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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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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組織學習會。

     一般定義為:是為了促進長期效能和生存發展,在回應環境變化的實踐過程之中,對其根本信念、态度行為、結構安排所為的各個調整活動。

     而在實施調整活動中,借由正式和非正式的人際互動來實現這一目的。

     很明确的,楊元松主持召開谠委組織學習會的目的就是要貫徹落實谠組織在軋鋼廠實踐生産過程中的領導地位。

     着重宣傳和學習了上級關于工業部門的《關于抓變革促生産的通知》。

     這個月十四号,也就是上周日,上級發出重要文件通知,目的就是為了對當前日益嚴峻的形勢加以限制。

     文件中規定“目标以下各級的大學習活動,仍按原‘四個整頓清理’部署結合進行”。

     要求京城和外地的學生、小崽子均不到目标以下各級單位和社隊去訪問學習,不參加目标以下各級的辯論。

     同時要求目标以下各級幹部和公社社員不要外出聯系學習。

     這個文件是應對大環境下的大學習和大讨論活動影響擴散而實施的。

     針對生産單位同日也下發了重要文件指示,也就是今天組織學習會上楊元松重點強調學習的這個内容, 《通知》要求工業、農業、交通、财貿部門立即加強或組成各級指揮機構,保證生産、建設、科學研究等工作的正常進行。

     同時要求職工應當堅守崗位,職工的大學習活動要放在業餘時間去搞。

     最重要的一點,任何組織和學生都不要進入這些工礦企業、科學研究、設計事業單位去訪問學習。

     看似是上面對外界形勢的一種限制和管控,可實際上關于這份文件通知,可以理解的更深、更徹底。

     楊元松在會議上講到,生産建設是工廠在工作和發展進程中重要的目的和活動基礎。

     應該實事求是,正确地引導和帶領全廠職工熱愛勞動,完成生産任務。

     學習和讨論是組織建設和發展過程中不可缺少的活動形式,但要依托正确的組織機構,要全面徹底地構建組織程序、服從組織的領導。

     其在講話中指出:當前軋鋼廠正在面臨重大轉型和全面發展的關鍵時期,對軋鋼廠,對軋鋼廠管理結構都是一種挑戰。

     在時代變革發展過程中,軋鋼廠始終代表着廣大職工的利益,代表着京城鋼鐵企業的絕對先進性。

     谠委、廠行政班子在執行領導和組織生産任務過程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軋鋼廠的發展離不開谠組織的正确領導,離不開廣大幹部職工的辛苦努力和付出,要正确看待今日之軋鋼廠。

     全廠深入貫徹落實上級指示精神以及工作要求,深化大學習、大讨論的變革思想在生産工作中的論證關系。

     要深刻領悟上級組織對軋鋼廠當前重點工作的引導和指示,加強各部門、各單位的管理、管控,提高思想認識,提升和持續強化學習文件指示…… 會上,就楊元松書記所提出的學習要求,管委會主任李懷德做表态發言。

