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還說不出來。
因為李學武跟自己妹妹根本就沒有接觸,除了在四合院這邊碰着面能說話,其他的也沒什麼。
就是在四合院這邊,他也沒見着自己妹妹跟李學武兩人有多親近,時常還鬥兩句。
可他就是覺得不大對勁,他也反省過,研究過,跟迪麗雅探讨過。
迪麗雅說他是緊張過度,他自己想想,好像不是。
這種感覺太神奇了,可他又能怎麼辦,總不能去告訴李學武離他妹妹遠點吧,這還不得讓李學武笑掉大牙?
可要是警告自己妹妹呢?
甭問了,妹子一定會跟自己急眼,無論是惱羞成怒,還是真的怒。
這件事就像卡在傻柱喉嚨裡的魚刺,以前也不見他多關心自己妹子。
但從雨水恢複單身,重新住回了院子開始,他便在心裡多念着。
也許是雨水下班後按時回家了,在他眼巴前晃悠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敏感了。
看着李學武推着自行車從西院出來,傻柱揚了揚大勺問道:“馬上可就好飯了,哪兒怯?!”
“回家!”
李學武沖着傻柱示意了一下,推着車子便出了門。
這會兒小子們也都是剛收車,見着李學武推着車子出來也都是有些驚訝,不過都主動打着招呼。
王亞梅聽見李學武的說話聲追出來想說什麼來着,可等她出來的時候李學武已經騎了車子過胡同口了。
有些人總是你追之莫及的,當你覺得離他很近的時候,他卻離你很遠。
比如現在的王亞梅,比如李學武回家後見到的李姝。
都這個點兒了,李姝還跟院裡兒笨笨查查的玩兒呢,見着李學武回來,擡起小腿就要跑。
這跑不是往李學武這邊跑,而是往回跑,往正站在門口的老太太那跑。
甭問了,準又是闖禍了,不然不能這麼跑啊。
李學武在車庫裡存好了車子從車庫門上來的,追着閨女便進了屋。
“說,又惹啥禍了?”
“呵呵,告訴爸爸,你又闖禍了”
老太太輕笑着,逗着懷裡的李姝,見着李學武換了拖鞋,又問道:“家裡挺好的啊?”
“好着呢,我媽還說呢,人少了,飯都好做了”
李學武回應了一句,再去看李姝,這會兒正躲着自己呢。
“你不會是惹着你媽了吧,好家夥,今晚你要挨打啊”
“快說快說”
老太太也是逗着李姝說話,故意抱着李姝面對了李學武。
李姝瞪着大眼睛,小無辜的表情伸着小手指了指屋裡方向,小嘴嘟嘟着,咿呀呀地說了一通。
李學武沒聽明白,但是看明白了,前些天買回來的花,有一盆是放在沙發旁邊的,這會沒了。
“哦,花盆碎了啊?”
李學武伸手把閨女接了過來,挑着眉毛問道:“誰弄碎的啊?”
“額~”
李姝茫然地看了看叭叭,随手小手一指金魚池那邊,認真地給爸爸說道:“呦!”
“嚯~~~那是咱家金魚把花盆弄碎的?”
李學武笑着颠了颠閨女,說道:“那咱家金魚成精了,都能出來闖禍了”。
“嗯”
李姝見叭叭信了,很是認真地點頭,随後開始掰着小手指開始咿咿呀呀地給李學武說起了什麼。
這會兒依舊是沒聽懂,但李學武知道,這是閨女跟自己轉移話題呢。
合着我都這樣了,你總不能再說我了吧。
李學武才舍不得說自己閨女呢,一個花盆值幾個錢啊,見天兒的讓閨女砸,他也砸的起。
“好乖,跟爸爸說,咱今兒把那些闖禍的金魚炖了怎麼樣?”
