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火山部,項龍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秦軍斥候的突襲失敗隻是暫時的勝利,眼前的地形草圖清楚地表明,秦軍正在悄無聲息地擴展其影響力,甚至可能會選擇在整個嶺南建立軍事據點。
他将目光轉向身旁的奀妹,她正翻看那卷地形草圖,神情專注而冷靜。
“這些秦軍斥候,背後一定有更大的計劃。
”奀妹低聲道,指着地圖上的幾條标記,“他們的探查範圍涵蓋了山地、河流和稻田,這些地方對我們至關重要。
如果他們真要發動進攻,我們如何應對?”
項龍沉思片刻,說道:“隻有兩條路。
一是繼續加強稻田生産,讓糧草充足;二是讓部落具備自給自足和戰鬥的能力。
而這兩件事,可以通過一個計劃來完成——耕兵制。
”
耕兵制的核心理念,是讓戰士同時從事農業生産,在和平時期負責種田,戰時迅速投入戰鬥。
這不僅能解決糧草問題,也能讓部落的力量更集中。
次日清晨,項龍召集各部落的首領開會。
他站在高台上,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大家都知道,秦軍正在不斷向我們逼近。
他們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隊。
要對抗這樣的敵人,我們不能隻靠幾支獵弓和臨時拼湊的戰士。
”
他停頓了一下,環視全場後繼續說道:“但我們也有自己的優勢。
我們的土地肥沃,我們的稻田足以養活更多的戰士。
如果我們能夠讓戰士們在和平時期種田養糧,戰時再投入戰鬥,這樣既能解決糧草問題,也能增強部落的戰鬥力。
”
台下的部落首領開始竊竊私語,有人表示贊同,但更多的是懷疑和不安。
“項龍,這聽起來不錯,”一個年長的首領開口,“可你考慮過沒有?戰士去種田,誰來守護我們的部落?種田的時候,要是秦軍突然襲擊怎麼辦?”
“還有,”另一個首領接話,“刀耕火種已經是我們祖祖輩輩的習慣。
你說的稻田,能養活多少人?真的比我們狩獵和種雜糧要強?”
項龍早就預料到會有阻力,但當質疑聲接連不斷時,他依然感到一絲無力。
這些人過于習慣舊有的方式,他們隻看眼前,卻不考慮未來。
奀妹站了出來,目光堅定地掃過衆人:“諸位首領,你們覺得火種稻是怎麼來的?是靠祖祖輩輩的刀耕火種嗎?不是!這是項龍和他的隊伍冒着生命危險,從密林深處帶回來的。
如果沒有這些稻種,你們現在吃的是什麼?”
她的聲音铿锵有力:“如果我們隻盯着過去,那就永遠不會有未來。
耕兵制不是讓你們放棄一切,而是讓部落的戰士們在和平時期多一種選擇,既能種田又能打仗,難道不好嗎?”
奀妹的話讓會議短暫地安靜下來,但仍有頑固派表示反對。
“奀妹說得輕松,可如果這套耕兵制失敗了呢?到時候糧食種不出來,戰士沒了訓練,這責任誰來擔?”頑固派的聲音中充滿挑釁。
項龍不怒反笑:“如果失敗了,責任由我一個人來擔。
可如果成功了,你們能保證不後悔嗎?”
這句話一出,反對派再難開口。
他們雖然心裡仍有疑慮,卻被項龍的魄力震懾,不再明面上反對。
會議最終達成了妥協:耕兵制将率先在火山部和黑石部試點,其餘部落暫時保持觀望。
同時,項龍被允許以自己的方式指導這兩個部落的戰士種植稻田。
第二天,項龍便帶着一批火種稻的種子來到梯田上。
他将戰士們分成小組,親自示範如何平整土地、如何播種和灌溉。
盡管這些戰士原本擅長狩獵和打仗,對農活一竅不通,但在項龍的指導下,逐漸掌握了基本的技術。
就在梯田試點初見成效時,又一個新的問題浮現——六國的流民正在不斷湧入嶺南。
這些流民大多衣衫褴褛,面黃肌瘦,顯然是被戰争逼得走投無路。
火山部的一些族人對這些外來者充滿敵意,認為他們會争奪稀缺的糧食資源。
而流民中也有部分人不安分,甚至發生過偷竊糧草的事件。
“流民會成為我們的麻煩。
”火山部的一名長老在會議上抱怨,“這些人帶來了饑荒和不安定,為什麼還要接納他們?”
項龍卻搖頭:“他們也是力量。
如果能夠妥善安置,他們會成為我們的盟友,而不是敵人。
”
他提議設立一個專門的流民營地,讓流民在梯田建設中 貢獻勞力,同時保證他們的基本生活需求。
奀妹在流民問題上與項龍站在同一陣線。
她深知這些人雖然現在貧困,但其中不乏能工巧匠和有識之士。
他們如果能夠融入嶺南部落,将會大大增強聯盟的實力。
“這些流民可以是我們的敵人,也可以是我們的朋友。
”她在會議上說道,“關鍵在于我們如何對待他們。
如果我們拒絕,他們隻能活在絕望中,甚至會成為秦軍的爪牙。
如果我們接納,他們會成為我們的同伴。
”
在項龍與奀妹的共同努力下,流民營地逐漸成形。
一些流民開始參與梯田的建設,他們感激項龍的信任,也漸漸融入了嶺南的部落生活。
與此同時,試點的梯田也初步顯現成效。
火種稻的長勢良好,戰士們在項龍的帶領下,已經能夠熟練掌握農耕技術。
盡管道路仍然充滿荊棘,但一切正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項龍知道,這僅僅是開始,秦軍的威脅和部落内部的矛盾,随時都可能引發新的危機。
經過數月的努力,耕兵制在火山部和黑石部初見成效。
戰士們不僅學會了農耕,還利用閑暇時間加固部落的防禦工事。
梯田上綠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