存實力。
你們是後援,不是犧牲品。
”
魚封雲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安排。
會議結束後,項龍和宋清婉走出大帳,奀妹緊随其後,臉上寫滿擔憂。
“魚封雲的态度依然模棱兩可,”奀妹低聲說道,“要是行動中他突然變卦,後果不堪設想。
”
“不會的。
”宋清婉笃定地說道,“他之所以表面上不滿,是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但真正動手的時候,他一定會出力。
”
“你的自信從哪兒來的?”奀妹挑眉問道。
“利益。
”宋清婉笑了笑,“這次行動成功後,他的海鱗部落是最大受益者之一。
他不傻。
”
項龍點點頭,深深看了宋清婉一眼:“我發現了,你比我們這些部落出身的人更了解人性。
”
“不是我了解,是這些人本來就沒變過,”宋清婉輕歎一聲,“利益使然罷了。
”
次日清晨,項龍帶着手下開始整合部隊。
鲨牙部落的步兵們在河邊列陣,訓練揮舞長矛的動作;蛇尾部落的遊擊手則潛入山林,尋找隐蔽點。
海鱗部落的弓箭手在一片空地上練習射擊,宋清婉站在他們身後觀察了片刻,點頭說道:“魚首領的弓箭手果然名不虛傳。
”
魚封雲站在一旁,冷冷說道:“希望我們的表現能如您所願。
”
宋清婉笑而不語,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奀妹正在另一片區域指揮後勤隊伍搬運糧草和武器。
“快點!這些物資明晚之前必須送到前線。
”奀妹揮着鞭子,大聲催促着士兵們。
“奀妹真是女中豪傑。
”一旁的蛇尾首領莫嚴感歎道,“有這樣的妻子,項龍真是好運。
”
“你羨慕嗎?”項龍站在不遠處,聽到了這句話,笑着走了過來。
“羨慕啊,”莫嚴歎道,“不過你也别得意,這樣的女人可不好駕馭。
”
“所以,我從來不駕馭她。
”項龍大笑,“我們是平等的夥伴。
”
一天的籌備結束後,各部落的士兵開始逐漸熟悉彼此的戰鬥方式。
雖然仍有矛盾,但在宋清婉和項龍的協調下,已經出現了一些默契的苗頭。
“這隻是開始,”宋清婉看着操練中的士兵,低聲說道,“真正的考驗在戰場上。
”
項龍站在她身邊,目光堅定:“無論考驗多大,我們都會赢。
”
魚封雲的營地,隐匿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