     堅決服從上級要求,貫徹執行組織決定,堅定不移地實施上級的決策部署。

     其在講話中指出,當前軋鋼廠的發展是深切需要上級指導,廠行政管理工作是迫切需要組織幫助和支持的。

     《通知》中關于工業生産工作的要求是切中時弊的,是符合軋鋼廠當前重點工作需要的,是代表更廣大職工要求的。

     接下來管委會将會依照《通知》要求制定和執行正确的路線、方針、政策,做好大學習活動的組織工作和宣傳教育工作,發揮全體組織成員的先鋒模範作用。

     李懷德強調:雖然軋鋼廠目前的組織工作有所成績,大學習活動的開展已經步入正軌,變革工作如火如荼。

     但是要看清形勢,要做好本職工作,要做默默付出的老黃牛,可也要擡頭看,回頭望。

     擡頭看看自己走的對不對,回頭望望自己做的對不對,夠不夠好…… 李學武很确定,楊書記和李主任說的是同樣的話,但卻是兩碼事。

     一個說的是前門樓子,一個說的是胯骨肘子。

     一個想要起死回生,一個想要斬草除根,桌面上風和日麗,桌面下已經是刀兵相見了。

     李學武做記錄的時候還擡起頭看了前面的程副廠長一眼,這位倒是深沉的很。

     有句老話說的好,甯為雞頭不為鳳尾,程開元在機械廠的時候是一把手。

     廠長負責制嘛,當時廠長就是工廠實際上的一把手。

     可現在不一樣了,政出多門,軋鋼廠現在有了三套管理班子。

     甭說他現在是廠辦公班子的二把手,也甭說他在楊鳳山走後掌握了廠長的一支筆。

     就說現在,他敢不敢跟李懷德頂着來,把廠辦這一攤子重新支棱起來。

     答案有些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

     就在大家都覺得他會扛旗的時候他卻沒動靜了。

     就連楊元松都被他閃了一下,迫不得已自己站到了前面,跟李懷德對線了起來。

     李學武現在也看不出他是韬光養晦,還是自甘平庸。

     沒人會懷疑他的能力,但也沒人能搞懂他的心意。

     李懷德不信任他,讓他進管委會更多的還是在打楊元松的臉。

     在廠辦班子裡,程開元也沒有什麼助力,景玉農就不說了,聶成林都請了好幾天的病假了。

     如果是自己站在他的角度,又會如何打開這個局面呢? 先來一個置身事外站穩腳跟;再來一個驅虎吞狼,坐山觀虎鬥;然後再來一個四兩撥千斤,占山為王? 當前這個形勢下,想都不要想,李懷德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楊元松鬥不過李懷德的,他也就是站得高,嗓門大,多吼兩嗓子,沒屁用。

     管委會隻要還有存在的意義,那楊元松就折不了李懷德,程開元更翻不了身。

     程開元要是想等這陣風過去,清算管委會,那是癡心妄想了,十多年的光景,他隻要有這個耐心就行。

     上面突破不了,中間和下面就更沒什麼機會了。

     中間是李學武的影響範圍,以保衛處為主,後勤處、銷售處、調度處為輔。

     外圍包括但不限于宣傳處、谠組部、紀監處、審計處……。

     就是程開元自己主管的技術處和生産管理處都跟李學武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下面? 下面就更不成了。

