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酒糟鼻,紅臉頰,粗糙的毛孔,渾濁的眼……
傻笑着的張同就像是個孩子。
不,是像個傻子。
黃錦心中發寒,緩緩回頭。
有多少人?
黃錦環視一周。
二十餘内侍在附近。
還有十餘護衛。
黃錦在張同的大腿那裡奮力一掐。
“嗷!”
張同慘嚎一聲,可依舊是傻乎乎的。
黃錦心涼了半截,随手把張同丢在地上,急匆匆去禀告。
道爺出來了。
“瘋了?”
“好像是傻了。
”黃錦說道,“奴婢用力掐過,确實是傻了。
”
道爺蹲下來,随手從頭上拔下發簪,往張同的大腿紮去。
“嗷!”
道爺死死地盯着張同,看着那不變的傻模樣,搖搖頭,“禦醫就不必了。
”
“是!”
黃錦看了一眼發呆的裕王,“陛下,奴婢看到張同失足跌倒……”
“人太多了。
”道爺出殿的第一眼就在看周圍的人。
“錯可以犯,罪不至死。
撒謊卻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道爺走上台階,伸出手。
裕王擡頭,把臉偏向道爺。
道爺揉揉他的頭頂。
“瓜娃子!”
随即上去。
黃錦止步,低聲道:“陛下自有手段,殿下何必……哎!”
……
從護國寺回來後,李恬一直沒胃口。
“夫人連粥都不想喝。
”黃煙兒有些擔心。
“别的可試過?”蔣慶之問道。
黃煙兒點頭,“也不吃。
”
“女人啊!”
蔣慶之進了廚房。
“弄隻雞來。
”
“再弄條魚。
”
伯府的廚房有養魚池,随時都能取用。
至于雞鴨鵝更是養了不少。
半隻雞,一條兩斤的魚兒。
姜蒜爆香,糍粑辣椒下鍋、加上香料包熬煮一會兒,随即下雞塊翻炒。
雞肉炒斷生後加水熬煮。
與此同時,另一口鍋裡用泡菜和泡菜湯煮開鍋,姜片多加些,把切好的魚片下鍋……
蔣慶之夾了一塊雞肉嘗了一下,“就是這個味兒!”
最後放泡椒,稍等就把雞肉起鍋,同時另一邊燒油,油溫剛好,便下幹辣椒段。
一股子濃烈的辣椒香味兒,讓廚子口水直流。
酸湯魚起鍋,把帶着辣椒段的油澆上去。
唰!
頓時味兒就起來了。
“端去!”
蔣慶之拿起布巾擦拭手,就如同是一個絕世劍客斬殺了對手後,悄然而去。
兩道菜送到了李恬那裡。
“這是什麼?”李恬幹嘔了一下,仿佛血腥味依舊在鼻端萦繞。
“是伯爺親手做的。
”黃煙兒說道。
“不想吃。
”李恬看到食物就想到了護國寺那慘烈的一幕。
“夫人,吃一點吧!”黃煙兒央求着。
“你這丫頭!”李恬沒辦法,“那就來一塊……就那塊小的雞肉,大的不要。
魚就兩片……”
雞肉入口,那濃郁的味兒混着辣味一下就竄了上來,泡椒咬一口……艾瑪!
李恬眼前一亮。
魚呢?
辣就如同是攻城錘,打開了味蕾的大門,接着酸和鮮蜂擁而至……
“吃了嗎?”
蔣慶之走進來。
一小盆雞隻剩下三成,一大碗魚隻剩下了魚湯。
李恬吃的面色绯紅,臉上能看到汗迹。
“你不要命了。
”蔣慶之怒了,“趕緊去廚房,讓他們煮山楂水。
”
“這是妾身好幾日的量。
”李恬兀自嘴硬,可靠在椅子上卻沒法動彈,小腹看着微微凸起。
蔣慶之沒好氣的道:“這般吃法,小心腸胃。
”
“伯爺,廚房問伯爺午飯吃什麼?”有侍女問道。
“随便調一個涼菜,再來幾個肉夾馍。
”
這具身體正是胃口大好的時候,一碟子用綠豆芽和幾種蔬菜調出來的涼菜清爽可口。
蔣慶之加了些醋進去拌勻,一口肉夾馍,眯着眼咀嚼着,“這面半發,有嚼勁。
”
裡面夾的是鹵肉,一口下去汁水就炸了。
再來一筷子涼菜……
這真是神仙都不換啊!
見他吃的噴香,李恬忍不住要了筷子,吃了一口涼菜。
“夫君,分我一些馍。
”
“我怎麼從未發現你這個女人這麼嘴饞呢?消停些。
”蔣慶之瞪她一眼。
侍女進來,“伯爺,宮中有人來了。
”
蔣慶之來了一大口涼菜,一手一個肉夾馍,對黃煙兒說道:“盯着夫人,一口都不許吃。
”
“是。
”
蔣慶之剛走,李恬就拿起筷子。
“夫人……”黃煙兒勸道,“您吃的太多了。
”
“我好幾日沒正經吃飯了,就吃一口。
”
吃饅頭等面食可快可慢,慢的話能咀嚼出麥香和甜味兒,快的話能感受到那種大塊食物在食道往下滑到胃裡,也很舒坦。
到了前院,蔣慶之剛好把最後的肉夾馍塞進嘴裡。
來的是景王身邊的内侍,蔣慶之點頭,嘴裡在吞咽食物。
“伯爺,裕王把金城侯打成了傻子。
”
蔣慶之呆滞了一瞬,然後捶打着胸口,“水!水!”
幾口水把食物沖了下去,蔣慶之喘息問道:“老三怎會動手?”
就裕王那個性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