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薄薄的一張紙,把我的心紮的四分五裂。
斷掉的腿好痛。
據說這種幻痛,是你的神經總以為腿還在。
就好像大腦騙你總以為。
愛還在。
我偷拿了江辭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備份。
兩個月前的一天。
那天江辭說自己出差了。
然而錄像中,林樂暖羞澀聲音傳來:“江辭哥,昨晚你喝多了要親我……我也是願意的。”
江辭聲音喑啞,冷漠道:“那隻是個意外,我會補償你。”
林樂暖帶着哭腔:“自從你選擇了資助我,我就得到了人生最大的寶物。江辭哥,我隻要默默愛你就心滿意足了。我不敢和阮舒姐搶。都知道,她對你們全家有恩。”
江辭的語氣沉下來:“你怎麼知道?”
林樂暖說:“她故意來接小冬,逢人便說她救了小冬,大家都知道。說實話,小冬偷偷跟我說,自己有點擡不起頭,同學罵他不感恩。”
江辭聲音冰冷含怒,壓低聲線:“我知道了。她還不如癱了,到處丢人。”
林樂暖突然驚叫道:“哎呀,每天跑步訓練,腿都曬黑了!你看,我腿根和别處都不是一個顔色了。”
江辭啞聲說:“我看看。”
接下來,他們像發情的獸,瀕死的恩愛鴛鴦。
林樂暖哭着說:“我好想和你在一起。”
江辭說:“我不可能和阮舒離婚,你要想清楚,你見不得光。阮舒是我的妻子,我雖然不碰她,但會養她一輩子,永遠對她好。”
林樂暖嗚咽着,喘息着,柔情着:“我好心疼你。她用一條腿的恩情,困住了你一輩子。”
我麻木聽着,拔下優盤攥在手心,找不回意識。頭腦嗡鳴作響。
他們縱情的歡愉聲充斥在天地間,讓我一陣惡心。
我好像又一次被壓在了沉重的車輪下,絕望的疼痛要把我壓到窒息。
我要被壓死了。
誰來救救我。
我茫然地站起來,跌跌撞撞。
為什麼現在變成了我挾恩圖報?
為什麼現在變成了我别有用心?
明明是江辭主動伸出手,為什麼卻變成了惡心殘缺的我困住他一生。
淚眼模糊中,我的假肢被凳子絆倒,我的頭狠狠磕在了電腦桌角上。
醒來,是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