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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時間過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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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地了?這副德行呢?” 程開元笑着擺擺手,自己點了香煙,示意秘書張士誠不用在這盯着。

     他看着對面坐着的岑輔堯問道:“工作彙報不順利啊,還是在李主任那吃癟了?” “領導對聯合工業關心是正常的,是我的能力不夠,水平一般。

    ” 岑輔堯說了這麼一句違心的話,讓對面的程開元心裡樂開了花。

     李學武配合李懷德當初在紅星廠搞了兩個大項目,一個是三産工業,一個是聯合工業。

     三産工業隻有一個管理機構,雖然人事上多方參與,但無論你投多少錢,多少設備,隻給你分紅股份。

     獨立運營、獨立财務、自負盈虧的好處是規模小、限制少,發展迅速。

     聯合工業以聯營企業為主,按股份和聯營性質劃分管理責權。

     管理機構職能更偏向于服務和組織協調,運營、财務、人事等權利是在所管理的分廠手中。

     同樣是生産單位,相比于京城三産工業,鋼城聯合工業這架馬車不好駕馭呢。

     聯合工業的規模更大,旗下單位更獨立,擴展空間更廣闊。

     從股權和管理方向看,三産工業的股權集中在管理處,責權也在管理處。

     聯合工業的股權在分廠,所以對應的責權也在分廠。

     王羽正一支筆,有權利管理三産工業内的所有企業,可他岑輔堯就不成了。

     摩托車制造廠,參股股東還有京城信用社,所以廠裡的财務是有信用社幹部的。

     食品工業旗下的三家工廠,五豐行占股了兩家,所以能在這兩家單位看到五豐行的人。

     客車廠、轎車廠、機加工廠等等,很多工廠都是聯營企業。

     他想在這些工廠内幹預管理,施加影響力,按老一套思想辦事。

     結果呢? 問題被那些人直接反饋給了路過鋼城回京的景玉農。

     他一收到消息便跟着景玉農的屁股後頭來了京城,想要找領導解釋。

     讓他心涼半截的是,李懷德根本不見他。

     秘書栗海洋傳達領導的話,讓他先去見李副主任。

     原本他也是機關裡的人,對組織結構和機關裡的幹部自然很了解。

     但離京一年多,再怎麼頻繁的彙報和溝通,也會有地域上的疏遠和隔閡。

     岑輔堯也不是閉門造車,悶頭拉磨,他對紅星廠的組織生态還是有所了解的。

     隻是最近忙于聯合工業的人事布局,再回到廠裡的時候,好像什麼都變了。

     領導的分工變了,機關裡的人事變了,就連辦公制度都變了。

     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李懷德不見他還算正常。

     因為就他這個級别的幹部,李懷德已經很少直接接見了。

     按照工作程序,主動回京述職的幹部,先到管委辦報備,再約見主管領導。

     最後依照主管領導的意見,判斷是否安排他見更多的領導,或者管委會李主任。

     這是正規的程序,可他突然回來,本就是心虛着,再加上提交的那份彙報…… 李懷德這人組織素質很高,處理工作的手段很高明。

     從他把岑輔堯提交上去的彙報原封不動地推回來,并安排秘書通知他去見李學武就能看出一斑。

     現在的聯合工業歸誰管? 以前是景玉農主管,後來工業規模發展壯大,按照地緣趨勢,部分業務交給了董文學。

     這一次分工變動,聯合工業全部交給了董文學,按計劃籌劃專業廠。

     也就是李學武提到的各分公司和分廠。

     比如五金制造廠、機電制造廠、汽車制造廠等等。

