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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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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隻是示意敖雨華上前。

     敖雨華很感激李學武給她這個機會,從包裡掏出兩份簽署好的合作方案遞到了李懷德的面前。

     “兩份?!” 李懷德詫異地看了李學武幾人一眼,随後翻開兩份文件看了看。

     “哈哈哈!” 當他大笑出聲,李學武等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随着兩個工廠的合作落地,聯合企業項目将進入全面發展階段。

     除了會給軋鋼廠源源不斷地提供優質産品,還能增加今年的盈利效額, 景玉農的為難和耍賴他自然清楚,交給李學武的時候也為他捏了一把汗。

     現在看着李學武等人真的拿回了合作方案,就代表順利過關了。

     關鍵是一天時間,兩份方案,現在才不到四點啊。

     “好!好!好!” 李懷德大笑着說了幾個好字,随後擺手示意衆人坐,同時招呼栗海洋泡茶,泡好茶。

     聽他這麼招呼,李學武心裡不由得一跳,李懷德這裡的好茶不會就是自己辦公室的那種“好茶”吧?! 看着大喜過望的李懷德,李學武好像有了點信心,但真當栗海洋端過來的時候,他喝都沒喝。

     小心駛得萬年船,做過壞事的人都心虛~ 在李學武的示意下,由廠辦副主任敖雨華向李懷德彙報了談判情況。

     雖然剛才說了不要單獨誇自己,可在彙報時,敖雨華還是重點突出了李學武的功勞。

     在這一點上,馮行可和苟自榮卻是沒有異議的。

     談判是李學武主持的,在談判過程中李學武也确實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敖雨華這麼說沒問題的。

     敖雨華彙報結束後,對着李懷德說道:“領導,李副書記安排了晚上的接待,我去通知招待所一下”。

     “好好,辛苦了雨華同志” 李懷德對着敖雨華笑了笑,站起身同她握了握手,這才由着她先離開了。

     待李懷德重新坐下後,李學武笑着開口道:“敖副主任有些誇張了”。

     “雖然談判中略有争議,但軋鋼廠上下一心,團結一緻,是談判組展現出來的意志和決心打動了對方”。

     “哎!這個人啊!” 李懷德故作無奈和不滿,卻又是忍不住的笑意,伸手點了點李學武,對着馮行可和苟自榮說道:“早上走的時候,就在這兒,我跟他說不要過于謙虛和謹慎了!” “你看看這,我白說了!” 落下的手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三支煙先扔給了李學武,又扔給了其他兩人。

     接到香煙的馮行可臉上笑着,可心裡卻是對李學武的評價又高了一個等級。

     跟李學武打過很多交道了,對這個年輕人他也是佩服的很。

     有能力,能抓住機遇,今天李學武的表現并不出他的意外,這是正常水準了。

     在李懷德這裡他又刷新了對李學武綜合能力的認知。

     能讓單位一把手這麼“數落”和“不滿”的又能有幾個! 哪個領導會說下面的幹部太過謙虛和謹慎了,會說下面的幹部太追求完美了,要放松放松的。

     李學武是軋鋼廠第一人也是他見識到的第一人。

     這不是一天的表演啊,是從他認識李學武的那天起就知道李學武是這樣的人。

     調回軋鋼廠最初在服務處的時候他就見識了李學武的謹慎和謙虛。

     而等他到了李懷德這邊後,更是見識到了李學武大方和熱情的一面。

     這個人是很可交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三人點了香煙便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李懷德坐着幹看着。

     他戒煙了的,絕對不會吸煙的。

     他都不吸煙了,能在他屋裡抽煙的人就屈指可數了。

     李學武不管那個,時不時的會給李懷德來點兒二手煙,畢竟二手酒他都喝,煙酒不分家嘛~。

     幾人說笑了一陣,李學武重點說了晚上的酒局,以及他這麼做的目的。

     “這叫請君入甕” 李懷德笑呵呵地說道:“行啊,今晚咱們就一并解決了他們”。

     他現在也有了幾分豪氣,有李學武給他兜底,自然不懼什麼酒局。

     說笑着看了苟自榮兩人一眼,問道:“你們晚上還能上不?” 這話吓的兩人連連擺手,苟自榮苦笑着說道:“我們可沒李副書記的海量,再喝非進醫院不可了”。

     “行,那晚上就叫上元松書記和開元廠長,咱們在家的領導也是要出一份力的嘛!” 李懷德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眯眯着,李學武總覺得自己擺了鴻門宴,他又借着這個鴻門宴擺了楊元松和程開元一道呢。

