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你有工作不好好上班，跑出來下幹這苦力活，這都是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混口飯吃的家的苦差事，你能吃得了這苦嗎？”
“為了錢什麼苦不苦，隻要下了苦能掙到錢，我都願意幹！”
軍用棉襖看了李一眼：“你也親眼看到了，我們要裝貨，要卸貨，掙的都是辛苦錢，聽我勸，你還是好好上班吧。
”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上班掙不了幾個錢？”李一說着便向四周看着，但是他一直沒有看到幹警的身影。
“我覺得你們這個事就是短平快，我們一天累死累活的，就是那一點死工資，像你們這一是人自由，二還掙得多，所以我想讓你把我帶一下。
”
“把你帶一下？”軍用棉襖笑了起來：“這一沒有技術含量，二不需要人際關系，隻要你買一輛往勞動力市場上一放，找你的人多的是，讓你拉活的人多的是。
”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有人引薦嗎？”
“笑話，隻要你有掙錢的工具，什麼引薦不引薦的。
”
李一向妻子那邊瞥去，看見站在音像商店門口的妻子，正在和兩位青年人說話，似乎在都看着自己這邊。
李一知道，警察來了。
于是他又無話找話說了起來：“那我如果把三輪車放在人力市場的話，你們排擠我怎麼辦？”
“誰排擠你？各掙各的錢。
你想的多的很。
”
正說着話，軍用棉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軍用棉襖一個激靈，轉過身疑惑着盯着那個拍他肩膀的人。
還沒開口，站在旁邊的另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派出所的，好好配合，有些事需要問一下你。
”
軍用棉襖松了口氣：“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我咋了？”
“吳陽派出所。
跟我們走一趟。
”拍他肩膀的幹警說。
“我還要拉活哩。
”
軍用棉襖推起三輪車子就要走，卻被李一死死的抓着，車子走不了。
“告訴你，好好配合，要不然我們就讓你難堪。
”幹警說着，把手故意伸向後面，軍用棉襖看到了幹警屁股後面的手铐。
“和你聊天的那個人，你認識嗎？”派出所的審訊室裡，幹警問軍用棉襖。
“認識。
”
“什麼時間認識的？”
“今天剛認識的呀。
”
“以前認識不？”
“不确定，沒有印象。
”
“你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不認識。
”
“你仔細想一想，你敢說你以前不認識他嗎？”
軍用棉襖不吭聲，他的眼睛反過來轉過去的在思考着，過了一會，他說：“沒有印象。
”
“我提醒你一句，你想一想啊，12月9号，你去過鋼管廠嗎？”
“鋼管廠？那裡我去的多，經常在那裡拉活，至于至于說九号去過沒去過，我真想不起來。
”
“你去鋼管廠就是拉東西？”
“對呀，我們都在那兒的，以拉鋼管廠的活為生啊。
”
“剛才那個人你不認識嗎？”
“沒什麼印象。
”
“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想一想，你給過他在鋼管廠送過什麼東西嗎？”
“送東西？不是他叫的我。
”
“除了拉活之外的東西？”
“拉活之外的東西？”軍用棉襖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哦，我想起來想起來，他是不是我給别人捎東西的那個人？就說剛才看見他的第一面咋有點面熟。
”
“捎什麼東西？”
“這我不知道。
”
“哪來的東西？”
軍用棉襖就講起了他給李一送東西的來龍去脈。
“那天下午，我在鋼管廠的門口釣魚等活，一個面目清瘦的年輕人手裡提着個編織袋子，走到我跟前問，夥計，幹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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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有多大？”
“三十多歲的樣子。
像個幹部文人的樣子。
”
“長相？”
“中等個兒，瘦長臉，白白淨淨的樣子。
”
“長相有什麼特點？”
“長相的特點？長相的特點？”軍用棉襖想了想：“那個人走路腰闆很直，眉毛很粗很濃，留的是個平頭。
穿的是一件藍色的半身棉衣，腳上是一雙陸地靴子。
”
“接着說。
”
“他問我幹活不？我就問他拉什麼？
他說不拉什麼？
我說你不拉什麼，讓我幹什麼活？
他把手中的編織袋放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說，我讓你幹的活很簡單，一是把這個東西送給我指定的人，二是給他說幾句話就完了，就這麼簡單。
我說那你進去送不就完了嗎？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彎子？他說他要趕飛機，時間來不及。
就想找個人送進去，給送東西的人30元錢的跑腿費。
一聽到30元的跑腿費，我立馬來精神了。
30塊錢？，這很好做啊，跑跑腿，動動嘴，就能掙30塊錢，十幾分鐘的事，所以我就答應了這事。
那時可能也是考慮到錢的作用太大了，沒有細問他送的是什麼東西？就直接接過東西，我給他的條件是，你必須先付錢，我再給你送。
那個人很豪爽，毫不猶豫的從身上數了三張十元的面額鈔票交給我說，他在門口等着我，有什麼事随時出來和他聯系。
沒想到他很幹脆，我拿着編織袋就問，你還沒說送給誰呢？
那人說找什麼一，姓我忘了，反正我隻記住了名字，是個一字，他說找那個什麼一，就說是國慶爸爸的朋友捎的東西，讓什麼一交給那個叫國慶的人，就這麼簡單。
我就在門衛打聽了一下，打完招呼，因為我經常拉東西都熟嘛，我就進去了。
”
“你怎麼記得這兩個人的名字？”
“一個是簡單的字，一個是十月一日，國慶，咋不好記？我往廠裡走的時候還念叨這兩個人的名字，說會不會是一個人。
”
“哦，對對對，今天和我拉話的那個人，就是我那天給他送東西的人，我就感覺今天見到他好像有點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現在想起來了，他是鋼管廠車間的。
”
“那你怎樣找到他的？”
“我經常在鋼管廠拉東西，和門衛關系搞得不錯，直接一問那個人的名字，門衛就告訴我，要找的人是幾車間的，我就直接去了他的車間，很方便的就找到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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