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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馬車夫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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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墩兒——坐門墩兒——哭着喊着要媳婦兒——” 垂花門口,一片陰涼處,劉茵和老太太各抱了一個小胖墩坐在小闆凳上納涼。

     同在的還有院裡的幾個老太太,以及哄着孩子的婦女。

     這些人圍坐一團,說着七家長八家短。

     誰家的大姑娘小夥子從她們中間路過,必然要承擔一定的壓力。

     除非像李學武這樣有着厚臉皮,結了婚,生了子,無所顧忌。

     “睡這麼久——” 劉茵瞧見兒子從裡院出來,這會兒等他到了跟前兒,這才說了他一句。

     李學武倒是很配合地打了個哈欠,惹得圍坐一圈的婦女們嗤嗤地笑。

     “大幹部還要睡懶覺啊——” 隔壁孫家四嬸笑着逗了他一句,他也毫不在意。

     手裡的蒲扇拍在了大臉貓的腦袋上,示意他讓位置。

     大懶貓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挨了打算是明白了。

     小狗腿子似的跳起來,把屁股下面的小闆凳讓給了武叔。

     “多長時間了,都沒見他這麼閑,睡就睡吧。

    ” 還是老太太心疼孫子,抱着懷裡的李甯颠了颠,笑着說道:“小甯她們去街裡了,看你睡的香,沒打擾你。

    ” “李雪張羅的吧?” 李學武扇了扇手裡的蒲扇,也不在意對面賈張氏心疼孫子的眼神。

     他睡眼惺忪地說道:“昨晚她打劫我二十塊錢,說是要買新涼鞋,媽你得給我報銷啊。

    ” “誰管你!哈哈哈——” 劉茵嗔怪兒子,小閨女都被這個哥哥寵嬌氣了,可說完這一句自己也笑了。

     還是有這個條件,要是沒有,李雪想嬌氣也沒有這個資格啊。

     大臉貓蹲在李學武身邊,他奶奶讓了自己的闆凳給他,他都不過去坐。

     這孩子應該到叛逆期了,還是賊厲害的那種。

     啥叫叛逆期? 就是你讓他坐着,他非要站着,你讓他吃飯,他非要吃屎。

     “去,買兩瓶汽水去——” 李學武聽見胡同裡的吆喝聲,用蒲扇敲了敲大臉貓的腦袋。

     蒲扇,誰都知道是啥玩意,打人不疼,他就是故意氣對面的賈張氏。

     他一撇嘴,指使道:“我要橘子味的啊,拔涼拔涼的那種!” “得嘞!”聽着武叔吩咐的大臉貓噌地就蹿了起來。

     他剛想跑出去,卻反應過來武叔還沒給錢呢。

     “幹嘛?” 李學武見大臉貓站在自己身邊不動地方,擡起頭瞧了他一眼。

     棒梗眨了眨眼睛,提醒道:“您還沒給我錢呢。

    ” “喝汽水還要錢啊?” 土匪似的,李學武叽咕叽咕眼睛,眼神往對面一撇,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棒梗懂了,猶豫了半秒,轉頭看向了自己奶奶。