李學武逗着閨女道:“你說,咱應該怎麼吃闖禍的壞蛋”。
李姝被叭叭的話驚呆了,尤其是聽見叭叭要吃闖禍的壞蛋,她更是緊張的抓住了小手。
怎麼……怎麼能吃小孩呢!
“哈哈哈~”
李學武也是被閨女逗的沒法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見着顧甯從樓上下來,便問道:“花盆碎了,花怎麼弄的?”
“院裡暫時養着呗”
顧甯走下樓梯,見着李學武懷裡躲着自己目光的李姝便點了點她的小手,道:“再闖禍就用你的飯碗當花盆,你也别吃飯了”。
“嗨~這可麻煩了~”
李學武也是逗着閨女,道:“麻麻不給吃飯了,快給麻麻說對不起”。
李姝不知道啥意思,隻是小手抓着叭叭的衣服,瞪着大眼睛茫然的不知道該咋辦。
當看着麻麻去了餐廳,這才用小手指了指金魚池那邊,跟叭叭瞪了瞪眼睛。
李學武卻是無奈地親了閨女一口,笑着說道:“下次咱能不能找個合适點兒的借口,哪怕你說後院的雞進屋了都成啊”。
“滴!”
李姝好像聽見了什麼,學着叭叭的話說了一句。
正當李學武坐下,聽着閨女跟他咿咿呀呀說什麼的時候,門鈴聲卻是真的響了。
秦京茹看了李學武一眼,放了手裡的毛巾便出去開門,李學武也是将懷裡的李姝遞給了一旁的顧甯,起身往門口去了。
“呦,還沒吃飯呢!”
李學武剛走到門廳站住了,便見着姬衛東推着摩托車走了進來。
也許是見着秦京茹腰上的圍裙了,笑着跟門口台階上的李學武打了聲招呼,随後便支了摩托。
“怎麼又騎這玩意兒出來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大晚上的,你也不怕出了危險”。
“啥危險,這玩意兒涼快”
姬衛東不以為意的回了一句,随後跟着李學武進了屋,見着秦京茹給他拿拖鞋還客氣了一句。
李學武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吃了嘛?沒吃跟這兒吃點兒?”
“沒吃呢呗,不然還能來你這兒啊”
姬衛東倒是不客氣,笑着去衛生間洗了手,随後便進了餐廳。
“老太太好,弟妹好”
進屋先是招呼了一聲,随後便依着秦京茹給準備的座位坐下了。
“這是打哪兒來啊?”
“單位,老太太”
姬衛東見着李學武奶奶問了,便笑着應了一句,解釋道:“忙晚了,正好打這兒路過,過來看看學武”。
李學武示意秦京茹給姬衛東拿饅頭,耳朵裡自動過濾了姬衛東的屁話。
這孫子跟自己一個樣,嘴裡沒一句準話。
“吃飯,沒啥硬菜,對付吃吧”
“到自己家了,還挑啥硬菜”
姬衛東笑了笑,拿着大饅頭就開造,吃飯的勁頭不比李學武差多少。
李姝見着這位“滴”叔叔是真厲害,風卷殘雲,吃的真香。
看見李學武的大閨女看着自己,姬衛東偷偷做了個鬼臉,逗的李姝露出了小牙。
許是覺得自己找的理由過了關,讓金魚池裡的魚背了鍋,現在李姝倒也不怕麻麻說了,一口一口地吃着麻麻喂的飯,快樂的小腿又開始晃蕩了。
姬衛東對着李姝示意了一下,問向李學武道:“是不是快一生日了?瞅着長得可快”。
“快了”
李學武也是看了閨女一眼,問道:“長得快嘛?我咋沒發現”。
“好家夥,這還不叫快啊,你當地裡莊稼呢”
姬衛東看了看李姝,道:“以後你閨女準是大高個兒”。
說完又看了看李學武,撇嘴道:“就是别長你這麼高就行”。
李學武也是煩他這張嘴,沒事找抽型的。
兩人也是閑磕打牙,當着家裡人的面也沒說啥,逗樂子把晚飯吃完了。
顧甯抱着李姝上了樓,老太太跟着秦京茹收拾廚房和衛生。
李學武則是領着姬衛東往客廳這邊坐了,自己泡的茶。
“怎麼回事你,神出鬼沒的”
李學武将茶杯放在了姬衛東的面前問了一句,随後邊坐下邊說道:“上次跟醫院一屁沒了影,你特麼這到底是玩的什麼鬼花樣?”
