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吃食?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還抱着工匠與武人乃賤人的蠢貨觀點。
”
蔣慶之說道:“朝中引領,民間參與,工農商,三條道上不斷推陳出新……”
有人突然說道:“你說的發展,便是……便是要不斷革新工農商?!”
“沒錯。
”蔣慶之說道:“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
”
馬骞說到:“無工不富?這話從何說起?”
“衣食住行,我等眼前的一切,哪一項離得開工?”蔣慶之指指周遭,“農人需要工匠發展出更好的農具,以及更好的種子與肥料。
商人需要工匠發展出更好的貨物……
将士們需要工匠發展出更為犀利,更為便宜的兵器……
這個世間的一切都離不開工。
而工,才是我大明根基中的根基,核心中的核心!”
有人冷笑,“難道比學問更重要?”
“學問拿來作甚?”蔣慶之冷笑道:“學問為誰服務?隻為了那一小撮人?關起門來談玄論道,動辄聖人言,動辄便是心性。
可這個大明需要什麼?天下人需要什麼?他們需要的是更好的衣食住行,而這一切儒學可能解決?”
“你等不能!”
蔣慶之抖抖煙灰,“汝輩隻知空談,而我墨家卻崇尚躬身行事,一百句大道理,還不如發明一個于國于民有益的東西。
汝輩空談了多年,儒家之名令人震耳欲聾,可這個中原卻在不斷沉淪。
”
蔣慶之看着衆人,“是時候改變這一切了。
故而我便站了出來。
不為墨家,不為誰。
隻為了這個天下!”
蔣慶之沖着嘉靖帝拱手。
“當今有聖天子在位,可卻被你等視為大敵。
何故?隻因陛下無法坐視你等分食大明,于是紛争多年。
二十餘年紛争,這個大明卻一直在沉淪。
面臨此等危局,我墨家無法坐視,于是便再度出山,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為這個天下續命!”
“好大的口氣!”
有人問道:“敢問長威伯在墨家為何等職位?”
蔣慶之微笑道:“墨家巨子!”
墨家有首領,其名曰巨子。
“陛下!”
馬骞看向了嘉靖帝。
李恬緊張的握着成國公夫人的手,美婦人震驚于蔣慶之的身份之餘,問道:“難道你也不知?”
李恬搖頭,美婦人歎道:“慶之果然是城府了得。
”
“他隻是不想讓我擔心罷了。
”對面那些人大半都用敵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可蔣慶之卻怡然不懼。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李恬從未有如此刻般的讀懂了這個男人。
夏言等人此刻才從獲知蔣慶之身份後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墨家巨子?難怪你小子對儒家總是帶着一股子不屑之意,原來如此!”
夏言瞬間就想到了往日的許多疑點,“沼氣池之術是墨家的東西,你丢出來便是試探吧?那些蠢貨還為此打賭,殊不知都落入了你的陷阱中,為墨家唱了贊歌……”
朱希忠說道:“陛下可知情?”
蔣慶之點頭。
“陛下會如何表态?”朱希忠有些緊張,擔心道爺反對,也擔心道爺贊同。
道爺一旦反對,蔣慶之頃刻間便會被儒家這個龐然大物淹沒。
可他若是贊同……朱希忠說道:“那些人會把陛下視為大敵。
”
“都特麼被縱火燒了好幾次,難道不是大敵?”蔣慶之冷冷的道。
嘉靖帝的選擇關乎着未來大明朝局的走向,甚至是天下的走向。
一個完整的學說都有關于内政、外交等方面的理論,作為治理國家的基礎。
儒學在漫長的發展歸過程中不斷修改自己的理論,形成了一個核心論點:關起門來做老大。
至于外部威脅,内部矛盾,咱視而不見就是了。
墨家一旦獲得嘉靖帝的支持,必然會提出自己的一系列治國觀點。
兩種觀點在朝堂上碰撞,誰勝誰負?
有人覺得儒家必勝,可今日的論戰儒家全軍皆墨。
未來的朝堂之上,誰有把握壓制蔣慶之和墨學?
隻需想想那個局面,‘有識之士’便眉心緊皺。
“爹!”
就在這等時候,道爺竟然在閉目養神。
身邊作道童打扮的長樂扯扯他的衣袖。
嘉靖帝睜開眼睛。
眸色平靜看着衆人。
“說完了?”
衆人默然。
仿佛是等待裁判裁決。
夏言輕聲道:“我有種預感,這将是大明最為重要的時刻!”
“你搶了我的話!”朱希忠說道。
嘉靖帝起身,環視一周。
“誰對大明有益,朕便支持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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