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個王座世界的控制者,它當然清楚在那拘束器周邊的能量漣漪是何等的可怖。
縱使在抵達中段之前那些逐級遞減的能量不具有那尊星神的同化屬性,其所蘊含的威能也可使得一般的機械造物失去行動能力。
而此刻,一個人類正用血肉之軀帶動着身上的鋼鐵甲胄,走在了那條對于死靈來說有去無回的道路上。
“年輕的種族啊……你們能走到哪裡呢?”
法皇輕輕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權杖,有些感慨地低聲呢喃。
每一步的邁出都是全新的挑戰,每一層等待的階梯都是更加殘酷的地獄。
肆虐的能量漣漪就如同那位正在釋放它們的主人一般,毫無顧忌地沖刷在這方空間内,好似在無聲地宣告無冕的霸權,展示着那至高無上的神力。
但無言的狂傲換來的沒有屈服,回應這股霸道的隻有更沉默的堅毅。
伽呙感到自己的毛孔如同溺水之人的口腔一樣絕望地開合着,已經難以計數的汗水混雜着血水,在其她内甲之下的皮膚上肆意流淌,刺激着其下那些在極限運動下牽拉到極緻的肌肉纖維。
“……你的身體又達到極限了。
”
看着一如既往虐待自己的伽呙,在被克利俄斯威脅之後就沉默不語的覩石忍不住開口了:
“那個混蛋此刻依然很輕松,或許他可以幫你繼續前進。
”
伽呙當然知道覩石指的是克利俄斯,但她隻是微微抖動了一下嘴唇,沒有說些什麼,繼續邁出了下一步。
聽着這個愚蠢的人類身上傳出快散架一般的骨骼摩挲聲,覩石有些焦急地怒斥道:
“腦子有問題也要有限度啊,混蛋!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接下來你遇到的能量威壓隻會越來越強!”
“如果你不願意和他開口,那我去幫你喊他,不這樣的話,你這變種人肯定得死。
”
就在覩石打算厚着鐵皮找那個想某種意義上殺死自己的克利俄斯給伽呙提供庇護時,它聽到了後者一聲低沉而又嘶啞的輕笑: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啰嗦……”
“我當然知道我需要他的幫助,覩石,但那不是現在……”
她很清楚,那個黃金人類雖然看似跳脫而又豪爽,但實際上一直都在把握節奏,就如同遊離在魚兒周邊的巨鲨,自信而又傲慢。
真正能使得他耐心和自己交流的,一是此刻雙方必須合作,二是阿納裡斯之劍真正地展現了緻命的威脅。
如果眼下她主動向其尋求幫助,那麼這次的幫助絕不會是無償的,在雙方都需要率先完成對星神碎片的密封這一基礎上,她絕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而如果一旦她妥協,表現出來了自己的弱點,那麼克利俄斯就會聞到血腥味。
而這隻巨鲨最可能趁機要挾和下手的目标是什麼呢?
“你知道的,覩石,我不能那麼做。
”
伽呙的嘴角溢出了些許鮮血,但她卻好似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又往前邁出了一步。
或許正如覩石說的那般,她就是一個愚蠢的家夥。
畢竟除了一個愚蠢的變種人,還有哪個聰明人會選擇去幫一個性格爛到家的謎語鐵人呢?
所以,好好看吧,聰明的鐵人。
好好看看,愚蠢的人是怎樣去守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