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和二哥吃了沒?”
“沒有!”
我吓唬道:“你看,咱倆領的肉二哥二姐沒吃上,你都已經吃了,現在沒肉了,誰也吃不上了,咱媽知道咱倆都吃了,二哥二姐沒吃,肯定生氣,咱倆就得挨打。
與其讓媽打,還不如咱倆就說咱把肉吃完了,這樣就不挨打了。
”
“那我倆沒吃完呀,掉崖下去了。
”
“你就給媽說咱吃完了,你如果不這樣說,小心哥以後出來就不帶你捉知了了。
”
小弟點了點頭。
我模仿媽媽的口氣問:“玄玄,肉呢?”
“我和我哥吃完了!”幹脆利落。
一個字,好!
回到家看到爸爸回來了,小弟直接撲到爸爸的懷裡去。
大家圍着石盤做的桌子坐在一起。
二弟二妹喊着肉回來了,肉回來了。
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盤苜蓿馍,中間有個空碟子。
還有爸爸放的幾顆水果糖。
全家就等我倆回家吃飯。
我媽從廚房裡出來了,雙手端着兩碗飯放在石盤上:“把分的生肉呢,拿進去讓我一切。
”
“我和我哥把肉吃完了!”還沒等我開口,偎依在爸爸懷裡的小弟搶着說。
“吃完了,碗呢?”媽媽上下打量着我。
我一陣後悔,咋沒考慮到碗的事!
這下壞了!
我小聲說肉我倆吃了。
媽媽提高聲音:“問你把碗呢?吃完肉不可能連碗都吃了?”
我突然靈機一動:“碗?碗?碗在擔籠裡。
”說着我跑向擔籠,裝模作樣地在草裡亂翻。
“肉沒了就沒了,吃了就吃了。
你媽問你把碗呢?你現在亂翻的是玄妮剛提回來的擔籠。
”我爸站起身來:“你光說碗是不是打了還是咋了?”
你知道不,那時候一隻碗的損壞按老人說的,就預示家庭生活貧窮,沒有着落。
當然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講究,也是我爸下手打我的一個原因。
我長這麼大截止目前,那是我爸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後一次打我。
那次并不是說我爸有多狠,隻是打我沒把握好。
沈莎莎聽得津津有味:“沒把握好?不明白,怎麼打的?”
吳之玄笑着對沈莎莎說:“講到我爸打我你好像還幸災樂禍的樣子,巴不得趕緊揍我?”說着挽起右手的袖子。
“喲!”沈莎莎吓得驚叫一聲,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看到吳子玄的胳膊上有一條約3公分長的縫傷,如同一條長蚯蚓,周圍爬滿小蚯蚓。
真吓人。
她捂着嘴,下意識地看了看孩子。
還好沒有被驚醒。
看到沈莎莎的驚怕,吳子玄又馬上把袖口拉下來:“沒想到吓到你了。
”
“我也經常見縫傷的口子,但沒見過像你這麼害怕的縫傷。
大概十幾針吧?”
“你不愧是醫院的,看一眼就知道縫了多少針。
剛十針。
你數來?”
“沒有,我就是估計了一下。
”
“沒想到你還估計得準的很。
”
“經常見哩。
那你那刮風下雨了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任何感覺,隻是剛縫完的時候老覺着抽得不舒服,可能那時小,抵抗力差的原因吧,嘿嘿。
”
“那可能是沒傷到骨頭。
”
“沒有。
”
“你是咋知道沒傷骨頭?”
“我爸到現在都在為這一事自責,雖然他不吭聲,我心裡明白,哪個當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就像今天我娃一樣,當他哭着跑回家我看到滿手流血時,一下子就慌了。
”
“我也一直沒問你,娃這傷到底是咋弄的?”
吳子玄歎了口氣:“按娃的說法其實是個很簡單個動作惹的禍。
在門口和幾個小朋友玩拍畫片遊戲,孩子都沒有安全防範意識,滿地追着畫片跑,用手拍,他拍的那畫片旁邊實際是一塊熒光燈棒管碎片,看起來象是小白紙片,娃就直接用力拍了下去,剛好拍在那小白紙片上,就這一下棒管碎片就直接軋到手上,剛開始我問娃,說在指甲縫裡,我都沒細看,直接叫個三輪就來到醫院,我讓爺爺奶奶抱着娃,我就找産二科尋你,因為你給就說你是産二科護士,我記得很準。
很幸運碰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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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性還好得很,知道我是産二科的。
”
“你第一次告訴我的時候,我心裡想,我一個大男人又跟産科不打交道,你醫院還兩個産科,就這樣記住了。
”
“你記啥還有自己獨特的方法?”
“今天多虧你,說到這兒,還真得感謝你幫了我大忙。
”
“你咋又來了,說這些客套話,我不愛聽。
”
“事實也就是你幫忙了。
”
“那我經常讓你從外地給我捎買東西也是你給我幫忙啊。
”
“能幫盡量幫。
”
“扯遠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确定你胳膊上的骨頭沒受傷?”
吳子玄點了一根煙:“前面我說了,我能看出我爸為我擔心。
那年縣城舉辦物資交流會,我爸讓我們到縣上來逛。
到了後,他沒讓我去,而是把我領到醫院專門給我胳膊拍了片子。
我還納悶,都拆線了,拍幹啥的片子?後來我媽告訴我,我當時受傷在鎮醫院縫針沒法照片子,事後我爸一直覺得沒拍片子不放心,擔心傷到骨頭。
就借到縣城的機會給我拍了個片子。
結果顯示沒有任何傷。
”
“噢,你拍了片子骨頭沒傷就好。
咦,你還沒講你爸到底用啥把你打成這樣了?咋打的你?快講,快講。
”
“嗯,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亂,你就盼着我爸趕緊揍我?”
“噢,不是不是,主要是覺得你講的挺有意思,我好像過電影似的。
快講,快講。
”沈莎莎說着順勢挨着孩子,把腿放到床上,頭靠住牆,認真地聽着。
我給家人拿不出碗,也沒領到肉,弟妹們都很失望。
原指望我能給大家帶回來一頓美食,沒想到美食沒有了,連放美食的餐具都沒有了。
我爸問我,我也沒吭聲,放下手中的草站了起來。
我媽看到我爸認真了,我媽卻不追究了,算了,肉沒了,碗沒了,不追問了,先吃飯,娃也餓了一晌了。
說完給我爸擺了個眼色。
我一聲不吭地來到桌前拿起苜蓿馍,狼吞虎咽。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老鼠拉掀把,大頭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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