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狀,“臣不知,陛下恕罪。
”“你!”嘉靖帝指指這厮,知曉臘梅是追不回來了,“今日去了京衛,可有收獲?”
“有些小麻煩。
”蔣慶之坐下,坦然道:“兵部王以旂那裡正在坐蠟,沒空管。
臣去了一看,精壯倒是精壯,可卻麻木不仁。
這樣下去不成!”
“可有法子?”嘉靖帝問道。
“臣最近身子不适。
”蔣慶之先把自己撇開,“親力親為去操練京衛是不能了。
”
嘉靖帝默然。
他和蔣慶之都清楚,就算是太子重生,身上帶着無數名将光環,也不會去操練京衛。
芮景賢想到先前自己觸怒了道爺,趕緊示好,“陛下,得知長威伯去了京衛後,那些人都說有好戲瞧了。
”
道爺的臉黑了,芮景賢一抽自己的臉頰,“看奴婢這張嘴。
”
但消息放出去了,該如何和他沒關系。
“京衛不操練成為精銳,如何抵禦外侮?”嘉靖帝幽幽的道:“士大夫們巴不得朕偃旗息鼓,或是随意操練一番了事。
如此,當他們逼迫朕時,便不必擔心朕翻臉。
對了,那些人可是在想法子往京衛中塞人?”
“英明不過陛下!”芮景賢說道:“那些人在四處使勁,想方設法往京衛塞人,奴婢不知京衛中可有他們的人,不過想來少不了。
”
“他們遍及天下,關系盤根錯節。
各地衛所中依舊如此,此次從各處抽調而來的人馬中,少不了他們的人。
”
嘉靖帝淡淡的道:“此事,慶之……”
“陛下。
”蔣慶之搶先打斷了道爺的話,“臣以為,這不是難事。
”
“嗯?”道爺被打斷了話頭有些不渝,聞言冷笑,“什麼法子?”
蔣慶之挑眉,“武學放着也是放着……”
呯!
道爺猛地一拍案幾,玉錐呯的一聲,落地上碎了。
黃錦瞬間就條件反射般的道:“那些匠人做事愈發不認真了,奴婢回頭就去處置幾個。
”
咳咳!
道爺幹咳幾聲,然後盯着蔣慶之,“說出你的想法!”
蔣慶之摸出一支藥煙,然後說道:“這裡不好抽……”
“抽!”道爺的眼珠子有些紅,“再賣關子信不信朕抽你!”
說着道爺就拿起了拂塵。
别以為馬尾毛抽人不痛,那種滋味嘗過的人都知曉,欲仙欲死。
蔣慶之點燃藥煙,不慌不忙的道:“武學看似武人的學堂,實則早就荒廢了。
學生混日子,教授混日子,出來的人沒本事,進了衛所能操練出什麼手下來?”
嘉靖帝眯着眼,“繼續。
”
“陛下可知将門的危害?”蔣慶之說道:“一個将領會用兵,或是學了兵法,便秘而不宣,回頭隻傳給兒孫。
大明軍戶乃是世襲,老子将領兒将領。
憑着家傳的兵法,子子孫孫便是将領。
大明軍中充斥着這等将領,可帶來了什麼?”
帶來了吳三桂等将門,成了不是藩鎮的藩鎮。
“朕也知曉将門危害,可放眼望去,卻無可用之人。
”這也是将門後期能有恃無恐的緣故。
當一個東西壟斷了市場時,就會形成賣方市場。
“陛下,若是重振武學……”蔣慶之起身,“臣告退。
”
解決問題的鑰匙他交給了道爺,剩下的事兒,就看道爺如何權衡利弊了。
嘉靖帝坐在那裡,默然許久。
黃錦把蔣慶之送走後回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玉錐,輕車熟路的放在道爺的手邊。
“将門危害朕如何不知?從前宋始,将門便成為了王朝的雙刃劍,傷人傷己。
不用無人可用。
用了卻擔心将門跋扈……”
“武學興起,若将領跋扈,便可更替……這瓜娃子怕是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招來應對朕吧!”
嘉靖帝擡眸,“把他追回來。
”
蔣慶之再度回來,嘉靖帝淡淡的道:“朕知曉你此刻滿肚子都是牢騷,說吧!”
“武學不該成為垃圾堆!”蔣慶之坐下。
“本是培養忠于大明和陛下将領的地兒,卻成了一群人渾水摸魚混日子、混資曆的地方。
”
“誰來教授?”嘉靖帝看着蔣慶之,“你一個。
”
“教授必須厮殺經驗豐富。
”蔣慶之說道:“至于學生,臣以為兩條路走路,其一是從軍中選拔有天賦的年輕将領,其次便是通過武舉來選拔。
”
“朕在想,該用誰來執掌武學。
”道爺看着蔣慶之,蹙眉,“朕本想讓你去,可朕知曉你必然會躲。
那麼可有人選?”
蔣慶之覺得執掌武學就是畫地為牢,他微笑道:“武學祭酒臣有個人選。
”
“誰?”道爺頗為信任蔣慶之的眼光。
“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