     他張口就來啊!“奶,給我五毛錢!” “幹啥?”賈張氏明知故問,低着頭忙活手裡的針線活,揣着明白裝糊塗。

     其他老娘們見李學武逗悶子,便也都不說話,隻笑呵呵地看熱鬧。

     “我想喝汽水了——” 棒梗真是笑子閑孫,走到他奶奶身邊便要掏兜。

     他可知道奶奶平時都把錢放哪了,“您要是不給我,我可上家自己找去了啊——” “我該你的啊!” 賈張氏氣急,拍了孫子的小胖手,瞥了對面的壞蛋一眼,咋舍得這幾毛錢。

     眼神回顧,又掃向了李家的老太太和劉茵,家大人都不管管嗎? 老太太六十多了,孫子都結婚生子了,她現在隻管重孫子。

     劉茵抹不開面子,瞪了一眼李學武,讓他别胡鬧。

     這院裡誰不知道賈張氏的票子都在肋巴骨上串着呢。

     想要?那得用老虎鉗子往下扥。

     賈張氏想着有家大人在這,你還不得規規矩矩的? 可惜了,大半輩子她還是沒活明白。

     這院裡的混世魔王是長大了,不是飛走了。

     李學武一扭臉,母親的威脅和警告全當看不見。

     好家夥,衆人齊聲嗤笑,都看向了賈張氏,那邊棒梗正撕扯她衣兜呢。

     “給、給、給!”賈張氏沒轍,當着衆人面總不好差了孫子一瓶汽水錢。

     她拍開棒梗的小胖手,從兜裡翻找出兩張毛票,在槐花和小當羨慕的目光中遞給了孫子道:“你是我活祖宗!” 家裡兩個女娃永遠落不着奶奶的賞,甭說零花錢了,就是吃飯都得可着哥哥先填飽了肚子。

     不然為啥棒梗肥,兩個女孩瘦小啊。

     依着賈張氏的觀念,生閨女都是賠錢貨,養多好都是給人家養的。

     像李家這樣嬌慣閨女,純粹是想不開,有錢沒地方花去了。

     二十塊錢買涼鞋,做一雙系帶的布鞋才多少錢啊,不一樣穿? 皮涼鞋,就這麼一季,下雨了還不禁泥濘,買了就是個新鮮。

     别看秦淮茹現在當幹部掙的多,她們家依舊是緊吧日子。

     “不夠!”棒梗看着手裡的兩毛錢,吵嚷着說道:“再給我三毛!” “幹啥呀你——” 賈張氏瞪着孫子說道:“啥汽水五毛錢,就兩毛錢!” “武叔說要橘子味的!” 棒梗被奶奶推着,可手還是伸着要搶她兜裡的錢。

     賈張氏氣急,瞪了李學武一眼,對孫子說道:“你喝你的,他不喝,逗你玩呢!” “橘子味的啊!” 李學武搖着蒲扇,躲了母親的巴掌,自顧自地說道:“拔涼拔涼的那種——” “你給不給我吧!賣汽水的要走了!” 棒梗激惱地說道:“你要是不給,我自己回家翻床底下……” “給、給、給,要命啊——” 賈張氏真是怕了這個活祖宗了,藏錢的地方都敢給你說出去! 棒梗也是驢,順手把奶奶的小錢口袋拿了過來,掏出三毛錢這才作罷。

     看着一溜煙飛出去的孫子,賈張氏瞪着對面的壞蛋,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劉茵氣的拍了兒子一巴掌,小聲罵道:“家裡有你都不喝,淨上這兒逗事來!” “家裡的哪有現買的好喝,”李學武用蒲扇給兒子和大侄子扇了扇風,看着兩個小家夥逗問道:“是不是啊?小胖墩——” “咯咯咯——” 兩個小屁孩兒長得有些連相,一看就是李家的孩子。

     叫李學武一逗,李甯睜着大眼睛看着爸爸發楞,李唐倒是笑了起來。

     小孩子的笑聲總是擁有治愈心靈的魔力,李學武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

     —— 李學武沒理會對面賈張氏嘴裡的嘀嘀咕咕,看向了另一邊的三大媽。

     “闫解放兩口子又出去了?” 瞧見母親用眼睛瞪着他,李學武也沒在意,笑着問道:“您沒幫着照看孩子啊?” 什麼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嘿!李學武就是有這份眼力見,專挑沒開的那壺提。

     劉茵氣的真想打兒子,你這是嫌院裡太消停了是吧,非得打架你才樂呵? 侯慶華哪天不招人臊,就因為孫女的事。

     二兒子娶了大兒媳婦兒都沒招人說閑話,倒是她的錯了。

     就因為兒子跟她鬧别扭,就因為她沒給看孩子,卻成了街坊鄰居的笑柄。

     你說她有什麼錯,兒子孝敬老娘是天經地義的,他掙錢不交家裡,還敢提分家,活該! 隻是這話在心裡能說,當着外人面終究難開口。

     不過家裡的事再怎麼為難,又跟對門有什麼幹系。

     侯慶華擡起頭蔑了李學武一眼,有些别扭地轉過身去,懶得搭理他。

     “哎,真得說争氣——” 孫家四嬸兒也不是啥好東西,李學武挑撥着,她順口就往下撩撥。

     她故意看向賈張氏念叨:“這縫紉社才開了幾天啊,熱火朝天的,都拿家錢來了。

    ” “可不是咋地,”賈張氏用嘴抿了抿手裡的針線,擡起老花鏡的眼睛附和道:“一天七八毛,幹啥去能掙這麼多?” 她是誰? 這條街上的老婆子就屬她屁話多,人送外号小廣播。

