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撒腿就跑,身後跟着幾個宮女喊道:“公主,禮儀,禮儀!”
蔣慶之蹙眉,“這群人盯着長樂作甚?”
裕王苦笑,“長樂到歲數了,如今宮中正琢磨為她尋摸驸馬。
公主難嫁,若是不弄個貞靜的名頭,誰願意尚公主?”
艹!
蔣慶之指着幾個宮女,“叫回來。
”
孫不同疾步跑過去,擋在了幾個宮女身前。
“讓路!”一個宮女叉腰喝道。
孫不同笑嘻嘻道:“我若是不讓呢?”
宮女冷笑,“回頭宮中震怒,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我呢?”身後傳來了蔣慶之的聲音。
宮女回身,行禮,“見過伯爺,如今公主大了,名聲最要緊。
”
“人都被你等約束成了傻子,還嫁什麼人?”想到曆史上小侄女兒早逝,蔣慶之就怒不打一處來,“回去告知盧靖妃,沒事兒讓長樂松緩些,少拿什麼狗屁規矩約束她。
”
宮女忍不住說道:“曆來公主都是如此。
”
“我說了,這規矩該改一改了。
”蔣慶之抖抖煙灰,“都回去!”
宮女本想反駁,可想到當初蔣慶之毒打長樂身邊女官的光輝事迹,擡頭就看到蔣慶之身邊那個笑嘻嘻的巨漢……據聞此人匪号阿修羅,殺人不分男女。
另一個冷着臉,上次宮女聽景王在盧靖妃那裡提過,好像是什麼第一刀。
宮女蹲身,“是。
”
随即她便回去複命。
夏言溜達回來,得知此事後歎道:“你何苦為了這事兒駁了盧靖妃的面子。
再有,大明公主不好嫁是事實,若是不管束嚴一些,更是難嫁。
難道讓長樂在宮中一輩子?。
”
蔣慶之看着兩個裝傻子的侄兒,“你二人可願多養一個妹妹?”
裕王點頭,“自然是願意的。
”
景王淡淡的道:“誰欺負長樂,本王弄死他!”
李恬看樣子真釣過魚,溜魚的手法不錯。
長樂就在他的身邊緊張的不行,不時拍手叫好,不時又緊張兮兮的叫嚷小心……
為了這個可憐敲巧的侄女兒,得罪盧靖妃又有何妨?
蔣某人本就是灑脫的性子,随即把此事丢下。
“好大的魚!”
一條足有七八斤的大魚被李恬拉了上來,她回頭看了蔣慶之一眼,那臉兒紅彤彤的,嘴唇微紅,雙眸中都是光。
“娘子好手段!”蔣慶之一臉嚴肅的拱手,“為夫甘拜下風!”
李恬不禁大笑。
小侄女兒不知他們夫妻之間為何這般笑,也跟着捧腹笑了起來。
夏言若有所思,“這日子,好像才有些意思。
”
裕王和景王坐在河邊,吹着河風,曬着太陽。
“表叔看來對宮中的規矩頗為不滿。
”裕王雙手抱膝,看着在那邊圍着大魚歡喜的妹妹說道。
“宮中規矩太多,表叔上次私下說,這帝王做的如同囚徒,難怪父皇甯可隐入西苑。
”景王說道。
“你母妃那邊……”
“回宮我就去見母妃,此事……咱們的規矩可以不變,不過長樂那裡讓她松散些。
至于嫁得出去嫁不出去,她難道不是咱們的妹妹?”
景王看着裕王,“你意下如何?”
裕王點頭,“嫁不出去,我養她一輩子,寵她一輩子!”
宮女回到後宮,當即去請見盧靖妃。
今日正好盧偉來探望妹妹,二人正在說着家中的一些事兒。
宮女進來,行禮後說道:“長威伯說,宮中管束公主和皇子們太過,當讓他們松散些。
”
盧偉一怔,看了妹妹一眼,低聲道:“這話犯忌諱。
”
宮中規矩不是外臣所能幹預的。
哪怕是親戚。
盧靖妃微微挑眉,一股子淩厲的氣息就迸發出來,但旋即就爽朗大笑。
“這個長威伯,他疼愛長樂,難道我就不疼她?”盧靖妃說道:“去禀告陛下,就說長樂規矩學的差不多了,我這邊想讓她松散些,可否。
”
“是。
”陳燕急匆匆去禀告。
“娘娘這是為長威伯背鍋呢!”盧偉訝然,他這個妹妹聰明絕頂,怎會幹這等事兒?
盧靖妃淡淡的道:“陛下神目如電。
”
沒多久,陳燕回來了,說道:“陛下說,娘娘乃是個不喜管閑事的性子,此事多半是慶之所為。
朕既然讓他管束皇子皇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原來這一切都在陛下的眼中無所遁形……盧偉不禁脊背發寒,看向妹妹的目光中都是欽佩之色,也有心疼之意。
要在這樣的後宮中生存,并得帝王寵愛,該有多艱難。
“另外,陛下說今日晚飯會過來。
”
道爺自從決定走出西苑後,許久未曾來後宮了。
這一來,就是來盧靖妃這裡。
這是獎勵!
盧偉起身,“娘娘高明。
”
盧靖妃幽幽的道:“我須得戰戰兢兢,絞盡腦汁方能站穩。
而長威伯卻依着本性,嬉笑怒罵自成一體,卻更得陛下信重。
”
那個小子……盧靖妃看了兄長一眼,“可惜了!”
“是。
”沒能做成蔣慶之丈人的盧偉低下頭,心中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