     與三産工業不同,聯合工業管理處雖然交給了董文學,但在三年内,各分公司和分廠獨立劃分運營,管理處也就上交權利到集團了。

     同新建軋鋼廠和煉鋼廠一樣,都是專業廠,都是專業分公司。

     管理結構由現在的紅星軋鋼廠升級成為紅星鋼鐵集團。

     所以,岑輔堯的主管領導應該是董文學。

     但是,按照生産管理劃分,以及李懷德在人事工作上的布局,現在程開元也有行政上的管理權利。

     亂嗎?不亂。

     一個是業務,一個是行政,兩碼事。

     岑輔堯想的是什麼,管委會領導一清二楚,他的小動作也在衆人的眼中。

     之所以沒有人提醒他,或者警告他,是因為紅星廠目前的組織生态很複雜。

     多少人恨不得等他犯錯誤呢,好取而代之,廠領導也有其他心思。

     董文學沒開口,沒動手,就說明他還有保護和使用的價值。

     李懷德的高明之處到這就體現出來了,誰看懂他這麼做的意思了? 岑輔堯他不能見,因為聯合工業有主管領導,尤其是在紅星廠分工調整的敏感時期。

     之所以讓他來見李學武,是因為李學武通曉廠裡的組織情況和人事狀況。

     聯合工業向專業廠進化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了,岑輔堯也知道。

     所以他才想趁這個時間,謀劃汽車制造廠,給自己以後鋪路。

     可這塊蛋糕他沒有分配權,現在蛋糕還沒端上桌子呢,他就想伸手,廠裡能讓? 如果不是董文學有其他布置,李學武早就剁了他的手了。

     讓他去電子廠算便宜了他,汽車制造廠,他是真敢想。

     丁自貴和王羽正等人琢磨了多長時間,王羽正上蹿下跳的疏通了李懷德的關系,這才得償所願,去了三産管理處。

     而丁自貴主動跟李學武聯系,跟董文學溝通,在工作上很是配合。

     一個岑輔堯哪裡有資格布局和鋪路,連牌桌都沒上的人。

     這個局是李學武布的,誰敢亂伸手,他後腰上的小錘子可不答應。

     你問問程開元,身為紅星廠管委會副主任的他敢不敢動李學武的蛋糕。

     他當然不敢,但已經上了牌桌,他就得出牌,就得為自己考慮。

     所以,當岑輔堯主動找上門來,說了這麼一句,他便知道,出牌的時候到了。

     —— “這是啥玩意啊?” 李懷德指着特别長的喇叭對樂隊負責人問道:“這麼長也叫唢呐?” 你要說老李啥也不懂吧,他還知道叫唢呐,而不是叫喇叭。

     可你要說他懂吧,他還叫不出這一排大大小小的喇叭有啥區别。

     “這是長号,”負責人有點緊張,但也很榮幸,這是大領導,很少能見到的。

     所以他還主動解釋了一句,“因為比較長,所以叫長号。

    ” “哦——” 老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指了另一個喇叭道:“那它比較短,所以叫短号了?” “額——”負責人遲疑了一下,幹笑着指了旁邊的喇叭說道:“這個叫短号。

    ” “那這個呢?” 老李臉皮多厚呢,就算是出糗了,也能挺得住,但你就别較勁了啊。

     你也不吹它,你也不學它,就是聽個響,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呀。

     他要搞的西洋樂隊樂器從港城買回來了,來看看,關心關心表達一下重視就行了呗。

     不,他非逮着那個喇叭問明白了不可。

     你說要是遇着個懂事的,老李說啥你就點頭,說是多好,省得大家麻煩了。

     就算說這玩意是短号,等表演了,他還能跑台上問你說沒說錯了? 看來基層的同志對領導狗屁不懂業務的情況還是了解的少啊。

     這個負責人也是哏,給李懷德介紹道:“這個是小号,這個才是短号。

    ” “哦,這個是小号。

    ”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面子,還是真的好學,不恥下問,老李踅摸了一圈,逮着最大的那個喇叭問道:“那這個是大号了?” “也可以這麼叫,”負責人推了推臉上的大鏡框子,強調道:“但一般叫低音号。

