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吃了?”
“沒,不過聽着那口氣,像是要弄來吃了一般。
”
徐渭回想起當時聽到的聲音,不禁不寒而栗,“彼時我覺着周遭都是厲鬼,若非養氣功夫還好,就要忍不住大聲叫喊起來。
”
荒山野嶺中,兩人在興高采烈的剖屍,周圍全是墳茔,幾隻大鳥在樹上呱呱叫着……隻是想想,蔣慶之不禁脊背發寒。
“伯爺,這不是壞事。
”徐渭漸漸恢複了理智,“景王這般瘋狂,必然不能承襲帝位。
伯爺一直擔心二位皇子為了帝位而反目,此事一出,景王自然再無希望。
”
蔣慶之搖頭,“此事不可聲張。
”
徐渭說道:“悄然告知陛下就是了。
”
蔣慶之再度搖頭,“那孩子……我進宮去問問。
”
“伯爺,大局為重啊!”徐渭覺得蔣慶之有些感情用事了。
“我先是個人,其次才是墨家的巨子,才是想為這個大明做些什麼的蔣慶之!”
蔣慶之起身,“記住,此事不可聲張。
”
徐渭膽子大,若是覺得此事對蔣慶之和墨家有莫大的好處,這厮絕對敢偷偷的把消息外洩。
蔣慶之再度告誡,便是提醒他,此事沒有商榷的餘地,若是我在外面聽到風聲,便是你的罪責。
他掃了徐渭一眼,等他出去後,徐渭苦笑,“難怪伯爺不屑于做帝王,感情用事之人,做帝王不是享受,而是遭罪。
”
……
啪!
木杖重重責打在臀上,景王咬着軟木擡頭,瞪眼悶哼。
“說!”嘉靖帝頭發散亂,眸色淩厲,“可是誰在蠱惑你?”
景王堅定搖頭,嘉靖帝惱火,“拿了景王身邊人,重責!”
早有人飛報盧靖妃,她聞訊也顧不得其它,急匆匆帶着人趕來。
等她趕到永壽宮時,外面擺着一溜長凳,十餘人被綁在長凳上杖責,最前面的就是景王。
“陛下!”
盧靖妃深吸一口氣,上前行禮。
“此事與你無關,回去!”嘉靖帝冷冷的道。
盧靖妃看了兒子一眼,見他臀部青紫,不禁心疼落淚,“陛下,老四犯錯,臣妾有管束不嚴之責,隻請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饒了他吧!”
“回去!”嘉靖帝怒了。
往日他這般厲喝,盧靖妃早就退了,可今日她卻咬着嘴唇,緩緩跪下,“陛下……臣妾願代為受罰。
”
“你可知他做了什麼?”嘉靖帝指着景王罵道:“這個逆子所做之事令朕也為之瞠目結舌,怒不可遏。
而你這個做娘的卻還以為他依舊是那個懵懂孩童。
”
盧靖妃看了景王一眼,“老四,還不認罪。
”
景王看了母妃一眼,咬牙搖頭,“娘,此事……你莫管。
”
嘉靖帝怒極而笑,“打,打,打!”
盧靖妃怒了,“老四,你要氣死娘不成?”
景王低頭,木杖随即落下。
“陛下!”
盧靖妃哀鳴着。
“陛下,裕王殿下求見。
”
裕王來了,見狀跪下,“父皇息怒。
”
嘉靖帝冷冷的道:“住口,再多一句,連你一起責打。
”
沒多久,景王看着氣息奄奄,黃錦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跪下勸道,“陛下息怒。
”
可嘉靖帝卻冷着臉,“滾!”
黃錦愕然,見道爺眼神中有厲色,不禁想到了自己曾看到道書中描述的邪魔外道修煉的種種。
什麼奪舍,什麼用人體來做鼎爐……
莫非陛下覺着景王是被邪魔外道蠱惑了?
不,是附體了?
黃錦看了盧靖妃一眼,盧靖妃絕望擡頭。
“陛下!”
一個内侍急匆匆跑來,卻是張童,“陛下,長威伯求見。
”
蔣慶之到了永壽宮外,見到集體杖責的壯觀一幕不禁愕然,“這是……”
接他的張童低聲道:“長威伯,景王殿下就要被打死了。
”
蔣慶之疾步過去,見景王趴在長凳上,氣息奄奄,不禁喝道:“住手!”
行刑的内侍早就打怕了,此刻聽到蔣慶之厲喝,趕緊舉起木杖,目視黃錦。
黃錦已經暗念了許久的佛号,此刻見到蔣慶之,不禁暗喜,心想果然是佛祖顯靈,回頭就去燒香。
盧靖妃本以絕望,此刻如蒙大赦,她一聲不發,就等着蔣慶之勸說。
這時候她說的越多,嘉靖帝被激怒的可能性越大。
“陛下。
”
蔣慶之上前,見景王的屁股青紫,高高腫起。
又幾處都破了,不禁歎息,“這是何苦來由。
”
“你可知這個逆子做了什麼?”嘉靖帝冷笑,但看到景王的傷勢時,眼神不禁一暗。
蔣慶之心中一個咯噔,盜墓的事兒他準備單獨和景王說,無論用什麼手段,務必讓這個變态的侄兒從此遠離墳茔。
“你跟着朕來。
”道爺進了殿内。
“表……叔。
”景王睜開眼睛,對蔣慶之艱難搖頭。
啪!
蔣慶之毫不客氣的抽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閉嘴!”
“打得好!”盧靖妃贊道,此刻蔣慶之便是景王唯一的救星,就算是把他打個半死,隻要能讓道爺怒火熄滅,盧靖妃都覺得值當。
蔣慶之進了殿内,見道爺負手站在神像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