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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不給也得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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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導,電話” “誰的?” “紅星公社” “我知道了” …… 李學武在門口的洗手盆裡洗了把臉,這才走到辦公桌邊上接了電話。

     “喂,尹書記” …… 電話是尹滿倉打來的,也是在問李學武是否回來了。

     他走的這一個月,很多事情都有脫鈎的現象。

     單就紅星村來說,沒周都要少一車農夫産品下山,而李學武不上山,紅星村出了事,尹滿倉都沒個人商量。

     以前當然是跟村裡的幾個幹部商量,可村裡的幾個幹部哪有李學武的眼光長遠。

     尹滿倉想的是每周李學武上山檢查工作的時候跟他談一談村裡的事。

     可自打那個叫蕭子洪的副處長上山檢查工作以後,李學武就不上山了。

     是人懶了,還是看不上紅星村那點破爛了? 要是人懶了都還好,要是看不上紅星村這些東西他可就要慌了手腳。

     窮鄉僻壤的,沒有個好親戚扶持着,就一群地裡刨食得,能算個啥。

     李學武在紅星村的待遇是很高的,那些村幹部都知道李學武是誰,也都知道李學武跟尹滿倉的關系。

     說直白點,要不是李學武跟尹滿倉有親戚關系,他們還信不着李學武呢。

     他們村又沒有好看的閨女,憑什麼一個大餅砸頭上了。

     今年這一夏,村裡人各個都鼓了腰包,多了沒有,手腳勤快的,百八十塊錢的算是攢下了。

     可别嫌這錢少,城裡人敢說一個月拿三十塊錢工資,可也剩不下多少,那都是生活的錢。

     農村人也是一樣,一年到頭,連一塊錢長啥樣都沒見着過的有的是。

     到年底了,連隊會計一攏賬,家裡能分到二斤白面都算好年頭了。

     今年? 嘿,得看跟誰比,還得看怎麼個比法。

     “我這可真不是亂說的” 尹滿倉的聲音有些虛,不過在電話裡還是如實地說道:“縣裡都垮了,全縣二十五個公社,有一多半公社和許多生産隊被換了旗,好多公社和大隊、小隊幹部……哎呀~” 說道最後忍不住啧舌,顯然情況是很嚴重的,歎息聲就代表那些地區的管理出現了問題,甚至是癱瘓…… 李學武拿着電話問道:“紅星公社呢?你們那裡兒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這裡還好,畢竟路太難走了,說是那些小崽子扛着自行車趴了一半的路又回去了~” 尹滿倉的聲音從電話裡都能聽見慶幸的意味,他自己也說:“村裡聽着閑話的,還真有鬧的,老七埋了仨,消停多了”。

     “……” 李學武真是有些大無語,這老姑夫處理問題的手法比他還直接。

     解決不了思想問題就解決産生問題的人,不用拐彎抹角的。

     尹滿倉打來電話的意思有介紹情況的意圖,也有跟李學武說周圍環境的意思,畢竟訓練場在山上。

     如果軋鋼廠這邊有問題,把問題帶到了山上,他怕控制不住。

     李學武讓他放心,并且叮囑他,把好山口那一關,農夫産品的問題要發揮食品廠的功能,腌制的鹹菜要準備充足,等下一批貿易項目開展,這些鹹菜他都要了。

     這就是貿易項目帶來的好處,按噸計數的貿易量能讓一個單位機器轉的冒火花。

     跟尹滿倉說了有時間會去山上,放下電話後,李學武又想了想紅星村的問題,從紅星村又放眼全國看問題。

     紅星村所在的縣絕對不是個例,這種情況上周他聽新聞也知道了,龍江那邊也出現了。

     由點及面,基本上能确定,今年要出大問題。

     基層組織的癱瘓,最要命的其實是沒有人負責生産工作了。

     現在是九月份,龍江那邊已經到了秋收的季節,京城這邊也是一樣。

     可能晚,也就晚一個月,現在的形勢會在一個月之内好轉嘛? 顯而易見的,這種國計民生,一點點小的問題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李學武不知道上面有沒有對策,但就目前來看,他的猜測恐怕真的要實現了。

