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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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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啥?” “海膽” “這個呢?” “海參” “那……那這個呢?” “鮑魚” 李學武正回答着周小白的一個個問題,最後一個還沒等他說話呢,另一邊的姬衛東開口了。

     答案是正确的,可你特麼擠眉弄眼的是什麼意思! 周小白沒明白他話裡的深層意思,隻是見武哥的表情不對,便也愣愣地看向他。

     姬衛東被李學武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撓了撓臉,将螃蟹往周小白這邊推了推。

     “嘗嘗螃蟹,時節不對,湊合着吃,味道還行”。

     “哦,謝謝” 周小白其實對他并不感冒,這個人怪怪的,給人一種裝哔未酬,意猶未盡的感覺。

     她夾了一塊螃蟹看了看李學武,抿着小口吃了。

     李學武的視線從姬衛東的臉上挪開,看向了桌上的大餐。

     張長明可是下了狠工夫,不僅僅是物料備的足,就是大師傅的手藝也是一流。

     鮑魚、海膽、海參、海腸這一類的就不說了,帶殼的大蝦、螃蟹、貝類有,特色大黃魚有,鲅魚、沙光魚這種也做了特色的美味菜式。

     每個人的面前都擺着半個大龍蝦,張牙舞爪的顯露着半啦身子。

     要論吃,李學武說自己食譜豐富,可能沒人能比得了,但要說海産品資源豐富,這一桌還得說張長明。

     就桌子上這些貴的便宜的,隻要不上入庫單的,他都随便吃。

     其實早就吃膩了,從開席到現在,他也就吃了幾口青菜,一直都在喝酒。

     剛剛大家在外面可是挨着凍了,進了船艙一個個的猛灌熱水。

     有的也學李學武和張長明,把洋酒灌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額頭上有了細毛汗才算作罷,這是寒氣出來的表現。

