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則拍着他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很輕,像是在哄着一個不聽的話的孩子。
秦桑很不想睡,可是眼睛太累了,又趴在他懷裏,不想睡都難,再一覺醒來已經天黑,還是餓醒的。
沈以則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粥,他難得的坐在床邊給他吹着熱粥,秦桑幾近貪戀的盯着他,一句話也不想說,因為嗓子幹的疼,喝了水還是沒用。
“起來,吃一些再睡。
”
秦桑就乖乖地坐起來,頭還是很暈,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的緣故還是睡得太多的原因,他伸手去接那碗粥,沈以則卻沒有給他,隻是把吹涼的勺子遞到他嘴邊。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聲音幹啞的他自己都覺得難聽!
“張嘴!”
不容拒絕的語氣。
秦桑隻好聽話的張嘴,他不敢再惹怒他,熱粥很淡,沒什麽鹹味兒,要不是上面有幾個菜葉子,秦桑會以為這是白米粥。
一碗粥喝完,胃裏舒坦許多,但嗓子還是很幹,還有些發苦。
“我再給你盛一碗!”
沈以則站起來準備走,衣角卻被秦桑抓住,他回頭看秦桑一眼:“怎麽了?”
“我飽了,不想吃了。
”
沈以則把碗放到桌子上,嘆口氣才說:“秦桑,我希望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忤逆我。
”
語氣透着幾分怒意和忍耐,他已經極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氣,要不是看在他身體不好的份上,他現在就折騰死他,讓他不聽話。
“你會放過他的,對不對?”見他抿嘴不說話,秦桑又問了一遍:“隻要我留在你身邊,你不會動他的,對不對?”
“還是那句話,他若是能找到骨髓移植就說明他命不該絕,若是沒有……”
“你幫幫他吧,你這麽有能力,國內外認識那麽多人一定會有合适他的骨髓,他是你侄子,是你的親人啊,你就幫幫他,好不好?”
“可他也是害死秦寧的兇手,有你在,我就不會動他。
”沈以則揉揉秦桑削瘦的臉頰,“秦桑,陳立陽也好,沈逸夫婦,還是趙寧,粟風,他們的遭遇不是因為我,也不是我造成的,都是命,他們做了錯事,我不收他們,天會收。
”
聞言,秦桑低下頭沉默着,他用力的咬着嘴唇,直到嘴裏有股子血腥味兒,“不該死,誰都不該死的。
”
沈以則坐在床上,憐惜的摸着他的臉,語氣冷了一些:“你哥哥死的時候,還不到二十一歲,他就該死了?”
“沈以則,十二年了,你怎麽還不放下?”
“秦桑,我不想提這個話題,我對你也已經夠忍耐,你別再逼我。
”
秦桑不說話了,勸也勸不了,他還能說些什麽,林玉遭受這麽多年的病痛折磨,他還那麽小,他沒怎麽好好上過學,他的父母也死的那麽早,他太可憐了。
若是找不到骨髓,活活病死,對他太殘忍了。
沈以則擦掉秦桑臉上的淚水,吻着他的額頭,“別哭了,多大的人了還哭?”
沈以則33,而他31了,都不是小孩子了,他們的人生在痛苦中已經過了三分之一。
晚上,沈以則沒走,留下來陪着他,秦桑就窩在他懷裏,睡得多了他也不困了,淡然的說一句:“雪球也死了。
”
沈以則說:“我知道,它是隻好狗,還想繼續養的花,我明天親自去給你挑?”
懷裏的人搖搖頭,抽噎了聲,“不養了,不會再有第二隻雪球了!”
沒有狗再像雪球一樣陪他十幾年。
“不養狗,養貓或者養其他的,最近不是流行養羊駝麽,要不要給……”
“不了,都不養。
”
“秦桑,我會盡量抽出時間陪你。
”
“多陪陪王巧兒吧,過完年不是要生了嗎?”
沈以則把人摟的緊了一些,沉聲道:“那孩子不是我的,我沒碰過她。
”
秦桑起身,疑惑的望向他:“不是你的?那是誰的孩子,你,你們不是……”
沈以則摸摸他的臉,狠狠的親一下,“其中有很多緣由,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孩子生下來吧,秦桑,我身邊隻要有你就夠了!躺下,睡吧!”
可是明明還有高子言,高子言如今手握着沈氏集團的股份,又跟在沈以則身邊這麽多年,他們早已也分不開了。
秦桑喉結滾了滾,沒說話,乖乖的躺在他身邊,想到之前趙寧說的話,他又有些擔心起來,二爺究竟抱着什麽目的跟王巧兒結婚的,他都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為什麽還要養着?
眼睛被沈以則擡手捂着,耳邊是他低低的聲音:“快睡,你眼睛都腫成兔子了。
”
秦桑伸手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心口,這裏明明還是熾熱的、明明還跟正常人一樣的跳動,為什麽他做事能那麽狠?
“秦桑,需要給你講睡前故事嗎?”
沈以則忽然笑着問,主要秦桑眼睛還眨巴眨巴的,他睫毛長,撓的他手心癢癢的,還不睡。
秦桑搖搖頭,在他懷裏還需要講什麽睡前故事,他抱着就能睡着。
“你真的不能再瘦了,沒人喜歡抱着骷髅睡覺,給你一個月時間好好養着,這個月我也不會碰你,等你身體養好我弄不死你。
”
他發狠的咬了一口那又細又白的脖子,血管看的清清楚楚,就剩一層皮包着了,看到那紅紅的咬痕,沈以則頓時覺得喉嚨一緊,蹭了蹭秦桑的腿!
“二爺想做,就做吧。
”
舔了舔秦桑的脖子,他把人抱着沒怎麽動,怕一會兒忍不住真幹死他,因為忍耐,聲音有些啞:“你以為我真不想?你身體太弱了,禁不起折騰了,先養着。
”
秦桑也沒說什麽,不想做就不做,他也沒動,這個時候還是讓他自己消下去比較好。
“快睡!”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