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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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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正光着腳走了進來。

     “媽!” 于堯一進屋便見着他母親了,張嘴便叫了一聲,可随後便被小胡同另一名辦事員給喝住了。

     “别說話,往裡走” “蹲下!” 于堯母親在兒子進屋的時候就要站起來,但還是努力克制住了。

     看着兒子被帶進來,被看守押在了窗台的暖氣旁蹲下,心裡好不是滋味,使勁兒咽了咽口水才算是忍住淚水。

     左傑也是感受到了鄭阿姨的激動,因為攥着他的手有些用力,且都是汗。

     于堯昨晚許是被收拾的怕了,被指揮的時候雖然想跟母親說話,但還是聽從管教蹲在了暖氣旁。

     小胡看了李學武一眼,見處長耷拉着眼皮喝茶,就明白咋個意思了。

     解了于堯的一隻手,将手铐铐在了暖氣管子上,随後摘了于堯腦袋上的布罩。

     當看見兒子臉的那一刻,于堯母親知道那些孩子說于堯在老莫挨了打是真的,也知道就是對面坐着的年輕人打的。

     但打了又能怎麼着,茶幾上放着的東西眼瞅着就是奔着給兒子送槍子去的,對方根本沒在乎這幾巴掌。

     她現在更沒時間在乎了,強忍着看了幾眼兒子,定了定心神,問道:“在這待着好受,還是在家待着好受?” 于堯想開口說話,但看了一眼身邊站着的倆人,又抿住了嘴。

     他記得昨晚就是這倆人換着法兒的收拾自己來着,他也不是沒聽人說過局子裡的手段,但這一次親身體會到以後,是真的怕了。

     李學武沒在意于堯母親看過來的眼神,放下手裡的茶杯,對着小胡兩人示意了一下,随後看向了半蹲着的于堯。

     小胡兩人轉身出去,讓于堯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李學武看着卻是沒有了昨晚的豪橫。

     “于堯,知道錯了嘛?” 于堯母親嚴肅着臉,看向于堯說道:“我說沒說過,不許做壞人,不許做壞事,家裡缺你吃飯的錢嘛?” “媽……” 于堯這會兒才敢說話,可目光還是瞟了李學武那邊一眼,他知道這人的厲害了。

     母親一晚上都沒找到自己,又等了一白天,這會兒都下午了,才看見母親,就知道自己家裡的關系在這不頂用了。

     他也是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了,一些社會上的關系他也接觸過,知道人家恭維他,巴結他都是因為他爸、他媽。

     但這一次真的是沒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有不管事的時候。

     跟叉子那些人玩也就圖意個潇灑,圖意個人多熱鬧,又有些姑娘們一起,便有了“大哥”的氣派。

     大哥吃飯哪裡能自己花錢,還不都是小老弟請客。

     隻是他這對待小老弟的方式有些不合時宜,撞了鐵闆。

     再有就是他接觸的這些人,都是衛家兄弟散夥兒後留下的,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那夥兒的。

     早前溜冰場那次,大院裡的孩子們被收拾了一會,有好些人被攆走了。

     剩下的也都被家長警告不許惹豁子,更不許去東城惹豁子。

     他是真的聽話了,根本沒去東城,可還是栽了。

     “你是嘴饞了,還是皮子癢了?” 于堯母親瞪着眼睛訓道:“嘴饞了說話,媽豁出去傾家蕩産也讓你吃個夠,要是皮子癢了,人家叫你幾聲大哥就飄了,我讓你爸回來跟你說”。

     “媽……” 于堯昨天的臉都丢盡了,這會被铐在暖氣管子上,站不起來,也蹲不下,更是一點尊嚴都沒了,哪裡還有顧忌。

     “我……我就是鬧着玩的,就是叉子說有人請客我才去的” “他說你就信,我說的你不信,他是你爹啊?還是你媽啊?” 于堯母親跟李學武說話的時候倒是很有素質,但跟兒子說的時候卻是很不客氣。

     李學武看得咧了咧嘴,也看了左傑一眼。

     左傑這會兒坐直了身子,低眉垂目的,也沒看向于堯。

     這小子心性不錯,人品也行,就是還沒鍛煉出來。

     在大院裡本身就不是孩子頭,爹媽又不給身邊,有點兒不會應事。

     于堯顯然也不是啥老江湖,這會兒被他媽說的也是張不開口了。

     “你的事你自己清楚,他說鬧着玩的,他跑了,現在你要蹲笆籬子,甚至要槍斃,誰跟你是兄弟?” 于堯母親點了點茶幾上的材料道:“現在案子在這了,你說!你讓我咋辦?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不是!媽!” 一聽說要蹲笆籬子,要槍斃,于堯也是慌了,勉強半蹲着身子,驚慌地看了李學武,對着母親說道:“我真沒幹啥啊!我也沒拿左傑的錢!” “左傑!” 于堯見母親嚴肅的表情,以及李學武耷拉着眼皮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好。