     大大的餐廳坐他們這些人富富有餘,按照坐位的匹配,每個人的筷子都能夠到所有的菜樣。

     這不得不說有服務人員幫忙的好處,就依着他們釣上來的那幾條魚,想要開一頓大餐,隻能說癡心妄想。

     不過今天張長明心情美麗,所以餐桌上衆人吃的開心,他也與有榮焉。

     “小白姑娘,小雲姑娘,多吃點海參,美容的好東西” 他見李學武給兩個姑娘夾菜,便笑着招呼了一聲。

     周小白和羅雲擡起頭看了李學武一眼,又齊齊看向張長明道謝:“謝謝張哥~” “哎!好,好!” 張長明被兩人叫的心花怒放,連連道好,擺手示意她們随便吃。

     随後端起酒杯,示意了衆人說道:“今日我和學武搭台子唱戲,有幸邀請到了各位好朋友,實在是難得又開心,咱們幹一杯”。

     “謝謝張總的款待了” 包培剛上午同張長明有過接觸,兩人相談甚歡,這會客氣中也帶着些許親近。

     在主動與他碰杯後,張長明笑着又敬了敬薛直夫。

     畢竟是軋鋼廠的領導,也是李學武帶過來的,明顯是親近的,他懂處理關系的分寸。

     他們合作的那個項目,未來少不了要跟軋鋼廠打交道,多處一層關系對他有好處。

     薛直夫從上船後一直都很随和,就是開玩笑都很随便,完全沒有領導的架子。

     他很清楚,既然李學武給他打電話一起組織了這次旅行,必然是一種團結和親近。

     可以想到的是,李懷德一定很清楚這次的行程,更知道深層次的意義。

     當然不僅僅是招待英商派克,洽談汽車工業上的合作,更是一種關系上的遞進處理。

     李學武邀請了這麼多人,就連部裡的關系都有,之于他又是怎樣的一種聯系。

     所以,當張長明敬給他酒,他也是笑着随同大家一起滿飲了。

     “嘿,還得是咱們這酒夠味” 劉少宗笑着贊歎道:“比那洋酒好喝了太多,我就喜歡汾酒這個味兒”。

     “我也喝不慣那洋酒,有些澀口,味道怪怪的” 周幹城今天的話很少,不過這會兒上了桌子,也不再裝深沉。

     舉着酒杯同劉少宗又幹了一個,顯然是真喜歡白酒的。

     高雅琴坐在了兩人的對面,看着他們喝的有滋有味,不禁瞥了一眼,随後舉杯同李學武碰了一個。

     “感謝款待,讓我有機會開眼界了,我就沒喝過洋酒”。

     “您說笑了,我也是借花獻佛” 李學武笑着喝了一口,随後對高雅琴說道:“您要是喜歡,我托朋友幫您捎帶一些”。

     “不會是他吧?” 高雅琴笑着指了指正在幹龍蝦的姬衛東問道:“幫我從港城往回帶?” “嘿,您高看我了,我可沒這個能耐!” 姬衛東笑着呲了呲牙,瞅了李學武一眼,對高雅琴解釋道:“我來回不方便,一箱兩箱的不解勁,多了我也抱不動”。

     說着話給高雅琴示意了李學武,道:“李處長神通廣大,您要一船他都能給您捎回來”。

     “喝死我得了!” 高雅琴笑着捂住了嘴,随後看向李學武的目光裡帶上了些許異樣。

     對面坐着的劉少宗和周幹城也放下了酒杯,看着這邊。

     李學武将龍蝦肉掏出來分作兩半,周小白和羅雲各一份。

     得了兩人的嬌聲道謝,他沒在意地點點頭,示意她們多吃,自己不喜歡。

     随後則是看向了高雅琴解釋道:“東風船務,軋鋼廠在收購營城造船廠的時候聯系上的,鋼城本土企業”。

     當初在收購那27條貨船的時候,李學武就沒想過要把這部分資産做在回收站的名下。

     一方面是與調查部的合作不方便,另一方面則是鋼城的企業更有活動優勢。

     尤其是這些貨船本來就在鋼城碼頭聚散,對于外人來說它們出現在這裡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是有人來查李學武也不怕,因為老彪子現在手裡掐着的,依舊是關東曾經搞的那個單位。

     鸠占鵲巢,關東死了,這個單位的一切都在李學武的掌控之中。

     區别是東風船務做的是正經的航運生意,沒有主觀上的貿易。

     李學武搞的這些項目類别上區分的很清楚,貿易就是貿易,運輸就是運輸,不要混在一起,容易犯錯誤。

     “李處長還真是神通廣大” 高雅琴笑了笑,贊道:“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要拜托您幫忙了”。