    ” 站在不遠處的宣傳科副科長、文藝宣傳隊隊長張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真是特麼死腦筋,領導好不容易猜對一回,你特麼又整出低音号來! 叫啥重要嗎? 怪不得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隻是個幹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啊! “呵呵呵——” 李學武聽見她磨牙的聲音了,看向她笑了笑。

     張麗也是不好意思了,羞愧地低着頭解釋道:“是我的錯,我……” “挺好的,我都不知道這些知識。

    ” 李學武輕笑着點點頭,跟着李懷德往另一邊去看雜技表演隊彙報去了。

     張麗回頭瞪了一眼還不知道咋回事的樂器隊負責人,點了點他便跟了出來。

     “雜技在早了就啥都有,”雜技隊負責人彙報道:“像什麼百戲、雜樂、歌舞戲、傀儡戲等等,也稱雜戲、雜耍。

    ” 他見李懷德很感興趣,便扯着臉上的褶子,笑呵呵地介紹道:“我們原來也是戲劇雜技團的,這不是……” 一看這位就是老江湖了,按照雜技從業人員童子功情況,絕對是解放前就跑這個手藝的。

     看着有四十多歲了,舞台表演的經驗很足,不過現在還是管理和教學為主。

     “沒關系,進了紅星廠就是一家人。

    ” 李懷德就願意跟這樣的老實人打交道,像剛才那個什麼長的短的,大的小的,他就不是很喜歡。

     喇叭嘛,你換個形狀它不還是喇叭嘛! 我給你臉了你叫長号,我讓你叫長喇叭,紅星廠就沒有敢叫你長号的,你信不信! 當然了,老李還是很有涵養的,不至于跟幾個喇叭置氣。

     不看西洋樂,這不是還有雜技和戲曲呢嘛。

     他笑呵呵地寬慰對方道:“關起門來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都可以,重要的是團結和紀律。

    ” 嗯,有這兩條标準橫着,其實也沒啥可說的了。

     負責人很懂啊,也很機靈,這個時候能被紅星廠收編,其實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他主動介紹道:“我們這能做軟功、車技、口技、頂碗、走鋼絲和變戲法。

    ” “您要說再增加表演項目,我們其實還能舞獅子、武術表演,甚至還能馴馬戲。

    ” 負責人說到自己專業了,顯得頭頭是道,掰着手指頭給李懷德彙報道:“像什麼馴猴、馴羊、馴熊、馴狗、馴老虎……” “呵呵呵——” 老李也被他的憨厚模樣給逗笑了,點着頭對李學武肯定道:“很樸實個人嘛。

    ” “民間藝人,對吃飯的手藝既癡迷又自信。

    ” 李學武微笑着附和道:“幹什麼都一樣,要是沒有自信,哪裡有資格走上舞台呢。

    ” “還是您領導有文化,”負責人很是淳樸地豎起大拇指,粗糙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知道那個意思,就是說不上來啊。

    ” “哈哈哈——” 李懷德很喜歡這樣的人,老實本分,懂事聽話,不會糾正短号和小号就很好啊。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氣親和地問道:“你是哪裡人啊?聽口音好像不遠吧?” “還是您耳力好,我就是咱們冀省人。