     七家長八家短的,隻要是她聽見了,那就等于世界人民都聽見了。

     你要問她幹點啥正經事,她是一點正經主意都沒有,但你要說扯老婆舌—— 瞧見沒,孫家四嬸兒話頭一挑,她就知道矛頭指向誰了。

     “你家媳婦兒是不是在那呢?” 賈張氏呿呿地問道:“沒少掙吧?我都聽說了,要我這眼睛好使,我也去!” “别鬧了您呐——” 孫家四嬸笑着拍了她一巴掌,逗笑道:“您兒媳婦兒是幹部,用您去掙錢啊?” “哎呀,幹部家庭也得掙錢啊——” 賈張氏就等她這一句呢,嘴角使勁壓着,免得翹起來,還得謙虛着往下說。

     以前她不懂得商業互吹的道理,出門淨可着自己自吹自擂,人家都不愛搭理她了。

     後來摸出門道了,先恭維别人,别人自然就誇獎她了,到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呗。

     當然了,你要說想更團結,那就得找個共同的敵人來罵一罵了。

     這院裡不用費心找,現成的不就有一個嘛。

     逼死了大兒子,又打斷了二兒子的腿,勾着大兒媳嫁了二兒子,還不給看孩子…… 這麼說吧,有了闫富貴一家,這院裡的老娘們可團結了,因為不罵别人啊。

     李學武瞅着可樂,搖着蒲扇聽着,隻當是聽相聲了。

     “我們家媳婦兒手巧着呢,連帶着老大、老二一起,這火柴盒都不糊了。

    ” 孫家四嬸兒笑呵呵地說道:“這不嘛,怕我傷着眼睛,一并退給街道了。

    ” 這麼說着的時候,她還瞥了一眼三大媽。

     前幾天街道來人勸侯慶華去縫紉社,她講話,我們家老闫是人民教師,咋能幹這個。

     好了,她這麼一句算是把好多婦女都給得罪了,今天孫家四嬸就是來找茬的。

     李學武眼眉一挑,聽話茬就聽出來了,笑呵呵地看了過去。

     精神點!好樣的!别丢份! “哎呦,娘仨兒一個月四五十塊錢掙着,還用得着你出去辛苦拔力的?” 賈張氏嘴角一撇道:“現在最沒能跟的才去糊火柴盒呢,有能耐的幹點啥不來錢啊?” “哎呦,我可不是說您啊,她三大媽!您可千萬别多心” 好像才看見似的,她說完這一句還不忘DISS一下侯慶華,很怕對方沒聽見似的。

     侯慶華臉色都不對了,可這會兒依舊強忍着,道:“跟他四嬸我們比不起啊,誰讓人家姑娘多呢。

    ” 這會兒輪到孫家四嬸臉上不好看了,她們家仨孩子,都是孫女,可不就“虧”了嘛。

     “我們家老闫心眼小,就怕我出去幹活不懂嘚,再吃了啥虧,這年頭啊——嗨!” 侯慶華頭也不擡地糊着手裡的火柴盒說道:“咱有一分能耐就掙一分的錢,什麼縫紉社啊,包裝盒啊,咱不奔那個。