     這對軋鋼廠的影響有限,畢竟是工業,可對貿易項目是個大問題,畢竟鋼城作為三線貿易的一個點,主要的任務就是在秋收過後,能從東北換到糧食。

     如果東北的糧食足夠,他是準備讓調度處安排盡可能多的列車帶着糧食去邊疆,把明年的羊毛和羊肉都換回來。

     去年走了幾車,可利潤已經如此豐厚了,今年要在去年的基礎上全面打開貿易連接線,現在線頭卻要斷! 李學武有糧食減産的心裡準備,卻是以為東北糧倉,怎麼都不會太為難。

     麻煩了呀~ 這個月下旬要去鋼城,還得組織保衛處嚴厲打擊犯罪案件,又得推動幾個項目平穩進行。

     看是有個張國祁在吐信子,一時半會兒還真怕他給自己找麻煩。

     不行啊~得讓他忙起來啊! 不忙? 那就給他找點麻煩讓他忙起來! 李學武皺着眉頭看了兩份文件,擡起頭看向收拾文件的沙器之,道:“王敬章哪去了?” —— 王敬章沒找着,找了兩天都沒找到,沒人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不過倒是把一個跟他有着千絲萬縷關系的人找着了。

     李學武本來還想着廢物利用來着,看看能不能給張國祁找點事情做,好讓他沒心思想别的。

     周三剛從衛戍區開完會回來,一進廠大門,便看見周瑤跟一個姑娘拉扯着。

     李學武拍了拍韓建昆的座椅,車便靠着馬路邊停下了。

     “幹嘛呢?” 因為沙器之沒跟着,見着李學武要下車,韓建昆滅了車也跟着跳下了車。

     聽見李學武問,那邊撕扯的兩人都停了下來。

     “處長” 周瑤面色陰沉地跟李學武打了個招呼,松開了抓着那姑娘的手。

     而李學武往這邊走了走,微微低頭一瞧,卻是一皺眉頭:“黃詩雯?” 被周瑤抓着的确實是黃詩雯,隻是這會兒她的形象别說李學武沒看出來,就是周瑤也是瞧見她看見自己就躲閃,這才确定了是她。

     周瑤堵着黃詩雯的去路,對着李學武彙報道:“處長,我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今天才見着詩雯”。

     案子已經發生一個月了,擺在李學武的案頭也有一個月了,如果是他殺,早都移交上去了。

     之所以被蕭子洪擱置至今,一個原因是這個案子涉及到的人太多了,且有三個大學生牽扯其中。

     再一個就是大學習活動,這一個月出事的又不僅僅是傅林芳。

     而且保衛科已經做過調查,廠醫院那邊也進行了屍檢,确實是自缢的。

     李學武沒有簽字結案,并且把案子交給周瑤再調查,就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情況。

     那就是發現現場的第一人失蹤了,護士聽見聲音沖進房立甯病房的時候,黃詩雯已經不在那了。

     但就後來保衛科調查,發出尖叫聲的,也就是第一個發現窗外傅林芳自缢的人就是黃詩雯。

     走廊上的病人和家屬都見着一個姑娘哭着跑了出去,照片比對就是她。

     當然了,李學武沒有懷疑保衛科的現場檢查結果,以及廠醫院的屍檢結果,按照保衛科的調查情況來看,傅林芳有着充分的自殺動機。

     包括醫院後院那棵大樹下有完整的自殺痕迹,并且沒有其他人過去的痕迹。

     畢竟那裡隻是醫院的後院牆與病房的空趟,幾棵大樹算是一道風景。

     周瑤履新保衛科副科長以後,首先就從這個案子開始辦齊,是處長的交代,她自己也想了解她的三個同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案件涉及到了五個人,王敬章、張國祁、黃詩雯、房立甯。