“我玩什麼了~”
姬衛東無奈地說道:“你忙我就不忙嘛,唉~感情的事沒法說”。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一句,他自己也是覺得沒意思,搖了搖頭,道:“不說了,都是眼淚”。
“呵~”
李學武嘲諷地輕笑了一聲,随後問道:“裝深情呢?扯閑蛋呢吧,啥時候滾蛋?”
“不知道,聽喝”
姬衛東很沒形象地躺靠在了沙發上,一點兒人樣都沒有,全當自己家一樣了。
“這幾天不大安穩,我們頭兒也正琢磨怎麼學習呢,我都放了羊”。
這句話說完,姬衛東又看向了李學武問道:“你們呢?這幾天也不消停吧”。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去把家裡的收音機打開了,調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音量,這才走回來重新坐下。
“你爸呢?有沒有消息?”
“不知道”
姬衛東也沒在乎李學武不回答自己的話,這會兒見着李學武盯着自己,攤了攤手道:“我真不知道,你當我爸去哪兒了,香河啊!”
“你還能幹點啥?”
李學武瞅着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直皺眉頭,道:“總不能就見天的閑逛吧?”
“嘿~嘿~隻許你為人民服務,就不許我守護萬家燈火了?”
姬衛東撇嘴道:“别總覺得自己多麼的辛苦,别人就都是濫竽充數,我們的工作更加的隐秘而偉大”。
“那好”
李學武點點頭,看向姬衛東問道:“你說說你這些天都幹啥偉大了?”
“待着啊,睡覺,吃飯,跟朋友喝酒”
姬衛東不以為恥,反以為常坦誠地說了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
李學武端起茶杯準備喝一口來着,這會兒又放了回去,并且點頭道:“真特麼隐秘而偉大”。
“真的大”
說到這個,姬衛東來了精神頭,沖着李學武叽咕叽咕眼睛道:“就在新橋飯店,認識一法國友人,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嘿,真大”。
“你是會抓重點的”
李學武點了點姬衛東笑着道:“這些天不會就跟法國友人混在一起了吧?”
“哪能呢,那妞齁尖齁尖的,我可不敢多接觸”
說完,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說道:“阿爾外使的閨女跟着來這邊了,這些小子們都對着那位異域風情的姑娘使勁兒呢”。
“你可真是行啊”
李學武點了點頭,看着姬衛東說道:“我特麼想聽的你一個都不知道,我不想聽的你倒是劃拉了不少”。
說完對着姬衛東擡了擡下巴,問道:“那姑娘長的好看嘛?”
“嘿,别提了”
姬衛東好笑地擡了擡眉頭,低聲說道:“我去看了,就一沒長開的豆芽菜,還不會說漢語,跟啞巴沒啥兩樣”。
“不過我倒是聽一消息”
姬衛東看了餐廳一眼,轉回頭沖着李學武低聲說道:“外事風向好像變了,變嚴了,變謹慎了”。
說完這個才對着李學武扯了扯嘴角解釋道:“所以我才說我爸那邊沒啥消息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正常的,沒消息也就代表沒問題”。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姬衛東聳了聳肩膀,道:“你要是實在着急,也可以挂電話催他,隻是電話不太好接,麻煩的很”。
“不着急,就是最近事情多,确定一下”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随後對着姬衛東問道:“津門港那邊怎麼樣了?”