     叫了那邊坐着的左傑一句,于堯話音裡帶着哭音問道:“左傑!你說,我有拿你錢嘛!咱們都是哥們,你說話啊!” “你還有臉叫左傑,有這麼處哥們的嘛!” 于堯母親瞪着兒子,手裡拉着左傑的手訓道:“你是沒要左傑的錢,那逼着左傑花錢請客的又是誰?” “我……我……是叉子……” 于堯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釋,卻是被李學武的話給打斷了。

     “你說的那個叉子,今天上午我們找了,做了筆錄” 李學武從茶幾上撿了一份材料出來放在了明面上,說道:“他說了,都是你指使他做的”。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于堯瞪大了眼睛,道:“我去之前也不知道是左傑請客,還是到了以後叉子說的”。

     “可當時你不是這麼說的啊” 李學武慢條斯理地看着茶幾上的材料道:“當時我們過去問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你不是他們的“大哥”嘛,不是所有的事都你擔着嘛” 李學武擡起頭,看向于堯問道:“是這麼說的吧?” “還逞能不了?” 于堯母親見着兒子這副模樣,就知道被收拾怕了,皺眉問道:“你現在還不知道錯哪了?不知道該怎麼做?” 于堯看了母親一眼,也看了被母親拉着的左傑一眼,低下頭,連身子都蹲了下去。

     “你要是知錯能改,我就還當你是我兒子” 于堯母親狠聲道:“你要是不知悔改,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願意咋樣就咋樣”。

     “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于堯還在想着,卻是見着李學武要收拾茶幾上的材料了,知道人家沒耐心跟自己在這耗,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跟左傑說!” 于堯母親瞪着兒子道:“你錯在哪了!” “我不該跟左傑要錢,不該跟威脅他,我真錯了” 于堯這會兒也知道該求誰了,哭着聲音對左傑道:“對不起啊左傑,我真就是沒故意的,我知道錯了!” 左傑見着李學武看他,看了一眼于堯,随後被鄭姨握了握手,隻能開口道:“我是真沒錢請客,你也是知道我家裡啥情況的”。

     “對不起~對不起!” 于堯蹲在那不住地道歉,祈求地看着母親和左傑的方向解釋道:“我特麼以為自己多牛哔,多仗義的,我真錯了,昨天真是被叉子他們架在那了,我都有想着就算是你結了賬,私下裡我都給你還回去的……” “行了,還裝蒜呢,你啥身份啊,啥條件啊,去那大手大腳的吃?” 于堯母親對着兒子訓道:“哪個是真兄弟,哪個是假仁義?你自己想想!” “他們敢扔下你自己跑,你當兄弟?講義氣?左傑在這,從我見着他開始,一句你的話都沒說,你當誰是好人!” “傻透頂了你!” 說完兒子,轉頭看向左傑道:“小傑,你跟阿姨說,這件事你想咋辦,要面子阿姨把你于叔叔叫回來,一起請你去老莫吃,咱想吃啥就吃啥,于堯在哪落的你面子,阿姨就在哪給你擡起來”。

     “要裡子阿姨親自給你爸媽打電話道歉,回頭你在京城所有的事阿姨給你辦,找工作找媳婦兒阿姨全都負責”。

     “隻要你說話,小傑” 于堯母親示意了李學武的方向道:“李處長在這呢,阿姨保證說到做到,面子裡子一定給到”。

     李學武見着左傑看過來,挑了挑眉毛沒說話,端起茶杯低着眉頭喝起了茶。

     左傑又看了一眼地上蹲着的于堯,這才看向鄭阿姨。

     “鄭姨,其實昨天晚上我想走來着,跟于堯他們惹不起我躲的起,是他們逼着我不讓我走” “阿姨明白” 于堯母親幹脆地點頭道:“這件事你放心,于堯我不說,以後你看着他做就行”。

     “其他的孩子我也管不着,他們都是有爹媽的,有李處長這樣的管着”。

     “但阿姨保證,于堯再敢跟那些人接觸,再敢招惹你,不用李處長,阿姨舍得兒子,沒了這一個阿姨還有”。

     左傑點點頭,說道:“我信你,鄭姨,我也不用您給我裡子和面子,這件事是武哥遇見了,幫了我,要是沒遇見武哥,我不也得受着嘛”。

     李學武喝茶的動作一頓,低垂的眼眉微微一動,擦着茶杯的邊掃了于堯母親一眼。

     于堯母親這會兒也是面色頓了一下,握着左傑的手說道:“這個委屈阿姨替你平,還是那句話,今天阿姨是來見你的,你說話,阿姨去辦”。

     說完看了于堯一眼,道:“他就在裡面蹲着,你說啥時候讓他出來,我再來找李處長,你看行不行”。

     “左傑,我知道現在跟你道歉是晚了,可我這人你也知道,真不是有心這麼對你的” 于堯見着母親替自己求人,也知道心裡難過,大小夥子了,因為自己的錯誤讓母親低聲下氣的,真是沒了意思。

     “咱哥們之間有啥你都可以直接對我,你打我,你使勁打我,真的” 說着話晃了晃手上的铐子,對着左傑道:“你現在打我,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真的,你随便打”。