     當周瑤展開調查的時候,發現黃詩雯和王敬章失蹤了,房立甯則是在出院後回了老家,唯一還在的就是張國祁了。

     可現在張國祁正是嚣張的時候,當時黃詩雯貼的那些東西都在保衛科調查的時候說成了紅旗社對他的污蔑,是陷害。

     他自己也對傅林芳的死感到意外,保衛科調查了一下當晚他不在場的證據,也就沒再深入展開調查。

     周瑤一個剛參加工作的菜鳥,怎麼可能從張國祁的嘴裡問到什麼,吃了兩次閉門羹,隻能把目标對準了失蹤的兩人。

     如果黃詩雯和王敬章再找不到,她隻能去房立甯老家詢問了。

     很意外的是,今天她出門辦事,正好在大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可還沒等她确認呢,便發現黃詩雯要跑。

     要是以前,周瑤絕對追不上她,也拉不住她,可現在…… 也就是看着黃詩雯的狀況不太好,不然一個擒拿,也就沒有李學武看見的拉扯了。

     黃詩雯的狀态确實不大好,亂糟糟的頭發,幾天沒洗已經過已經有了臭味的衣服,鞋上全是泥,褲子上也有污漬。

     李學武皺眉看了一眼周瑤,道:“帶她去澡堂洗洗,再換一身衣服”。

     說着話看了看手上的時間,示意了後勤處那邊道:“去領一套工作服吧,就說我要的”。

     “謝謝領導,我辦公室那邊也有衣服” 周瑤跟李學武道了謝,随即拉了拉黃詩雯的胳膊,可黃詩雯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好,那就這樣” 李學武再次看了黃詩雯一眼,轉身帶着韓建昆上了車。

     看着指揮車離開,周瑤推了一下黃詩雯,道:“你要是再跟我撕吧,小心我給你上铐子”。

     話是吓唬人的話,可語氣卻像是在哄小孩,一邊說着,一邊不顧黃詩雯手上的土和泥,拉着她便往浴池那邊走。

     鋼廠,最不缺的就是熱水,工人更是一天不洗澡都不成。

     車間裡悶,熱操作間更悶,那汗都是唰唰的,工作服要是不結幾層鹽堿子印兒,那能證明你認真勞動了? 這會澡堂子人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沒人,因為這個時間點上晚班的早回家了,下白班還早着呢。

     不過水池子裡的熱水倒是一直走着,管浴池的老王是個心眼兒好的,知道工人身上都不幹淨,還喜歡泡池子。

     這個時候工廠大池子可沒那麼多講究兒,備不住有搓泥球的。

     當然了,就是不搓,那洗的人多了,池水也不幹淨了。

     老王也沒管那個,直接按照自流水開了閘,反正這熱水不用也得過去冷卻去,怎麼着都不算浪費。

     所以啊,池子裡的水算是流動水,特别的清。

     而一等周瑤陪着黃詩雯下了池子,隻見她們倆身旁的水登時渾濁了起來。

     看見這個的黃詩雯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哭了起來。

     這是自己污濁了一池子水,可又何嘗不是她的人生着了墨。

     可能是吓的,也可能是憋足了勁兒,周瑤哄了一陣都不見她收住,差點哭的背過氣去。

     周瑤隻能在一旁陪着,幫着她洗着身子,像是關心妹妹一樣,照顧這個曾經要好的同學。

     進來的時候沒發現,等泡了一會兒周瑤才發覺不對勁來,黃詩雯的身上還有好多傷呢。

     隻是她在山上經受過特殊的訓練,知道這不是人為的,可就算是跌跌撞撞樹枝刮破的,可也太厲害了些。

     黃詩雯這一個月以來都經曆了什麼? 可能隻有等到她哭累了,願意說了,她才能知道。

     —— “鋼城那邊給回信兒了嘛?” 李學武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同身邊的沙器之問了一句。

