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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接管鋼城,從收賬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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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燒了爐子,不是很熱,茶倒是不涼。

     門崗見廠裡的幾位領導來了這裡,全都出去站崗了。

     三人直到各自坐下,也沒說上一句話,場面有些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可能楊叔興認為董文學是單獨約的他談話,帶上李學武就又是一個意思了。

     李學武直觀地感受到了楊叔興的不滿和質疑,但他并沒有就此放棄對他的談話。

     董文學先開的口,也沒轉圈圈,直接說明了來意。

     同時他也能看得出楊叔興對于李學武的到來産生的質疑,在話裡也點出了李學武對于煉鋼廠的現在,以及未來的重要性。

     李學武接了董文學的話茬,言說自己不是來表功的,更不是來頌德的,而是來喝茶會友的。

     他講起話來就比董文學要有藝術的多。

     先是講了從他個人的觀點看煉鋼廠未來的正治形勢,以及現在軋鋼廠的正治生态變化方向。

     大家都在一個碗裡,不到一定的高度,誰都跳不出這個坑。

     他很有耐心地講了這一階段軋鋼廠的巨大變化,細緻之處不是楊叔興站在鋼城能感受得到的。

     可楊叔興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臉上也沒什麼意動的表情。

     現在倒好像是成了董文學求着他來辦事的樣子。

     李學武知道他是擺架子,也在糾結前幾天他在會議上的态度。

     可工作是工作,形勢是形勢,該做的工作不會影響到李學武的選擇和判斷,這個人到底能不能用,得看董文學的。

     他坐在這裡說這些,都是在給董文學做鋪墊和背書。

     當然了,在談話中李學武也是肯定了楊叔興在煉鋼廠所做出的工作成績,目的是要講接下來的管委會變革中由他配合董文學做生産部門人員的工作。

     楊叔興和楊鳳山是宗親,現在談管委會,談大學習活動,是繞不開楊鳳山這個話題的。

     李學武在談話中特意提到了楊鳳山當前的處境,也講到了楊元松在最近的一系列布局。

     尤其是楊元松在布局中利用到了楊鳳山的個人影響力,他很直白地表達了就這一點,對楊鳳山目前處境的擔憂。

     楊叔興看向李學武的目光逐漸變了态度,他很有理由懷疑李學武是在威脅他。

     現在講楊鳳山,提楊元松,不就是在拿這兩人對比煉鋼廠的形式嘛。

     難道面前這兩人是要把自己也搞成楊鳳山那種狀況? 他突然就想到了李懷德來這邊的目的,以及需要董文學進行的工作布局。

     他真的很有可能被選做了“楊鳳山”一樣的針對目标。

     李學武看出了他的情緒變化,明确告訴楊叔興,盡管楊鳳山目前的狀況不佳,但作為廠長,他的工作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無論形勢怎麼變化,總有一天是要用事實來說話的。

     李學武希望楊叔興能夠理解當前的形勢,做出正确的選擇。

     同時,他也希望楊叔興能夠承接楊鳳山的影響力,利用這一點來推動煉鋼廠管委會的和平變革。

     在工作上,他當然是希望煉鋼廠越來越好,更希望他同董文學一起努力,在新發展,新階段有所創新和突破。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該透露給他的意思也很清楚了,現在就要看楊叔興表态了。

     然而,楊叔興的态度并不樂觀,他似乎并不買賬,對李學武的提議持保留态度。

     “我不知道領導們都想做什麼,也不知道領導們是不是對我,或者我的工作有意見” 楊叔興看着李學武,吹了一口煙,說道:“如果軋鋼廠覺得我的能力不夠,水平不行,那就換個人來替我”。

     “我并不貪戀權位,更不熱衷争鬥,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參與這些事”。

     “你沒的選擇” 李學武聽明白了,他是不想沾染因果,還特麼不想放棄位置。

     想屁吃呢! 你特麼腦門上頂着個楊字,還是楊鳳山的楊,危在旦夕了,還跟我這裝清高!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 地域性的差距讓人的正治敏感程度會無限的降低,這是天然的,也是客觀存在的。

     分廠的一把手在總廠沒有關系,或者沒有助力,那他就是個面包,誰想捏股他都行。

     但就是這塊料,在煉鋼廠這處池塘裡,也算是個不得已的選擇了。

     楊宗芳不合作,總得找個沒有牽扯的來做事。

     尹忠耀是李懷德的人,梅厚生是書記的人,窦長芳已經邊緣化了,這三人都不得用。

     矮子裡拔高個,李學武深知,這是一場軟硬兼施的較量。

     他必須要讓楊叔興明白,自己是真心希望他能夠發揮崗位作用,而不是簡單的被利用。

     “多餘的我不想再說了,你都懂,你要是有什麼想法,領導們就在招待所樓上,大可以去試試” 李學武直了直身子,看着楊叔興說道:“你跟楊廠長之間的關系廠裡掃廁所的都知道,他現在就在掃廁所,不差你一個位置”。