     不過他的這句話得回了,可不能讓這個功勞全砸自己頭上。

     “要說做貢獻,還得是您的貢獻大啊” 李學武看了身邊的兩人一眼,笑着說道:“沒有您給我們撐腰做主,我們可沒底氣沖鋒陷陣啊”。

     “哈哈哈哈~” 李懷德大笑着點了點李學武數落道:“你啊你啊,總能給我來個措手不及”。

     “呵呵呵~” 馮行可和苟自榮對視一眼,都輕笑了起來。

     這屋裡的笑聲刺痛了站在門外的張國祁的耳朵。

     這不是欺負人嘛! 有了新人忘舊人了啊! 當初要不是我給你背鍋你能笑到今天?! 要不是我給你沖鋒陷陣你能坐穩今天的位置?! 李學武才特麼談下來兩個項目你就這樣了! 要是把其他項目都落地了,你是不是得給李學武磕一個啊! 平日裡聽這個還沒什麼,今天誇李學武的話同早上罵他的話一對比起來,他覺得尤為刺耳,不中聽! 他這邊正偷聽着呢,心裡憤恨着,卻是忘了注意走廊裡的動靜。

     “張主任好~” 新來的廠辦秘書見着他站在這,沒眼力見的直接招呼了出聲。

     這小子大嗓門,又想要巴結他,恨不得對着他耳朵打招呼呢。

     張國祁臉色驟變,先是白了,又是紅了,恨不得開口罵死這個小崽子。

     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張國祁裝模作樣地點點頭。

     甭說張國祁聽見了,就是屋裡的幾人也聽見了。

     剛才還笑着的聲音戛然而止,而苟自榮明顯發覺對面的李懷德變了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當然不是對着他們的可也不敢觸這個黴頭。

     同馮行可對視一眼,雙雙挪開目光裝沒看見。

     李學武适時地提出了告辭,言說走了一天了,得回去處理業務了。

     尤其是晚上還有局兒呢,得緩一緩,為了軋鋼廠還得拼命呢。

     李懷德看着他笑了笑,站起身說了,你要是拼命,他們就沒命了。

     他也是不好這個時候發作張國祁的,當着三人的面,忒沒臉。

     不是張國祁沒臉,而是他沒臉。

     張國祁這個主任是他一手提拔的,現在丢人現眼的,還不是他沒臉嘛。

     李學武三人很懂事,均是擺手客氣着不用領導送。

     可李懷德依舊是把他們送出了辦公室,對待有功之人要有懷柔之心。

     門口自然沒了張國祁的身影,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偷聽暴露了。

     可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走啊! 不走的話還能說是站在對面窗台那抽煙等跟領導彙報工作的,走了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嘛! 出門的三人,無論是馮行可還是苟自榮,都在心裡給張國祁定了一個薩比的評價。

     隻能說嫉妒會讓人失去理智,更失去做事的能力。

     也可以說是自找的取死之道。

     —— “處長,中午鋼城來了電話” 李學武剛一進屋,沙器之便彙報道:“許甯說韓老師今天中午上的火車”。

     “哦,是嘛” 李學武點了點頭,一邊放了手裡的包,一邊問道:“有沒有說别的?” “沒有” 沙器之給李學武端了準備好的茶,解釋道:“就說了這麼一句”。

     “知道了” 李學武坐下後便開始看文件,總不能把桌上的工作拖到明天去。

     鋼城的事暫時不需要擔心了,沒說别的就是好消息。

     既然韓殊都上火車了,就證明問題解決了。

     沙器之把文件搬過來,快速地幫李學武整理着,好方便他看。

     兩人配合相當默契,桌子上的文件已經被沙器之篩選過一遍了,特殊的位置也做了标記,很容易進行審閱。

     而李學武批閱好的文件他也會整理好,方便一會兒送走。

     正當兩人忙着的時候,韓雅婷敲門走了進來。

     “領導” “嗯,來” 李學武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随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便繼續低頭看文件了。

     “怎麼了?” 李學武這麼問着,沙器之卻是放下手裡的文件,笑着同韓雅婷打了個招呼,随即抱着領導看完的文件出了辦公室。

     韓雅婷倒是沒想避着他,但對方有這個動作也方便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咳~剛才在紀監那邊來着” 先是咳嗽了一聲,随後說了這麼一句,可說完她又猶豫了起來。

     等李學武擡起頭看向她的時候,又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剛才在紀監那邊看到關于……關于董書記的舉報信了”。

     “哦?” 李學武打量了她一眼,随即輕輕地點了點頭,低下頭繼續看起了文件。

     韓雅婷正緊張着呢,她猶豫是因為這麼做是有違紀律的,更不是她應該做的。

     可她都看見了,還是保衛處一把手的事,這讓她怎麼置身事外啊。

     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跟李學武說了這件事,但沒想到李學武會這麼的……無動于衷? 這反應太平淡了,就一個“哦”? 李學武在文件上簽了字,随後合上文件放在了一邊。

     端了茶杯看了看韓雅婷問道:“調查的那幾個案子怎麼樣了?” “啊?” 韓雅婷還在那想着剛才領導的反應呢,沒想到這會兒又問起了案子。

     “正在查着呢,其中三個已經有進展了,不過紀監那邊的意思是秘密監控、同時收網、形成震懾”。

     “嗯”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嘴裡應了一聲,随後說道:“聽紀監那邊的統一安排”。

     一邊說着,一邊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又叮囑道:“因為這次的調查涉案人員多,且都具有關聯性,多審問,多分析”。

