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參加第二天的大朝會。
晚上,李智雲跟韋小寶在房間裡談完府裡的事,韋小寶剛離開,英姑就端着一隻細瓷花碗走了進來。
她将碗放在了李智雲面前的案幾上,李智雲一瞅,是一碗蓮子羹,放了大棗、枸杞和銀耳,熬得酽酽的,散發着誘人的甜香。
英姑站在案幾前,噘着嘴道:“王爺,您說話不算數,這次出去又沒帶我。
”李智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次情況特殊,下次一定帶你。
”
“王爺,你出去一個多月,人都瘦了,我給你熬了碗蓮子羹,您快喝了吧。
”
“好,英姑熬的蓮子羹我最喜歡。
”李智雲說罷端起碗,拿起湯匙吃了起來。
英姑在對面坐了下來,兩隻胳膊放在案幾上,一邊瞧他喝蓮子羹,一邊跟他閑聊:“王爺,聽說您這次在邠州破了一個大案,繳獲了許多金銀财寶,是嗎?”
“對。
”
“我還聽說,劉小姐差點被人搶跑了,有這事嗎?”
李智雲笑了笑,點頭道:“沒錯,是有這事。
你剛才還說我沒帶你,我如果帶上你,沒準你現在已經被人搶走了。
”英姑聽了,一撒嘴道:“才不會呢,劉小姐長得那麼漂亮,人家才搶她,誰會搶我這個醜八怪啊?”
李智雲喝完了蓮子羹,用毛巾擦了擦嘴巴,道:“誰說你長得醜?你不長得也挺好看的嘛。
”英姑一聽,高興地:“王爺,您說我長得真好看?”李智雲點了點頭。
女孩子誰不希望别人說她長得漂亮?英姑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站了起來拿起碗道:“王爺,您早點睡吧,明兒還要起早上朝呢。
”
“好,我一會兒就睡。
”
英姑高興地哼着小曲離開了,李智雲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傻丫頭!
翌日,四更梆鼓剛敲過,李智雲便起床了。
他穿戴整齊,簡單地漱洗一番後,吃了點東西,便坐馬車去了太極宮。
當他來到武德殿前,隻見文武大臣們已經排成了兩班,準備進入大殿,他連忙擠了進去。
衆大臣進入武德殿後,靜靜地等候着。
五更過後,阿爸在衆多内侍的簇擁下,走進了大殿,升起了禦座。
早朝開始後,前幾項議程進行完畢,阿爸問起了邠州血案的事。
于是,李智雲出班,繪聲繪色地将樓家血案叙述了一遍,殿中文武大臣聽得目瞪口呆,啧啧稱奇。
最後,李智雲道:“據吏部初步估算,那十箱金銀珠寶可折錢兩億。
”
阿爸聽了,微笑地點頭道:“前方戰事不斷,銀子花得跟流水似的,戶部賬面上的窟窿越來越大,這筆錢正好可以用來填補。
”李智雲聽了,連忙道:“阿爸,兒臣立了大功,也該有些獎賞吧?”阿爸笑道:“混小子,少不了你的。
”衆大臣一聽,不禁轟然大笑。
“衆位愛卿,朕也乏了,”阿爸道,“如果沒什麼事,那就散朝吧。
”
“皇上,臣有本要奏。
”話音剛落,劉文靜站了出來,“陛下,您上朝時請貴臣與您同坐一張榻上,臣認為此舉不妥。
昔日王導有言:‘假如太陽俯身與萬物等同,那麼一切生物又怎麼仰賴它的照耀呢?’如今您的做法使貴賤失位,這不是國家的長久之道。
”
大殿中衆臣聽了劉文靜的話,面面相觑,有的人低聲議論起來,還有人偷偷地瞄着站在文臣班首的裴寂。
誰都知道,劉文靜的這番話是沖着裴寂來的。
阿爸對待裴寂特别優厚,群臣沒有能與之相比的,賞賜給裴寂的服用和玩賞的物品不可勝數,命尚食奉禦每天将禦膳賜給裴寂,對裴寂的話言無不從,不稱裴寂的名字而稱其舊官名“裴監”。
平常的日朝在内殿舉行,參加的都是在中樞任職的大臣,阿爸讓裴寂與自己坐在一起,而劉文靜和其他大臣隻能畢恭畢敬地站在下面。
對此,劉文靜早已看不慣了。
當初晉陽起兵時,劉文靜與二哥先謀劃,然後才把裴寂拉進來的,若論功勞,劉文靜一點也不比裴寂小。
可是,當義軍離開晉陽後,阿爸設置大将軍府,裴寂任長史,劉文靜是司馬。
等攻下長安後,設置丞相府,裴寂還是長史,劉文靜依舊是司馬。
等阿爸登基當了皇帝,裴寂擔任左仆射,是正宰相,劉文靜擔任納言,是副宰相。
裴寂處處壓劉文靜一頭,讓劉文靜心裡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