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你?”
縣衙中有聘請的侍者仆役專門為一衆官吏服務,當然撥到楊清院中的仆役是最多的。
今日入住後,楊戲去檢查甄選下人時也将木蘭帶了去,楊清怕木蘭與他們這些本地的老仆打交道時會受刁難,故有此問。
木蘭柔聲回道:“府君放心,他們對婢子都很恭敬。
”楊清聞言放下心來,也對,這丫頭作為随自己上任的唯一侍女,在外人看來其就是自己的内院管事一般的存在,一般人巴結還來不及,怎還會不開眼欺負她呢?
“你也早些去歇息,這一路奔波勞累,該是累壞了。
”楊清見木蘭已将屋内收拾幹淨,續道:“我去外面走走再歇息。
”木蘭聞言福了一禮,随即退去安歇。
踱步在庭院中,楊清回想着自己入城後的種種情景,隻覺今日行事勉強達到預期,城中官吏并未因自己的年紀和資曆而輕視自己,看來今天算是開了一個好頭,以後還須慢慢聚攏官民的人心。
城東一處深宅大院内,安上縣令魯深和郡功曹王翼正在對坐說話,他二人乃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如今又堅守着同一座城池,因此關系更加密切。
新任太守已到這麼重要的事兩人自是要交流一番想法,故而晚宴結束後魯深就邀着王翼來自己家相談。
魯深用手撥了撥矮桌上的油燈燈撚,讓燈光更亮了些,将竹片放下後開口問道:“子輔兄覺得這位楊太守如何?”
王翼道:“以今日觀之,雖然年輕,但舉止從容、處事有度,看來其确非浪得虛名之人,難怪朝廷會将他派來?”
魯深點了點頭:“也是我等多慮,楊太守能被諸葛丞相征辟為主簿,就足以證明他的才幹是出衆的。
遠的不說,聽聞這曲轅犁和翻車就是他獻出來的制造之法,如此妙思,本郡之中無人能及也。
”
“既是如此,元智你覺得楊府君可令我等信任否?”
二人年紀雖以王翼為長,但魯深作為縣令有着豐富的謀劃全局的經驗,故兩人議事往往最後是魯深下決定。
魯深曉得王翼這話的意思,他用手指輕輕敲打着矮桌,仔細思之,片刻後回道:“楊府君原為丞相主簿,又并非南中人士,自是可以信任。
”
說罷,頓了頓又苦笑道:“隻是我等與其今日方才認識,恐怕楊府君不會輕易信任你我?”
王翼聞言以手扶額,搖頭笑道:“還是元智你思慮周全,愚兄卻忘了這點,如此說來你我還是等等再定吧。
”
魯深颔首道:“正是。
何況那事我等更多的是推測,尚無什麼證據,貿然向府君禀告,恐會适得其反,還是過段時日再行之吧。
”
縣衙中,楊清早已回屋睡下了,白日的喧嚣使他睡得很香,若有人經過貼耳聽之,就會聽見他輕微的鼾聲。
楊清不知在今夜的安上城内,如魯深王翼這般聚會密談又何止他們兩人。
城東某家簡陋的客舍中,兩個黑衣罩身的人在微弱的燈光下小聲地交談着。
隻聽左手之人說道:“今日那楊清的舉止某已說完,還請兄回禀家主,示下之後弟該如何行事?”右邊的黑衣人一邊将桌上的鬥笠戴在自己頭上,一邊回道:“知道了,我會盡快将家主下一步的指令帶回來,這期間你要萬事小心,别被他們給發現了。
”
這人見對方點頭應下,起身走到房門前,回頭接着說道:“還是老規矩,我先離開,半個時辰後你再走。
”
“兄長放心,弟省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