“還在談,不過應該快了”
姬衛東皺了皺眉頭,道:“你的消息還真準,我讓人去打聽了,還真有津門直達港城的航運”。
“打聽清楚了?什麼時候恢複?”
李學武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因為後來婁家就是乘坐這條航線去的港城。
即便是現在,也有好多人想着從津門出海去港城的,就是沒有大船,淹死的居多。
前些天婁家的那位朋友全家喂魚也不是個例,有的是冒險的。
“不太确定,反正是定下來了,正在推進”
姬衛東搖了搖頭,道:“客運的事一時半會應該成不了,但貨運可以,畢竟這個簡單的多”。
說完示意了李學武說道:“最近你也知道,風不好,所以也就沒提這個事”。
“等一等吧,回頭有人跟你說這個事,主要還是船隊那邊,真用到了,得頂得上去”。
姬衛東的話也是含糊着,畢竟這都是領導在談的工作,他能确定工作進展已經很不錯了,這裡面再牽扯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明白,光是船隊接津門港務的活兒這件事就有的談,而他們領導也不可能就談這麼一項合作,後續的還會有。
李學武也是不怕事兒大的主,敢拉着他們搞航運就不怕他們蛇吞象。
姬衛東控制不了局面的,但有人能控制得了。
“船隊那邊我沒在管”
李學武示意了姬衛東,道:“你有建議或者意見可以說”。
“什麼情況?”
姬衛東皺了皺眉頭,問道:“船隊那邊誰主持着?”
“怎麼?有問題?”
李學武吊了吊眉頭,示意了姬衛東有話直說。
姬衛東卻是猶豫了一下,道:“問題倒不是問題,就是聽着好像沒什進展似的”。
說完看向李學武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接港務的貨運,這種事你可别扯淡,到時候運不了,那些貨我上哪兒找船去,我們領導敢讓我遊着扛過去”。
李學武看了看姬衛東沒說話,而是拿起小幾上的電話,打給了鋼城。
因為晚上這會兒的電話不是那麼的忙,幾經調線倒是很快聯系上了。
電話是老大霍永芳接的,聽見是李學武,趕緊去叫了聞三兒。
聞三兒接了電話也是懵的,因為這不是聯系的時間點兒,突然接到李學武的電話,那就一定是有急事了。
“問你個事”
李學武也沒跟聞三兒客氣,眼睛看着姬衛東,嘴裡跟聞三兒問道:“現在有多少船能下海?”
“下海?”
聞三兒在那邊一下子懵住了,不知道李學武突然打電話來問這個幹什麼。
可他也不敢讓李學武多等,疑惑的瞬間便趕緊回道:“現在所有的船都跑過一邊内河航道了,但隻有三條船出過海,還是以前那些老船員帶的”。
李學武聽見這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三條船上有多少船員是吉城的?”
聽見這話聞三瞬間清醒了,用手捏了一下鼻子,随後輕聲回到:“多數是”。
回答完便緊着問道:“需要我這邊處理嘛?”
“早尋思嘛去了?!”
李學武的語氣突然變的淩厲了起來,在電話裡嚴肅地說道:“告訴張萬河,今年山上青黃不接,我給他家送了米和面,讓他放心家裡,好好帶船”。
“就說海上風浪大,他年紀也大了,注意身體,别冒險”。
“知道了”
聞三兒的神經瞬間繃緊了,語氣認真地回道:“接下來我這邊馬上給老船員調船調崗,打散上船制度,控制船舶油料和補給”。
“嗯,注意尺度”
李學武聲音低沉着說道:“老船員嘛,該安撫的安撫,該收拾的收拾,不老實的直接攆回家,人還不有的是”。
“明白”
聞三兒見李學武這邊語氣緩和了,也是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詢問道:“京城那邊還穩妥吧?能不能再抽調來人?”
“可以”
李學武想了想,說道:“怕死的人多,怕餓死的人更多”。
(本章完)