     “沒您這麼罵人的,我成啥了?” 李學武笑着敬了她一杯酒,滿飲過後解釋道:“煉鋼廠的貨物運輸現在基本上隻有兩條路線,航運和鐵路”。

     “業務上的關系比較緊密,他們有承接津門港碼頭的業務,專跑港城這條線”。

     他指了指姬衛東,說道:“衛東的業務也跟這家船務有關聯,都是合作上的朋友”。

     “對,沒錯,朋友” 姬衛東微笑着點點頭,确定了李學武的解釋,還特意敬了三人一杯酒,說道:“如果有需要,跟我說也行”。

     如果說剛剛高雅琴的客氣中帶着一點調侃和提醒,那姬衛東的禮貌中就帶上了刻意和态度。

     明确告訴對方,這家船務不僅僅是煉鋼廠的客戶,也是他們的關系戶。

     調查部親自承認的單位,不用解釋也很清楚了,背景怕不是硬的厲害。

     三人對視一眼,均是與姬衛東碰了一杯,微笑中沒再提起這件事。

     真可以托兩人捎帶東西,他們也不會開這個口。

     一方面外面的東西不便宜,就是以他們的工資也消費不起。

     其次便是雙方的關系并沒有互相信任到可以辦私事的程度。

     當然了,他們也知道能參與到這次的行程,是李學武刻意在經營部裡的圈子。

     所以李學武亮出了自己的實力和多層關系,他們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誠意。

     上次的事情給雙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學武的最終“勝利”更是讓他們暗自警惕。

     那位如何都不可能栽倒在一個副處長手裡的,可事實就擺在他們的眼前。

     時間才過去一個多月,形勢的變化嚴重超出了他們對于生态環境的認知。

     如果不是李學武主動影響了形勢的變化,那隻能說他手眼通天,早有預算。

     當然了,他們更願意相信李學武是後者。

     真的能幹預形勢之人恐怕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彌補關系,是這一次參與旅行的主題,至少對于他們是這樣。