    ” 要不怎麼說老江湖呢,早年跑江湖落下來的習慣還在呢。

     說話必先捧對方一句,才虛着往後回答,且謹慎小心留一半。

     這也能看得出來,解放前文藝工作者的地位低下,從業環境很惡劣。

     下九流嘛,從身份上就定義了社會層級。

     你再往後看,後世那些藝人哪裡還有這樣謙虛謹慎,低調做人的了。

     恰恰說明後來咱們的社會發展了,時代進步了,給了他們更多的尊重。

     就是有些人不值得尊重,藝人成了大爺。

     戲比天大,這句話說的是,你不拿自己吃飯的手藝當回事,明天你就吃不上飯了。

     後世再扯這個,純特麼往自己身上貼金,啥爛糟事沒做過啊,一指禅都玩了,不也腆着臉登台演出了。

     那個綠凡所謂的無限期退圈,退了個寂寞啊,一隻腳還戀戀不舍的呢。

     李學武對文藝和文藝工作者還是很尊重的,不然也不會組建紅星廠文藝宣傳隊了。

     還有,他主動撫養兩個流落街頭的戲曲藝人,不也是身體力行地為曲藝做貢獻了嘛。

     這個時候保留國粹的火種,等待春天到來,日-後發芽成長,傳承經典,是不是貢獻? 不用誇啊,你們不用誇他,這都是李學武應該做的。

     “我們團裡大多數是同鄉,”負責人微笑着介紹道:“從小都是師兄弟,要不就是徒弟。

    ” “這支雜技表演隊原本屬于京劇團,後來被拆分了出來。

    ” 張麗主動山前介紹道:“團裡的同志多來源于冀省和津門。

    ” “嗯,這個我還是有所了解的。

    ” 李懷德點點頭,看向李學武介紹道:“武清、吳橋、肅甯、霸縣較多。

    ” “挺好,我剛剛也看了大家的展示,聽了郭慶同志的介紹,很滿意。

    ” 聽見領導這麼說,張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直等着領導又講了幾句話,這才帶着衆人一起鼓掌。

     衆人從雜技表演隊這邊出來,又往曲藝隊這邊走。

     路上張麗主動彙報道:“領導,文藝宣傳隊擴編,還要組織演出部,您看我們這編制——” 她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本來是想先跟蔔處長彙報的,正好您來了,我就……” “哈哈哈,就越級彙報了是不是?” 李懷德逗了她一句,見她滿臉的緊張,擺擺手說道:“開個玩笑,沒關系的。

    ” 他停下腳步,站在了院子裡,示意身邊的李學武說道:“你們有困難和問題可以直接找李副主任彙報,這樣解決起來更快。

    ” “我對文藝宣傳隊是很重視的,你們也應該能感覺得到。

    ” 李懷德表情逐漸認真地講道:“請李副主任出面跟市裡協調,在京城購置劇院,就是為了給你們提供更多的機會和舞台。

    ” “謝謝領導——” 張麗不愧是李學武的兵,聽見李懷德說到這,主動捧了一句,帶着身後出來的衆人一起鼓掌感謝。

     本來李懷德對文藝宣傳隊就很重視,再有了這麼一個會辦事的負責人,他的臉上再難掩嚴肅,笑着擺了擺手。

     “這個文藝工作啊,放在宣傳部門是很有必要的。

    ” 他背着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擡了擡,做着手勢配合講話:“年初在組織工作會議上,維潔同志和學武都有講,對不對。

    ” “電影、文藝、廣播、廠報,這是紅星廠的宣傳陣地,是要肩負起文化宣傳和組織宣傳重要使命的。

    ” “當然了,不是限制你們工作,更不是禁锢你們的表演空間。

    ” 李懷德轉過身掃視了一眼從樓裡紛紛走出來,圍着他站在院子裡的衆人。

     文藝宣傳隊擴編的很快,年初還隻是三百人,現在都快有五百人了。

     如果到年底,九萬人的大廠配五百人的文藝宣傳隊其實也沒什麼。

     隻是李學武喜歡敲算盤啊,一點虧都不想吃,更不想給景玉農惹麻煩。

     所以才有了盈虧平衡的打算,才有了把文藝工作推向其他聯合企業,更要把文藝宣傳工作組織起來,組建文藝出版社。

     李懷德很清楚張麗想說什麼,無非是在編制上給宣傳隊更多的空間。

     畢竟快五百人了,還壓縮的這麼緊張,難免的會出現管理不方便的問題。

     他的意見也是很明确,強調了文藝宣傳的重要性,也講了廠裡在集團化過程中,對文藝工作的梳理和安排。

     “李副主任跟我彙報了成立演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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