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動手,罵人都軟塌塌的。
“奴婢不知,殿下去打探過,說裕王如今被禁足了。
”
蔣慶之眼中多了厲色,“不是張同自己跌傻的嗎?”
内侍搖頭,“這個奴婢不知,不過宮中的消息要想守密……難!”
“備馬!”
蔣慶之趕到西苑外時,見到十餘婦人正在外面嚎哭。
“求陛下為我家侯爺做主!”
蔣慶之一邊看着那些婦人,一邊下馬,侍衛過來低聲道:“是金城侯的家眷。
”
“有數。
”蔣慶之點頭,随即有人去禀告。
晚些那人回來,“長威伯,陛下召見。
”
蔣慶之上馬進了西苑。
他剛走,就有人告訴那些婦人,“那便是裕王的老師,長威伯蔣慶之!”
“是他?”
為首的婦人咬牙切齒的道:“便是他下了五萬貫的注,逼迫侯爺走投無路,這才……”
永壽宮前,裕王趴在長凳上,兩個内侍舉起木杖看着黃錦。
黃錦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嘉靖帝的身影,心中歎息,“打!”
啪!
嘴裡咬着軟木的裕王渾身顫抖了一下。
啪!
熾熱的陽光下,裕王痛苦的昂首,嘴裡死死地咬着軟木,從鼻腔裡發出了慘哼。
汗水不斷往下滴落,竟然彙聚成了一灘。
黃錦大聲道:“殿下可悔了嗎?”
滿頭大汗的裕王努力擡頭,透過汗水看到了模糊的黃錦。
他搖頭。
“不悔!”
黃錦大聲喊道:“殿下悔了!”
“我……不悔!”裕王吐掉軟木說道。
啪!
裕王的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頓時鮮血直流。
“住手!”
蔣慶之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禁大怒。
裕王努力回頭,就見表叔怒氣沖沖的跑過來,一把奪過木杖,在大腿上用力一撇,可惜沒撇斷,大腿好像受傷了。
“為何杖責?”蔣慶之把木杖丢在一邊。
“長威伯。
”黃錦低聲道:“消息封不住了,就在先前,彈劾裕王的奏疏已經進了直廬。
這隻是開始。
咱敢打賭,再過半日彈章能堆滿陛下的禦案。
”
不問可知,那些彈章定然是說裕王殘暴,毆打臣子緻殘。
這樣的皇子哪能繼承大統?
蔣慶之想到景王令人來通知自己此事,不禁苦笑,“做皇子還不如做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
“誰說不是呢!”黃錦心有戚戚焉。
蔣慶之蹲下,伸手抹了一把裕王臉上的汗水,“為何動手?”
裕王喘息着,嘴角還在流血,他搖搖頭,“就是沒忍住。
”
“傻小子!”蔣慶之揉揉他的頭,“安心,剩下的事兒交給我!”
裕王的臉頰顫動了一下,鼻子莫名一酸,竟然落淚了。
“哭個屁!”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覺得眼睛也有些發酸。
殿内,道爺正在打坐。
“見過陛下。
”
“為老三而來?”
“是。
”
“朕居于西苑,那些人尋不到攻讦朕的由頭。
當得知此事時,他們會狂喜過望。
毆打臣子緻殘,這是多好的箭靶!他們會借着攻讦老三的機會瘋狂造輿論……”
“他們會攻擊陛下,攻擊臣。
”蔣慶之在路上就想到了這一切。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朕為帝王,就得給天下人做個表率。
”
“可殿下還是個少年!”
“少年也該接受懲罰!”
“已經足夠了。
”
殿内傳來了争吵聲,外面的黃錦歎息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蔣慶之大步出來,走過裕王身邊時,俯身拍拍他的肩頭,随即遠去。
黃錦小心翼翼的進去。
道爺并未有他意想中的憤怒,而是平靜的道:“讓老三回去歇着,令禦醫診治。
”
“是。
”黃錦松了一口氣。
這時有内侍來禀告,“陛下,金城侯的家眷在西苑外嚎哭,說這一切都是長威伯的撺掇,請陛下做主。
”
“退而求其次?”道爺一怔,旋即冷笑,“這是二桃殺三士。
若朕順水推舟把事兒丢在慶之頭上,慶之可會與朕有龃龉?若是不丢給他,那些人會咬着老三不放。
一個臭名昭著的皇子……”
太子去後,裕王為長。
按照大明的規矩,就該他為太子。
如何取舍?
道爺幾乎沒有考慮,罵道:“瓜皮!”
這時有内侍小跑着來了。
“陛下,金城侯的家眷正等着長威伯,說是要抓爛他的臉!”
道爺一怔,“黃錦你去!”
西苑外,當蔣慶之牽馬出來時,十餘婦人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蔣慶之,你不得好死!”
好男不和女鬥,這是規矩。
一個二十餘歲的女人舉着雙手沖在最前面,長長的指甲上還帶着豆蔻,在陽光下閃着光。
她瘋狂沖過來,沖着蔣慶之的臉就抓。
侍衛們面色大變,“伯爺速退!”
隻見一個身影閃動,擋在了蔣慶之身前,接着一拳!
呯!
婦人撲倒,一張臉看着幾乎平了。
孫重樓擺出迎戰的姿勢,沖着那些女人獰笑。
“小爺孫重樓在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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