     各部門、車間和單位都有管委會的布局,廠行政力量已經被管委會所鉗制了。

     下面翻不起什麼大浪了,全廠都不允許下面再有什麼浪了。

     誰也不想再來一次紅旗和東風的對決,一個多月的混亂鬧的還不夠? 上上下下都厭倦了,疲憊了,受傷了,現在求穩才好。

     程開元不動,也許就是看到了下面這種求穩的姿态,看到了更廣大職工的訴求。

     所以他在等,等管委會自己完蛋,等李懷德自我毀滅。

     李學武想來,他是沒看全面,亂花漸欲迷人眼了。

     求穩是軋鋼廠現有的一種狀态,并不代表其他工廠,或者外界形勢也是如此。

     至少在表面上,外面的風還刮着,還有愈演愈烈的形勢。

     其他工廠也是如此,很少有軋鋼廠這樣相對穩定的狀況,更少有這種安全的情況。

     差别的原因有很多,較為突出的有幾點。

     一個是軋鋼廠的大學習活動進程推動的一直都比外面的快,局勢比外面的穩定。

     外面還在搞大學習和大讨論的時候,軋鋼廠已經開始亂了。

     外面開始亂的時候軋鋼廠已經進入到了引導和宣傳階段了。

     這正好符合了上面一個個文件的要求和政策,路線正确的讓人迷惑。

     現在上面要求穩定,可軋鋼廠早就穩了,月初就穩了。

     楊元松開會搞學習,要敲打管委會,可周一的時候李懷德自己就開始自我約束了。

     給張國祁下的那個通知比這個會議還要早一天。

     再一個就是組織的穩定,廠領導出現問題的隻有楊鳳山一個,并沒有動搖決策層的領導指揮作用。

     中層幹部隊伍隻出現了一絲絲不和諧的狀況,但也被剔除了。

     下面的問題有很多,但随着大學習活動的進行,逐漸暴露問題,逐漸解決問題,快速的實現了自我修複。

     最後一個就是布局了,李學武的布局,李懷德的布局。

     提前引爆了一些問題,将職工的情緒和意願提前釋放了出來,用更現實和更突出的一面讓他們及時看到了變革後的狀況。

     一架不受控制的馬車死死地被李學武拉住了缰繩,順道給了駕車的人一嘴巴。

     這個時候才看清楚前面是路,還是懸崖。

     參與東風的能有多少人,參與紅旗的又能有多少人,更多的是被裹挾和盲目的人。

     中立派才是更多的,打散一個,消化一個,剩下的都攆回中立派,可不就都求穩了嘛。

     誰的體會最深刻? 還得說剛剛從保衛處走出來的劉光天了。

     可謂是生在車間中,長在紅旗”下,走在“東風”裡,幹了青年會。

     他确實“有幸”參加了所有活動,先是紅旗,後是東風,再是青年會,最後回歸本身,就是個車間工人。

     “幹啥?” 李學武從主辦公樓回來,剛走到保衛處門口,便見劉光天躲了自己。

     “躲我?” “沒~沒有~” 劉光天臉上寫滿了我就是,可嘴上還強硬着說沒有。

     在保衛處蹲了幾天,膽子有些虛,見着李學武他就覺得腿不聽使喚。

     “沒有你往後稍啥?” 李學武瞪了他一眼,随即問道:“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是!是!是!我保證全都交代了!” 劉光天終于确定了,李學武就是在審問他,立即靠牆根站好了,随時躲着挨打的模樣。

     李學武瞧不上他這幅慫德行,點點頭便往樓裡去了。

     劉光天則是等了一會兒,見李學武沒再出來,這才探頭往門裡看了一眼,随即便開溜。

     他是真怕了這保衛處了,忒邪性了,他爸蹲完了他蹲,家裡都來蹲個遍。

     老三是沒來這邊蹲,直接去了一監所。

     家裡就剩他大哥住的遠沒刮着了,這會兒回了家得趕緊告訴他媽小心着點,下一個備不住就是她了。

     全家惡人,受得了嘛!—— “領導” 沙器之看見李學武回來便從大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李學武點了點頭,邊往自己辦公室走邊問道:“韓老師接到了嗎?” “是,已經安排建昆送她回家了” 沙器之回了一句,緊跟着李學武進了辦公室。

     “培訓基地挂牌儀式準備好了,就在這周四” 一邊說着,一邊給李學武的茶杯裡續了熱水。

     “衛戍區和民政那邊都說會安排人來參加,咱們是不是也請領導關注一下” 沙器之将暖瓶放好,看着喝茶的李學武解釋道:“畢竟隻蕭副處長去的話……” “嗯……” 李學武遲疑了一下,随即點了點沙器之說道:“這件事你同蕭副處長談一下,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說完放下茶杯坐在了辦公桌後面,道:“衛戍區和民政不會有多大場面的”。

     “當然了,準備還是要有的” 李學武接了文件看了,嘴裡繼續說道:“商量一下,把現場安排好,做好組織和宣傳工作”。

     說完又擡起頭點了點沙器之,叮囑道:“上次來采訪的那些記者你都還有聯系方式吧?” 見沙器之點頭,李學武說道:“聯系一下,如果有參加現場采訪的安排車接送,再送一些山上産的罐頭做禮品”。