     李學武的主動讓三人均是松了一口氣,也積極回應了這份主動。

     現在,三個人同李學武也算是組成一個結構較為簡單,但覆蓋面很廣的小圈子了。

     工業、經貿、外事,以及李學武這個怪物所擁有的衛戍和企業關系。

     你能看見三人在與李學武相處的過程中态度上有了明顯變化,其實主要還是李學武的主動催動了這一切。

     明明是他赢了,明明是他短暫鉗制住了這三人,明明是他掌握着關鍵因素,為什麼是他主動? 很簡單,他到了組建自己上層關系圈子網絡的時候了。

     隻要想在工業領域繼續奮鬥下去,隻要想在軋鋼廠繼續工作下去,他與上層主管部門之間的聯系是躲不開的。

     即便是他有背景,有關系,也必須正确處理這種私人關系。

     更何況對于他來說,處理這些關系就像喝酒一樣簡單呢。

     隻要俱樂部運營良好,隻要所屬的幾個關系處理得當,他就有機會觸碰到上面的人。

     近的有他們三個,遠的還有工作組那些人呢,當初要是選擇虛與委蛇,結交那些人,不失為一種助力。

     當然了,還得說李學武自己篩選出他想要的,他需要的關系才行。

     工作組那幾個雖然關系很硬,但并不值得結交。

     最起碼雙方出現的立場和态度就是不平等的。

     李學武的主動在對方看來永遠都是阿谀奉承,或者說應該的。

     就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去給别人牽馬墜凳,不把人拉下馬都不錯了。

     高雅琴三人雖與他有所矛盾和摩擦,可那不是主觀意義上的碰撞。

     後來在處理這件事情上,雙方各有決斷和收獲,算的上是一種化險為夷,相得益彰。

     在處理上面那位的欺壓時,李學武并沒有去再打擾他們,更沒想過要牽扯到他們。

     現在塵埃落定,萬事皆休,再一次的聯系,更顯得誠意滿滿,難能可貴。

     如果讓李學武必須選擇開始處理上級管理部門的關系,他更願意面對三人這樣不打不相識的人。

     尤其是是周幹城,兩人也算是相識于微末,緣分不淺的。

     其實說起來,李學武也不願意這麼早就開始布局上層關系,可他進步的速度已經不是自己能全力控制的了。

     今年軋鋼廠必然要迎來大發展,随着機遇的不斷蹦現,軋鋼廠的晉級與集團化兩個進程必然要影響到他的進步。

     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

     這兩項進程李學武必然是要乘風而起的,也是他突破年齡限制,大跨步的機遇。

     兩個進程間隔時間可能隻有一年,最多一年多一點,他要做的準備工作有很多。

     不僅僅是要處理好内部的關系,讓所有領導對他滿意,在投票上不會卡他。

     再一個就是要處理好上面的關系,至少印象分不能丢。

     至于說工作成績和能力,隻是他如此低調的情況下,名聲都能傳播開。

     以老李對他的信任和需要,哪怕是帶着謹慎的支持,也足夠他跨過兩道坎了。

     進步不是困難,困難的是在這個時期站穩腳跟。

     尤其是間隔較短的兩次進步機遇,勢必需要他對人生規劃做出微調。

     簡單來說,軋鋼廠晉級,就意味着李學武必須解決正處的問題,保衛組是一個方向,辦公室又是一個方向。

     而在晉級過後,短暫的空檔期内,他必須跳出京城這個圈子,到外面過度一下,否則集團化進程中他就沒有機會再進步了。

     這兩次的進步第一次需要内部力量,第二次就需要外部力量了。

     老李能給予他足夠多的内部支持,但在外部關系上,你看他有介紹給李學武的意思嗎? 不是李懷德小氣,也不是他太過謹慎,而是他的圈子不适合李學武。

     不僅僅性格和相處的方式上,在發展、進步過程中,以及級别上都有所差異。

     圈子不同,别硬融。

     進步就像西天取經,誰說向上處理關系就不是一種考驗和磨難了! —— 海鮮不當飽,真當飯吃起來,還真是蠻累人的。

     今天來玩的客人裡除了少數的幾個有過拿海鮮當飯吃的經曆,其他人還是吃個新鮮。

     這一頓基本上沒有吃什麼主食,全靠海鮮大餐填飽肚子。

     除了張長明,以及注重飲食品質的派克,就連薛直夫都吃到打嗝才算停止。

     餐桌上杯盤狼藉自然有服務人員來收拾,衆人移步客廳,喝茶品酒消食漫談。

     小嘴一直沒停歇的周小白兩人吃得滾肚圓,怕她們消化不好,李學武硬是灌了她們幾口酒。

     剛剛醒酒的周小白又一次臉紅了起來,不過因為肚子裡飽餐着,還算是清醒。

     兩人被李學武支使的溜溜轉,給衆人沏茶倒酒,或是取小吃和水果。

     能在大冬天的在海釣遊艇上吃海鮮,吃水果,喝洋酒,還真得感謝聯合貿易。

     不然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能耐和方便。

     扒了一個橘子,大半被周小白和羅雲搶着咬在了嘴裡,剩下的一小瓣趕緊自己吃了。

     李學武示意了對面坐着的高雅琴,讓兩人幫忙續茶。

     “港城的汽車業其實是被動的繁華,甚至可以說是滲透型的繁華” 姬衛東疊腿坐在椅子上,手裡端着紅酒杯,語氣很是随意地介紹着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派克坐在一邊默默聽着,知道李學武的這種安排是何意思。

     我對你很了解,是有人親自去了解的那種了解。

     姬衛東隻要将關鍵的幾點講清楚,接下來與派克的談判就能輕松許多。

     薛直夫聽的很認真,甚至親自做了筆記。

     當然了,這些人聚在這裡,秘書們坐在不遠處聽着,但不允許做記錄。

     很簡單,他們的談話不能以記錄的形式傳播出去,否則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

     就是一場私人的聚會,就是一場商業思想的溝通和碰撞。

     姬衛東說的很詳細,甚至将港城汽車的私販路線都講明白了。

     聽得派克苦笑連連,情況說的如此明白,市場調研如此徹底透明,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談? 李學武倒是很主動,就在姬衛東談了對港城汽車行業的看法和意見後,主動問向了派克。

     “派克先生,您對汽車行業很感興趣?” 他笑着示意了薛直夫,直言道:“我的領導跟我說起過,您有意我們的羚羊汽車,甚至試駕過”。

     “不,您誤會了” 派克整理了一下情緒,随後微笑着看向李學武,坦言道:“我是相中了你們的汽車工業,但不是吉普車”。

     “既然姬先生已經将情況說的這麼清楚了,我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他攤了攤手,道:“本來我還想……你懂的,這都是商業技巧”。

     “呵呵呵——” 衆人輕笑出聲,很是理解他話裡的含義,兵不厭詐,奸商奸商。

     李學武微笑着擡了擡手,示意他随便講,自己沒在意。

     “是這樣的” 派克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李學武解釋道:“與其說我相中了你們的羚羊汽車,倒不如說我相中了你們的價格!” “或者可以說你們對于造車的定位和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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