     “我今天敢來見你,不是看楊廠長,而是更看重你的能力和對工作的貢獻”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現在給你說的不僅僅是一個機遇,或者說給你指路” 李學武說到現在已經沒了耐心煩,語氣也變的強烈了起來:“我現在給你說的是一個實現和展示你個人能力的平台”。

     “還是那句話,形勢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要是有想法和能力可以自己去試試” “董書記和我不想煉鋼廠起波瀾,和平變革對穩定發展來說,是唯一的出路” 李學武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信念。

     楊叔興聽後,眼神中透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對李學武說:“李副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不上梁山,便上刀山,對吧?” “怎麼理解那是你的事,我不在梁山,董書記也不希望你上梁山” “但是” 李學武吊着眼眸看着楊叔興說道:“形勢催人,時局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有人選你當導火索,我隻是給你個點火不爆炸的思路,怎麼選擇還是看你” 楊叔興面色凝重,這個選擇題并不好做,要押上他的前途當賭注。

     李學武說的煉鋼廠未來,以及廣闊的發展空間,這都是他說的,理想狀态。

     要實現這一點,甚至完成和平變革,一定是要有人做出犧牲的。

     董文學自然不會下場去拼,他有着超然物外的地位和優勢,煉鋼廠這方裡誰去死,都輪不到他先死。

     李學武的坦誠和肯定,讓他的想法已經發生了動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不會心存幻想。

     鎮定隻是他的僞裝和面具,難道知道自己要被推出去當導火索就原地爆炸? 楊叔興的手有些抖,從端着茶杯掩飾不住晃動的動作就能看得出他的内心深處在天人交戰。

     李學武對此感到滿意,他相信對方隻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不難做出正确的選擇。

     他知道楊叔興有能力,也有經驗,隻要給予足夠的信任和支持,他一定能夠勝任這個重要的角色。

     董文學不緊不慢地喝着茶,好像話都交給李學武來說,他都聽着的模樣。

     确實也是,有些話李學武說,要比從他口中說出要方便合适的多。

     尤其是李學武現在所處的位置和影響力,對于楊叔興來說,他又何嘗不需要一個平台。

     “我會認真考慮的” 楊叔興看向李學武,鄭重地說道:“李副書記,謝謝您今天說的這些話”。

     李學武點了點頭,他知道楊叔興這是給了自己面子的。

     但同時他也意識到,如果楊叔興中途變卦,或者不能如期履行職責,那麼他也不會手軟。

     在這個充滿競争和變化的時代,給臉不要臉的人,是沒有立足之地的。

     “客氣話不用說,董書記在這,煉鋼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學武的話說的含蓄又認真:“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楊副廠長,但請一切以煉鋼廠的利益為重,以煉鋼廠的發展為重” 李學武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希望您慎重考慮,落子無悔”。

     楊叔興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權衡利弊。

     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李學武話裡的意思。

     李學武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開始,但他相信,隻要楊叔興能夠真正介入到董文學這邊的布局,鋼城煉鋼廠的未來就不會亂。

     楊叔興站起身同李學武握了握手,再次表示了感謝。

     董文學也是站起身,示意了李學武對楊叔興解釋到:“他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晚上得出去”。

     說着話,兩人一起送了李學武出門,在廠門衛的注視下,一直把李學武送上吉普車。

     車是董文學的車,他就在廠裡住,李學武借來用合适。

     司機知道李學武要去哪兒,也沒多問,直接把他送到了别墅區。

     下車後送走了吉普車,李學武這才進了院。

     從院門口就看見客廳亮着燈,這個時間了,看來還真的在等自己回來。

     等自己的當然是周姐,可也不僅僅是周姐,還有聞三兒,以及滿眼血紅色的張萬河。

     門口還站着周常利,跟門神似的,咧着嘴,瞪着眼。

     周亞梅接了李學武進屋,在門廳裡悄聲說了這三人在這等一晚上了。

     李學武拍了拍周姐,示意她帶着付之棟去樓上。

     坐在樓梯上等着叔叔的付之棟眼巴巴地看着他還想繼續等,卻是被周亞梅抱了起來,哄了兩句上樓去了。

     李學武拍了拍周常利的肩膀走進了客廳,聞三兒站了起來,張萬河卻是沒有,就坐在沙發上,死死地盯着他。

     “彪子呢?” 李學武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泡了一杯茶,嘴裡問了聞三兒話。

     聞三兒看了張萬河一眼,這才回道:“在碼頭呢,今天的事有點多,還在處理”。

     “慢慢來,吉城那邊已經處理好了,無須擔心” 李學武端着茶杯坐到了沙發上,嘴裡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了讓張萬河睚眦欲裂的話。

     聞三兒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茬兒了,看了看李學武,也跟着坐了下來。

     “西琳受傷了,肚子上挨了一刀,下不了炕” 李學武的聲音很清冷,難掩疲憊地說道:“我讓強子在那邊支應一陣,等過段時間吉城事态平穩了再回來”。

     “哦,對了” 寂靜的客廳,沉默的兩人,壓抑的氣氛,李學武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來似的,對着聞三兒說道:“三舅有個事你得抓緊辦一下”。