     “好的領導” 沙器之手上做着記錄,嘴裡答應着,心裡卻是千回百轉,想着李學武的安排。

     雖然還是一件事,可又關乎了其他好幾件事,他得落實好李學武的角度,傳達明白領導的意圖。

     “還有” 李學武看了手裡的文件,用鋼筆點了點桌面道:“昨天會議上說的安全問題要重視起來”。

     他手裡的文件就是保衛科新制定的夜間執勤方案,以及夜裡下班或者晚下班回家人員的保衛問題。

     “能結伴而行的要提供聯絡和組織便利,可以在大門口安排個黑闆報聯絡區” “夜深人少的時候盡量建議留廠住宿,實在找不到結伴的人就安排廠保衛護送” 李學武嘴裡說着,在文件上也做了批示,允許保衛科加強夜間執勤頻次,允許護送人員武裝上崗。

     沙器之手裡捧着筆記對李學武說道:“情況暫時還沒有很嚴重,倒是廠宿舍樓那邊有些不穩定”。

     說着話把一份報告遞給了李學武,解釋道:“華清那邊來的學生統一安置在了宿舍區七号樓” “管理員和保衛都說晚上有人在廠區轉悠,碰到幾次就是這些學生”。

     “知道了” 李學武看了一眼沙器之遞過來的文件,先是在手裡的文件上落了簽名,整理好才又看了報告。

     沙器之說的簡單,報告上詳細地彙報了幾個遇到的情況。

     李學武看後也是無奈地笑了笑,華清的學生以前玩的就很野,思想之開放,常有驚人之舉動。

     “給管理處那邊說一下” 李學武将報告放了回去,嘴裡安排道:“就說廠裡出了命案,夜間活動不允許少于三個人,就這樣吧”。

     沙器之接過報告也是笑了笑,說道:“您還是很開明的”。

     “哎!這話可不能用在我的身上” 李學武微笑着點了點沙器之,強調道:“我可年輕着呢,不是老古闆,更不是舊思想”。

     “呵呵呵~” 沙器之笑着拿了文件和報告出去了,去跟大辦公室那邊的人安排工作了。

     有人看見李學武在大學生夜間跑出來處對象問題報告上的批示也是不由得笑出聲來。

     批: 情非得已,可; 情不自禁,禁; 夜黑,需多有一人照明方可成行。

     辦公室裡都在笑談領導在給這些年輕人找電燈泡。

     反倒是有人看得明白,笑着指了文件上的批示道說這是領導的藝術。

     原因就在于晚上出來玩的是年輕人,是華清的學生。

     年輕人總是喜歡标新立異,總是有逆反心理,你不讓他們幹的,他們偏偏要對着你來。

     領導批示的這個既風趣又契合實際,讓年輕人很容易接受。

     下午的好時光就像辦公室衆人茶杯裡的熱氣一樣,悄悄消逝。

     李學武亦是在下班鈴聲響過後又忙了一陣,這才下了樓。

     “再這麼忙下去,怕不是要劈成三瓣才夠用了” 李學武走出樓門,看着欣喜下班的人群,嘴裡苦笑着抱怨了一句。

     剛接手保衛處那會說忙,可還有帶着老婆孩子出去玩的時間。

     現在保衛處理順了,反倒沒時間出去玩了。

     他時刻都在忙,好像總有人找他來說事情。

     周瑤下班的時候在門口遇見李學武都要說一嘴案子的事。

     李學武擺脫了這個上進心十足的姑娘,跳上車示意韓建昆趕緊走,怕還有事追上來。

     下班後多幹一分鐘都算是虧的,今天已經虧不少了。

     本來依着他的習慣,到家洗個手就能吃飯的,今天卻是晚了點。

     秦京茹做飯習慣了,先做主食,菜都是李學武進門後開始下鍋。

     今天這飯卻是主食都快涼了,人還沒到家。

     如果不回來吃飯,李學武會給家裡打個電話,沒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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