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了十餘官員……雙方殺紅了眼,就在這時,你在東南的捷報送到京師,兩邊竟然都偃旗息鼓了。
”
夏言歎道:“因你墨家巨子的身份,士大夫們誓言要将你鎮壓了,永世不得超生。
又因你手段狠辣,立場不同,讓彼輩忌憚不已……
這也就罷了。
嚴黨那邊原先把你當做是半個盟友,故而即便有些矛盾沖突,嚴嵩也隻是一笑了之。
如今你一回來,嚴嵩壓力驟然一減,這才恍然發現,原來你隐隐有取而代之的能力。
慶之,以後小心嚴嵩。
”
“我沒興趣去做那堵牆!”蔣慶之淡淡的道。
“也好。
”夏言說道:“墨家巨子去做帝王與群臣之間的那堵牆,沒得丢了曆代巨子的臉面。
”
随即便是家宴。
蔣慶之在前院和胡宗憲等人喝了一場,徐渭喝多了,說着此行東南的情況,提到蔣慶之令人斬殺俘虜時,胡宗憲微微蹙眉,“伯爺,殺俘不祥啊!”
“倭人,殺的越多越吉祥。
”蔣慶之疲憊數月,今日也是徹底放松了,頻頻舉杯。
胡宗憲借着更衣和徐渭出去。
外面雪花紛飛,胡宗憲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我很是好奇,按理俺答部才是大明的死敵,且大明與蒙元餘孽争鬥多年,雙方都死傷慘重,恩怨難以化解。
伯爺抓獲俺答部的人也不殺……”
“你是說伯爺對倭寇的敵意?”徐渭打個酒嗝。
“對,倭寇不過是小患,為禍東南沿海一帶罷了,更像是蟊賊。
可我卻一直發現伯爺對倭寇的恨意頗深。
你此次跟随伯爺南下,可有發現?”
徐渭點頭,“但凡提及倭寇,伯爺必然是沒有好話。
記得殺俘時,伯爺仰頭看着蒼穹,嘴裡喃喃自語……”
“伯爺在蘇州府長大,難道有親朋死于倭寇之手?”
“唯有這個可能。
”
“不過殺俘不祥,老徐,此事還得要勸說伯爺。
”
“嗯!”
徐渭雖說狂放不羁,可對于殺俘這個行為依舊覺得不妥。
“上天有好生之德……”回去後,徐渭和胡宗憲轉彎抹角的勸說了一番。
“殺俘哪不祥了?”孫重樓喝的面色發紅,沖着徐渭說道:“老徐,少爺是魔王呢!魔王怕什麼不祥?”
“你懂個屁!”徐渭也有些喝多了,“天心最慈呢!”
這時有人來禀告,“伯爺,陸炳來了。
”
卧槽!
喝的微醺的蔣慶之一怔,“這厮來作甚?”
陸炳進來了。
目光轉動看了一圈,。
“長威伯,我有話單獨尋你。
”
蔣慶之起身和他走了出去。
“會是何事?”胡宗憲有些好奇。
二人出了房間,陸炳側身看着蔣慶之,直把他看得脊背發寒,擔心這貨是不是改變了取向。
“還記得當年你對俺答部的判斷,你說俺答借用使者被殺之事來聚攏内部人心,彼時沒人相信這番話。
”
“怎地,錦衣衛拿到了什麼消息?”蔣慶之問道。
陸炳說道:“方才西北有錦衣衛密諜的消息至京師。
十月,俺答出遊時遇刺,身邊護衛前赴後繼,這才幸免于難。
即便如此,俺答依舊受創。
随後俺答清洗了一個大部族,殺的人頭滾滾……”
“等等。
”
蔣慶之舉起手,仔細想着。
按照曆史,明年俺答就會大軍南下。
而此次遇刺……會不會是一個觸發點?
“可是俺答部内部的矛盾越演越烈了?”蔣慶之問道。
陸炳點頭,“俺答這些年東征西讨,收了許多部族。
俺答分潤好處時,心腹部族多,新來的部族卻少……”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毛病哪都有。
“那些新部族一直不肯歸心。
”陸炳伸手攪亂了眼前的雪花,“俺答倚仗的那些心腹部族也不能冷落了。
如今他正左右為難。
善待新部族,心腹部族必然不滿。
苛待新部族,矛盾會越演越烈……”
“所以說,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
”蔣慶之點燃藥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老陸,讓你的人盯緊了俺答部,要小心。
”
“你這話的意思……”陸炳眸色微冷,“你還是判斷俺答有南下的野心?”
“打開貿易是一柄雙刃劍,對大明的好處更多。
誠然此舉讓俺答内部矛盾少了些,可狼性兇殘……當内部矛盾無法排解時,俺答就兩個選擇。
”
蔣慶之伸出食指,“其一,徹底清洗内部。
可那後果他承受不了。
其二……”
“南下!”
“對。
”
蔣慶之點頭。
“這是個壞消息!”
“不,是個好消息!”
“為何?”陸炳不解。
“大明需要一場厮殺來重振人心!”
蔣慶之看着漫天飛雪,輕聲道:“誰說殺俘不祥?這是大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