     “明白了” 韓雅婷還在糾結舉報信的事,可李學武一句話都不說關于這個的,是不着急還是咋地?! 她剛應了聲,李學武辦公桌上的電話鈴便響了起來,吓了她一跳。

     李學武接起電話說道:“嗯”。

     跟别人不同,李學武接電話不說歪,也不說找誰哦,就一個嗯。

     電話是薛直夫打過來的,問他有沒有時間,喝杯茶。

     領導請喝茶,準沒好事,有好事也不用喝茶說了。

     但他總不能說我現在忙,沒空去~ 領導問你忙不忙就是客氣,就是告訴你即便有忙的事也趕緊過來的意思。

     不會真有二傻子會說自己現在正忙什麼工作呢吧? 韓雅婷聽出是紀監薛書記的聲音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自己剛犯錯誤就被紀監知道了? 李學武放下電話,看了看韓雅婷的表情,真有一孕傻三年的意思。

     真以為紀監裡的人都是廢物? 那舉報信就這麼巧讓你看見? 别傻了,她一開口,李學武就知道是紀監那邊有人故意放水呢。

     舉報董文學,好麼,這不是鬧呢嘛。

     各單位一把手,尤其是幹業務的,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哪個每年不被舉報個十幾次的。

     或者這麼說,沒被舉報過的才可能有問題。

     要不就是你完蛋了,人家連舉報你都懶得去做了,說明你沒有啥利益了。

     “我得出去一下,薛書記那邊有點事” “不是……領導” 韓雅婷站起身,看着李學武低聲提醒道:“那舉報信可不是一個人的”。

     “嗯,我知道了” 李學武笑着點了點頭,又打量了韓雅婷一眼,問道:“累不累,有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 韓雅婷愣住了,不會是領導生氣了吧,怪自己說這個了? 要給自己調走? 李學武卻是指了指外面道:“着急,我先走了,你慢慢走啊,注意點”。

     說完便往外面走去,在走廊遇見沙器之的時候還跟他叮囑了桌上的文件回來看。

     等到了薛直夫這邊,領導還真給準備了茶水。

     李學武笑着問道:“您又得着好茶了?” “呵呵,嘗嘗” 薛直夫擡手示意了桌上的茶杯,并沒有說是什麼茶。

     李學武走到辦公桌的對面坐下,端起茶杯看了看,又品了品。

     “嗯~!龍井!” 這玩意兒很好判斷,好的賴的一喝就知道。

     許是薛直夫又得着什麼朋友給郵寄的好東西了,這茶葉倒是經常來。

     薛直夫笑了笑,點了李學武手裡的茶杯說道:“再看看”。

     李學武看了看茶杯裡的茶葉形狀,笑道:“這可真是難得啊”。

     說完看向薛直夫問道:“真是特級?” 這回薛直夫才算是滿意了,微微點頭道:“昨天接到的,一會兒帶回去一些”。

     “這怎麼好意思呢~” 李學武笑着說道:“您朋友送的,我這兒老蹭茶葉算怎麼回事啊”。

     說完放下手裡的茶杯,看向薛直夫問道:“您喜歡字畫嗎?我也是昨兒剛得了一幅,不大看的懂,您喜歡趕明兒給您帶來”。

     “能換我這龍井?” 薛直夫笑着看了李學武一眼,嘴裡可都是懷疑。

     “得了吧,您不會覺得我就是個棒槌吧?” 李學武笑着說道:“我就是再沒眼力,再不認識字畫,我總得認識人吧”。

     說完了,介紹道:“我以前求那人幫我裱過一幅字,說好了多少錢,可末了他沒要錢,非要了我一人情”。

     李學武拍了拍自己的手,無語道:“當時跟李主任去了邊疆,家裡人也不懂,就真讓他給糊弄過去了”。

     “這不嘛,托我辦事,又送來一幅山水圖,躲不過去了,隻能答應他了”。

     “呵呵~” 薛直夫笑着輕輕點了頭,知道李學武能給他說出來的,就不怕他誤會。

     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似是這種字畫往來的,都有人情在裡面。

     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帶人情味的。

     就是他自己,不也得受人情羁絆着嘛,不然茶葉哪來的? 李學武能耐大着呢,就說今天都問到他這來的那幾台車的事,可不就是李學武找人安排的嘛。

     要真細究,這人就沒法活了。

     再說了,誰犯錯誤他都不信李學武會犯錯誤,越是李學武這樣的,越是愛惜羽毛。

     因為李學武足夠聰明。

     “我這龍井雖說供銷社裡賣三十五一斤,可你買不着” 薛直夫微笑着說道:“你那字畫真要是值三十五,我就用茶葉跟你換”。

     “哎~不帶您這樣的啊~” 李學武笑着道:“這不是套我話呢嘛!我還能犯錯誤啊~?” “王雪濤的畫12塊錢一平尺,李可染的15,陸俨少的8塊” “我隻能說……我那畫我不知道誰畫的!” “呵呵呵~” 薛直夫輕笑出聲,看了李學武一眼,随即低下頭喝了一口茶,道:“似是你這般的,我們的工作可真要不好做了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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