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是。
”
……
“别擔心、”陳氏抱着剛吃完奶的黔國公說道:“娘已令人快馬送了奏疏去京師,沐朝弼逼迫我母子過甚,懇請陛下開恩,讓我母子進京躲避。
朝中君臣看到了這份奏疏,定然會勃然大怒,就算是為了面子,也會呵斥沐朝弼,幫襯咱們母子……到時候,我兒這個國公才是真正的國公。
”
“夫人!”
一個侍女顫聲道:“你等要作甚?”
陳氏和沐鞏擡頭,見張乾帶着數十軍士站在殿門外。
陽光被擋在殿外,參差不齊的陰影被投射進來。
“娘!我怕!”黔國公沐鞏反身抱着母親。
陳氏起身,冷冷的道:“你等要作甚?想逼迫我母子去何處?讓沐朝弼親來……罷了,來人,來人,備車,我與國公這便進京,請陛下為咱們母子做主!”
張乾平靜的看着她,“你本是個聰明人,可惜……”
陳氏恍然大悟,“沐朝弼這是要……來人,來人呐!”
外面靜悄悄的,沒人回應。
那些侍衛,那些侍女侍從,盡皆在院子裡站着,畢恭畢敬的沖着前方的男人行禮。
“見過都督!”
沐朝弼負手而立,淡淡的道:“時辰到了。
”
頂盔帶甲的軍士們冷漠的看着陳氏母子,張乾舉起手:“動手!”
“沐朝弼,你敢……啊!”
“沐朝弼,哪怕是到了地底下,我也要詛咒你不得好死……”
第二日,黔國公府傳出消息,國公病重。
郎中們面色凝重的進出,藥材流水般的送進府中,有人說就算是給國公每日用藥水沐浴,也能用十年。
第三日,國公府中突然傳來悲号。
“國公……去了!”
沐朝弼召集文武官員,沉痛宣布了這個消息。
“國公去了,你等各司其職,非常時期,不得擅離。
”沐朝弼看似悲痛,可熟悉他的人能看出此人此刻心情大好。
“令人快馬禀告朝中此事。
記住,要快!”
随後各自散去。
沐朝弼坐在那裡,雖然這幾日頗為辛苦,但此刻他卻有些亢奮。
“國公,為何快馬禀告?”有人說道:“慢一些咱們時日更充裕,可從容布置。
”
沐朝弼說道:“錦衣衛的人在盯着國公府,盯着我,上次咱們的人就慢了一步,顯得别有用心。
此次定然要搶在錦衣衛之前把消息遞上去。
記住,不可給朝中借口。
”
“國公高見。
”張乾一開口就拍腦門,“看我這記性,都督高見。
”,說着,他看了先前那個稱呼沐朝弼為國公的武将一眼,“非常時期,且再忍忍。
”
那武将叫做江順,乃是沐朝弼的心腹大将。
江順說:“天高皇帝遠,怕他個鳥。
有本事便起大軍來攻,否則這雲南此後就是都督的了。
”
沐朝弼冷着臉,“渾說什麼?”
江順嘿嘿一笑,“是,下官口誤。
”
張乾說道:“莫要忘了,京師有人對都督頗為不善。
”
“你說的是……”
“蔣慶之!”
沐朝弼眸色微冷,“此人不知為何對我敵意頗重,難道是沐舒那個賤人的蠱惑?”
“非也!”張乾說道:“我觀蔣慶之其人行事,絕非女子所能蠱惑……”
“老張你這就不懂了吧!”江順說道:“若是你真喜歡一個女子,别說是蠱惑,就算是為她殺人也會毫不猶豫。
蔣慶之年歲尚小,正是血氣方剛之時。
沐舒那個賤人長的頗美,若是她肯低頭……有幾個男人能擋住誘惑?”
張乾默然。
他一生未婚,在這方面确實是沒有發言權。
“好了。
”沐朝弼止住了衆人的争執,說:“朝中接到消息必然會震怒,各種猜測,不過證據半點也無。
我敢斷言,朝中君臣必然不敢派軍南下,但未雨綢缪……咱們總得要做些什麼。
”
張乾說道:“都督,可令那些土司動一動。
”
沐朝弼贊許的點點頭,“讓他們屠戮幾個村子,把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的,錦衣衛自然會傳信京師。
”
張乾笑道:“朝中若是不想失去雲南,不想西南糜爛,那麼也隻能捏着鼻子讓都督襲爵。
”
曆史上便是如此,朝中明明知曉沐融和沐鞏先後兩任黔國公死的不明不白,但卻無可奈何,最後為了維系雲南局勢不亂,隻能忍着羞辱讓沐朝弼襲爵。
“至于蔣慶之那邊……”沐朝弼冷笑道:“此人乃是墨家巨子,儒家死敵,如今他自顧不暇,豈敢南窺?”
他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眼前大放光明,半生榮耀皆在此刻綻放。
“黔國公之爵,舍我其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