     見着左傑和母親看過來,于堯頹廢地說道:“看到我媽這樣,就想起你家關阿姨對我可好了,是我不該沒良心,你打我吧,我還能好受點兒”。

     于堯母親見着兒子說着說着哭了起來,也是心裡難受,使勁攥了攥左傑的手對着兒子說道:“你念着你關阿姨的好,你就不想想左傑跟他奶在家有多難?你就不想想你是有媽的孩子,左傑也是有媽的寶?” “嗚嗚~” 于堯一個大小夥子蹲在暖氣片旁邊,低着頭哭着,看得他母親難過,左傑也好難過。

     還不是因為父母沒在家,沒人管了他,被欺負了也隻能自己受着。

     一提起母親,左傑也是念着自己母親,看着鄭阿姨現在為難的模樣,以前自己闖禍的時候,母親也是這般求人家的吧。

     将心比心,左傑見着于堯能當着自己面,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哭出來,也知道他悔了。

     以前見着鄭姨拿棍子打他,他都不哭,現在沒打他,哭的倒是厲害。

     哪裡能不哭的厲害,昨晚被李學武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辦了,一晚上沒消停,遭了大罪了。

     今天上午等了一上午,顆粒未進,早沒了心氣兒和力氣。

     這會兒聽見要進去,再加上母親在這求人,他也知道自己混蛋了。

     昨晚跟老莫那他就後悔了,叉子他們根本就沒當他是回事,遇着事都跑了,隻他當了大傻子。

     剛開始他還硬氣着,覺得母親一定會來救他,卻是等了這麼長時間,還得來求左傑。

     讓他求左傑,他都幹,就是看不得母親因為自己求人。

     要不他怎麼說讓左傑打他呢,打一頓出出氣,他倒是心裡舒坦些。

     也是看見母親,确實想起左傑的母親了,雖然不善言辭,但待他們這些孩子是真的好。

     尤其是左傑剛說了真沒錢的時候,他都想抽自己一嘴巴了。

     欺負有錢的還算是個事,欺負這種沒錢的老實人,他的面子是真丢盡了。

     這說出去太沒臉了,跟自己爹媽都沒法說,哪還見得母親失望的眼神。

     看着他蹲在那哭了好一會兒,李學武放下手裡的茶杯,對着左傑說道:“有什麼話想說的嘛?” 左傑搖了搖頭,看向李學武說道:“就這樣吧,太耽誤你時間了”。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于堯,道:“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于堯也是停止了哭聲,用松開的那隻手抹了眼淚,有些畏懼地看着李學武。

     李學武側着臉看了看他,問道:“你覺得是你,和你的那些所謂的小兄弟厲害,還是我,我的同志厲害?” “沒~沒~……” 于堯有些怕了李學武,眼神躲閃着,他犀利的目光。

     李學武吊着一隻眼睛看了看他,道:“就你這樣的,要不是左傑說話,你媽跟這為難,我都懶得搭理你”。

     “去年加上今年,我親手送去刑場的就有兩百多個,你當那個叫叉子的為啥現在跟你?” “呵~” 說到這,李學武輕聲冷笑了一聲,随後看向手裡整理好的材料道:“你的腦袋比别人的硬?想試試我的子彈好不好使?” 于堯的母親這會兒也不再說話了,該她說的都說完了,求着左傑也有了結果,得是聽着李學武表态了。

     李學武抖了抖手裡的材料,對着于堯說道:“送你去西郊刑場都夠了,你信不信?” 于堯抿着嘴,面色慘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

     李學武放下材料,挑了挑眉毛,道:“你想當“大哥”?年輕輕輕的,淨往槍口上撞,大哥死得快知道不?” “嗯……我錯了” 于堯點頭道:“我以後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再玩鬧了”。

     “沒事兒,接着玩” 李學武耷拉眼皮道:“你就試試你母親能救你幾次,你能遇見幾次像是左傑這樣本分的人”。

     “還幾次?這是最後一次了” 于堯母親立着眼睛看了兒子一眼,說道:“你自己說,以後怎麼做”。

     “真不敢玩鬧了,真不敢了” 于堯一聽李學武說起槍斃兩百多人的事就知道李學武是誰了,先前他跟這邊的人問了,那些人隻是笑,沒搭理他。

     現在他真的知道了,也知道這裡的厲害了。

     “這次算你撿條命,你可以去外面這麼說” 李學武很是認真地看着于堯道:“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跟我手上犯事兒的,有幾個能出去的”。

     沖着門外招了一下手,對着于堯示意了一下,道:“給他解開吧,做個筆錄,以後有事再找他”。

     小胡帶着人進來,看了于堯一眼,輕笑着道:“你現在出去真有可能當大哥了,能在李處手裡活下來的,你夠牛的”。

     另一個辦事員也是笑着說道:“知道那個叫叉子為啥敢把所有的事推你身上嘛?” “知……知道了” 于堯是真的知道了,都當他一定出不來了呗。

     他就說為啥當時叉子、點子那麼怕李學武,甯可丢了面子也要跑路的。

     于堯現在也不知道該慶幸的好,還是該哭的好。

     真是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啊,被帶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母親,也看了一眼左傑。

     這一段是真人真事,青少年千萬不要走歪路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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