     沙器之是聽見韓建昆給的鳴笛才跑到樓梯口這邊迎接的。

     他手裡拎着筆記本,落後李學武半步回道:“上午回了,可是您不在”。

     說着話看了一眼手表,随後說道:“我約了上午十點,也就是十分鐘後給您回電話”。

     “我知道了” 李學武應了一聲,走到蕭子洪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敞開着的門,對着裡面站起身的蕭子洪說道:“蕭副處長,培訓基地的牌子衛戍區那邊批下來了,我跟民正那邊打過招呼了,你看一會兒方便的話過去跑一趟”。

     拍了拍身邊沙器之的肩膀,笑着對走過來的蕭子洪說道:“器之陪你去,找誰他知道”。

     蕭子洪笑着點頭道:“好的李處,這事兒我就說還得您出馬,咱這邊用安排飯局不?” “不用,實在關系” 李學武笑着打了聲招呼,指了指自己辦公室,說道:“一會兒貿易項目那邊有個會,李主任主持的,我走不開,辛苦了”。

     “應該的” 蕭子洪笑着應了聲,目送着李學武離開。

     沙器之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笑着對蕭子洪說道:“那,蕭副處長,咱們十五分鐘之後出發,您看可以不?” “沒問題” 蕭子洪笑了笑,轉身進了屋。

     隻是過去把人情維護了,并不需要他做什麼,僅僅是代表個身份而已。

     這樣的工作才是他願意做的,如果都像是背負前一個月那樣的壓力,他的心髒還真有點受不了。

     副職就應該做點副職的事,沒有那個身份,即便是代理正職的工作也不舒服,背鍋不說還挨罵。

     當然了,他也很清楚這是李學武在賣他的人情呢,算是他兢兢業業維護好了保衛處這一個月的平穩獎勵。

     而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種警告。

     隻有在他的領導下,按照他的要求和意志來執行保衛處的工作,才會被重視,才會獲得成績。

     雙預案建設與安全培訓基地自然就是成績,李學武這麼重視的工作怎麼可能是個幌子。

     而且這是一個持續出成績的牌子,任何參與到其中的人都會從中獲利。

     是,保衛處的人并沒有從訓練場領到什麼補貼,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在享受這種福利的。

     保衛處所有機關和一線執勤人員都有一到三個月的培訓時間。

     這是脫産的,也就是說,他們能去上山帶薪休假了。

     雖然這樣的休假可能有點累,但是不用在辦公室工作,也不用關心家裡的柴米油鹽,真正的把自己放進學習生活中,還是很惬意的。

     對于現在軋鋼廠職工積極又向上的心态,脫産培訓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休假機會,更是提升自己的途徑,真真切切的福利。

     他們不在崗,而保衛處要提供他們的學習和生活條件,還要保證保衛處運營,這都是錢啊。

     以前保衛處啥樣,人人累成狗,還不出成績,人少活多。

     再看現在,人多成績也多,工作還變得輕松了呢。

     各個部門都完成了擴招,以前兼職消防員的工作有了專職消防員來承擔,訓練的工作有了廠騎兵巡邏隊承擔,貨物押運有了廠護衛隊來承擔。

     廠保衛科保衛股真真正正的成為了軋鋼廠的安保隊伍,隻需要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崗位上完成安保任務就行了。

     以前保衛處隻有兩台嘎斯69,一台處長占着當公務車,一台處裡公用。

     保衛科倒是有一台挎鬥摩托,可保衛科科長占着用,頂算大家都騎自行車。

     可你看看現在,兩台嘎斯69不說,又填了三台威利斯,消防科還有專門的紅色塗裝指揮車,保衛處啥時候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啊。

     裝備好,底氣就足,面對困難保衛處的人就敢沖,軋鋼廠這幾個月事情之所以沒有鬧到外面去,還不是有保衛處鎮着。

     最厲害的時候蕭子洪下令,直接把武裝巡邏車和全副武裝的廠護衛隊隊員開到了廠生産區,上面的兩台輕機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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