    ” “嗨,要我說也是——” 孫家四嬸反擊道:“這街道左一出右一出的,就想着拉扯大家多掙點錢,過好日子。

    ” “可是吧,總有這趕着不走,拉着倒退的,她還要說風涼話呢!” 嘿嘿—— 李學武手裡的蒲扇都快了幾分,困頓的眼睛都亮了不少,他就喜歡看打架的熱鬧。

     —— “武叔!汽水——” 大臉貓從門外跑了進來,手裡抱着兩瓶挂着水汽的冰汽水,臉上全是傻樂呵。

     李學武在賈張氏氣哼哼的目光中接到手裡,憑手勁把蓋子薅開了,惹得棒梗一陣驚呼崇拜。

     汽水倒是沒啥,隻是孫子的狗腿子模樣,讓賈張氏頭頂冒火氣。

     這小子不聽話了,家大人說啥非要擰着來,可到了李學武這,說啥是啥。

     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棒梗才不管她,從武叔手裡接過自己那瓶猛灌了一口。

     “呵——真爽啊!” 他打了一個爽嗝,全然不顧兩個小妹妹眼巴巴地看着他,滿是羨慕和眼饞。

     李學武薅開了另一瓶,沖着小當示意了一下,笑着問道:“喝不喝?” 小當被問的一愣神,沒敢回答,卻先看向了自己奶奶。

     槐花小,沒什麼心思,見武叔問了,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賈張氏要嘔死了,氣哼哼地嘀咕道:“用你裝好人,都起開了還怎麼退回去……” 就怕她真張羅退回去,他才把瓶蓋薅開的。

     大夏天的,人家的小孩子不是冰棍就是汽水的,秦淮茹家仨孩子,隻有棒梗能落着甜的。

     這小子正是貪吃的時候,一點都不想着自己妹子,越大越嫌小孩子煩。

     棒梗看着武叔沒喝,卻叫了自己妹妹來,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們家并不差這幾瓶汽水錢,就是他自己養雞攢雞蛋,也夠這夏天的吃喝的。

     隻是苦日子過慣了,家裡的生活費多是他奶奶攥着,小的沒有發言權。

     他奶奶管家,沒有苦硬吃的那種,現在都還吃雜面窩窩頭呢。

     “叔叔——” 槐花可憐巴巴地站在了李學武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手裡的汽水。

     這會小當也湊了過來,就站在妹妹身後,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棒梗厚臉皮,李學武也願意逗他玩,所以秦淮茹仨孩子隻有老大敢跟他鬧。

     李學武把汽水遞給了小當,囑咐道:“涼東西,喝多了肚子疼,跟你妹妹一人一半。

    ” “謝——謝謝武叔——” 小當感受着手裡的涼意,愣了一下後便笑了起來,還沒喝汽水呢嘴就甜了。

     李學武笑了笑,沒在意賈張氏的嘀咕,用蒲扇給兩個小姑娘扇了扇風。

     小當懂事的很,知道先給妹妹喝,槐花喝完了這才自己喝了。

     見武叔如此安排,棒梗看着還剩小半瓶的汽水,想了想,主動塞小當手裡了。

     “哥?” 小當看着手裡的半瓶汽水,懷疑地看着大哥,他這是發什麼瘋! “忒涼,喝多了肚子疼!” 棒梗明明舍不得汽水的味道,這會兒愣裝大方。

     他扭過頭去不看妹妹,隻嘴硬着學李學武說話。

     周圍的老婆子們心眼最是犀利,看看李學武,看看李家娘幾個,最後都瞥向了賈張氏。

     就連三大媽侯慶華都是一臉鄙夷,倒是讓賈張氏鬧了個滿臉紅。

     這就是四合院的生活,今天你說說我,明天我說說你,就圖意個樂子。

     —— “都快晚上了,還要出去啊?” 從四合院回來,李甯的精神頭耗盡,由着顧甯哄着回樓上睡覺去了。

     李姝也是一樣,跟小姑和小嬸出去逛街,媽媽和大娘陪着,可算是樂呵了。

     娘幾個把小的扔家了,隻顧着她,能不樂呵嘛。

     新衣服、新玩具,從四合院熱鬧了一陣子,回家的路上就堅持不住睡着了。

     李學武抱着閨女進屋,把她交給了母親,回樓上換了身衣服便要出門。

     劉茵也是心疼兒子沒個休息的日子,工作日忙,周日也忙。

     “去俱樂部看看,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 李學武在門口換了鞋,給母親交代道:“可能回來的很晚,你們該休息休息,太晚我就不回來了。

    ” 他指了指樓上,補充道:“跟小甯說好了。

    ” “那也得回來啊,”劉茵不滿道:“不回來你住哪啊?” “俱樂部有招待所——” 李學武從牆上拿了車鑰匙,邊往出走,邊給母親解釋道:“有些工作要忙,還有幾個朋友要招待。

    ” “讓他忙去吧,”顧甯從樓上下來,見婆婆望着門外,解釋道:“您還不知道他的嘛。

    ” “哎呦,你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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