     “強子對象那邊你看有時間請三舅媽受累和彪子媳婦兒過去一趟” 說着話示意了對方道:“咱們當舅舅和大哥的,不能不幫這個忙,畢竟是自己人”。

     就是這句話,讓張萬河的臉白了又青,紅了又綠。

     “房子你從咱們手裡現有的挑出一套收拾出來送給他” 這些房産還都是關東這位老鐵送給李學武的呢,沒啥好的,就是民房。

     李學武示意了樓梯那邊又道:“我從京城帶了一對手表過來,就在周姐那裡,回頭你叫人來拿”。

     說完擺了擺手,道:“到時候就作為訂禮送過去,算我的一份心意” “結婚是大事,不能小氣了,也别叫強子白跟我辛苦一場……” “東家!” 張萬河聽不下去了,紅着眼睛看着李學武,聲音從嗓子裡迸發出來,悲憤地問道:“您要我的命不行嗎?您要我的命您直說不行嗎!” “這又是從何說起啊?!” 李學武眯着眼睛看着他,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你的命了?我的張大掌櫃的!” “我還指望你幫我開疆拓土,牧首一方呢,咱們還有好大的事業沒做呢,何來生死啊!” 李學武就這麼看着他,嘴裡滿是嘲諷的語氣對張萬河說道:“你這麼說,我成啥了!不是陷我于不義嘛!” “是不是啊,三舅?” 張萬河呼吸急促了起來,臉色更是紅的吓人,好像随時要跳起來要吃人的獅子。

     李學武卻是不怕他這個,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品着茶。

     聞三兒坐在兩人中間,這會兒害怕極了,别特麼一會兒真幹起來再崩他一身的血。

     昨天晚上彪子帶着人去做事就給他來了這麼一出兒。

     有個小子也許是知道要出事,沒見着大強子,自己拿了錢袋子躲了起來。

     彪子拎着賬本找了他大半宿,直到夜裡十一點多才從土窯裡把他給揪出來。

     昨兒晚上大降溫,風大,本來他們這些人凍的就夠嗆,回到碼頭就更冷了。

     火爐子上坐的開水,是留給他們洗臉泡腳用的,沒想到都被彪子用來澆那個“朋友”了。

     大半夜的弄得那人嘶吼着,給張新民吓得哇哇哭,他也惹了費善英的埋怨。

     今天晚上彪子還在做事,小學都沒念完的文化,愣是拎着一本賬當起了催債的閻王。

     接管鋼城,從收賬開始! 他惹不起這混蛋外甥,又怕費善英抱怨,隻能跟着張萬河來了這邊。

     他覺得兩人都是文化人、場面人,總不會弄那些血呲呼啦的吧! 可看眼巴前兒這場面,不是血呲呼啦,倒像是要砰砰砰了! 李學武問他話,他是一句都不敢接啊,深怕接錯了,成了扣動扳機的那最後一股力量。

     面對李學武和張萬河,他隻想做一個安靜的背景闆,和周常利一樣,最好不用沾血的那種。

     張萬河喘了好一會兒,這才嘶啞着聲音問道:“為什麼?我老張做的還不夠,您非要趕盡殺絕才滿意?” “不,不是不夠,而是不對” 李學武放下茶杯,晃了晃手指,看着張萬河認真地說道:“東風船隊的建設有目共睹,我不否認你的辛苦”。

     “但鋼城是鋼城,吉城不一樣”。

     “吉城做事的人可以不用跟我表忠心,我也不需要” “他們在誰手底下做事都無所謂,但是你不能跟我玩虛的,而且還特麼敢威脅我的人!” “跟我動刀子,誰給你的勇氣!” 李學武陰沉着表情,看着張萬河問道:“是特麼山上那幾窩老弱病殘,還是城裡那些蝦兵蟹将!” “殺你,易如反掌!” “掃清山上那些土匪都不用我親自動手,你信不信?!” 張萬河看着李學武,嘴唇顫抖着,他終于知道站在陽光下的人是如何辦事的了。

     他們的嘴,就是标尺,說你是匪,你就該死,說你是民,你就能生。

     李學武的意思直指他的内心,告訴他,是民是匪都是他犯的錯。

     敢動刀子,那些人就是匪,那些人的家人也都有罪。

     生于罪惡,原生便帶着罪惡。

     張萬河知道,讓李學武選擇以暴制暴,不惜破壞鋼城貿易的穩定局面,不惜砸爛吉城的盤子也要清除自己這些人最大的誘因就是那一刀。

     他沒得解釋,他說不出辯解的話,當時他說的是給個教訓,也沒想到自己手底下的人習慣性地理解成了這個教訓。

     可當初他确實沒想着要見血,給房子點把火,造成點意外不行嗎? 出門被闆車撞一下也行! 裝都不會裝的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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